对于贾赦的大惊小怪,贾琏已经淡定了。特别是他培养写书爱好以后,说的话都带着一股情节渲染的味儿,最爱夸张。
“郑绪是自己作死的,至于周庆元和段志用,他俩根本没死,你这说法不成立。”贾琏纠正道。
“你小子阅历浅可能还不懂,对那些清高的读书人来说,让他们从高往低摔,是比死都难受,这都是不得善终的意思!”贾赦用舌头舔了舔笔尖,接着问贾琏,“所以郑绪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别跟我说外面传得那套,什么暴毙,好好的人怎么会暴毙,快快如实招来。”
“不清楚,清楚也不说。这种事儿你不能你写进书里,非要写,那就等十年后的。”
“十年后,你可这能忽悠你老子。”
贾赦用胳膊撑着桌子把身子前倾,跟贾琏凑近乎,“听你这话的意思,郑绪这厮根本就不是暴毙这么简单,”贾赦仔细观察贾琏的表情,有微妙变化,拍手大赞,“是别人有意弄死他的对不对?我就知道是这样!”
“喝茶吧,镇定一下。”贾琏把茶推到疯癫的贾赦跟前。
贾赦兴奋地两眼光芒无限,笑嘻嘻的对贾琏道:“凶手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兴趣聊这些,先告辞了。”贾琏道。
情况不对,贾琏在故意躲闪自己的目光。
贾赦敏锐察觉到‘线索’,忙伸手拦住去路,“我不耽误你事儿,就再问你一句话。”
贾赦赶紧打发走屋内所有人,还把门给关上了。他拉扯贾琏到耳房,神秘兮兮的问他:“儿子,是不是人家挡了你的路,所以你就把他给咔——嚓了?”
贾琏抬眼看贾赦。
贾赦回看。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
从贾琏变幻的神情中,贾赦果断推测出一个结论。俗话说‘官场如战场’,他如花似玉的儿子年轻轻就陷进虎狼之地,想活命哪能不吃肉!?
“人真是你杀的?你这孩子——”贾赦瞪眼,一点欣慰地狠拍贾琏的肩膀,“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贾琏无奈的笑,“您老别瞎想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不是你?那会是谁?”
见贾琏不回答,贾赦好一顿郁闷。目送走贾琏后,想了想,赶紧落笔哗哗写。猜不到,他编就是了。
郑绪虽然是刚晋封为户部侍郎就死了,但贾琏等这些户部的人都算是郑绪的同僚了。他办丧事,照礼数户部众人自然要登门来吊唁。
灵堂前,郑绪的两个七八岁的儿子跪着焚纸钱,管家则张罗着接待男宾,应酬各方吊唁人士。
贾琏带着程书良等人一到,立刻引起灵堂内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瞧他的眼神儿可很有意思,都像是会说话一般,但贾琏无所谓、吊唁之后,贾琏就应着家中管家的指引,到了偏厅歇息,同行的人与他坐在一块儿。不多时,听说靖丞相也来了,贾琏出门去见,随即引其和自己一同回到偏厅。
“郑家没个成年的男人应酬,难免多有疏漏之处,你不要见怪才好。”靖丞相客气地笑道,转而打听这处环境,“这里倒不错,他家管家很有心,知道你喜静。”
贾琏道;“听说这宅子一直都是她家夫人在打理。”贾琏的意思很显然,管家如此会办事,多亏是郑绪娶了个好老婆。
靖丞相叹:“可怜她,从此便要独自撑起这个家,一人抚育三名子女。”
贾琏微微点头,也觉得这位夫人不容易。
忽有两位刑部侍郎来此与靖丞相辞别,二人见到贾琏也在,眼神儿又开始泛着奇怪的光芒,不过面上还是乐呵呵的见礼,还算过得去。
靖英光晓得郑绪死前与贾琏的矛盾最直接。那些人定然背地里议论,非议贾琏的人品。即便假设这件事他不知道真相,靖英光也绝对不会相信贾琏会做出那种事。凭他那般孤高沉静的心智,根本不可能屑于去碰郑绪那种人。
靖英光本来心里很替贾琏不忿,却见贾琏的态度如此淡定,便叹自己性子历练几十年,竟不如个少年。
靖英光别有意味的捻了捻胡子,故意吓贾琏,“才刚在灵堂外,我可听不少人小声念叨你的名字。似乎很多人都怀疑郑绪的死和你有瓜葛,你难道就不怕?可否要本丞相帮你说两句好话呢?”
“都是些见风就是雨的墙头草,没必要搭理他们,清者自清。”贾琏淡然道。
那些人的八卦心早就有了,总喜欢把事情往阴谋上想。不过这次他们想简单了,郑绪真正的死亡的真相比他们想得复杂很多,真相估计会吓得他们目瞪口呆。
不过,郑绪暴毙的结果到底是他自找的。他身为皇亲国戚、朝廷命官,一切荣耀都是皇帝给的,现在他竟正大光明的罔顾律法,干出停妻再娶的丑事,肆无忌惮的在皇上和皇后的脑袋上拉屎。主宰天下人生死的帝王岂会容忍如此!
一劝不听,再劝不见其悔悟,郑绪被皇上除之而后快是必然结果。
可笑的是郑绪到死大概都不明白原因。皇上下旨提拔他为户部侍郎的时候,他还沉浸在喜悦中,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特别是当他的小老婆如柔被送回来的时候,他竟然还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没有察觉到一丝丝不对。
更加不可能知道,皇上提拔他为户部侍郎,不过仅仅是为了给他的死留个体面,更是考虑到他绪妻儿以后的日子。至于郑绪喜欢得那个真爱小老婆如柔,之所以会被他轻松地从衙门里接出来,也只是皇后对自己外甥死前最后的一个仁慈了。
至于郑绪的小老婆如柔,令其和一具尸体同床共枕一夜,也由此可知,上头那两位对如柔有多恨。如今郑绪一死,没名没分的她只能任由正室夫人处置,下场必定很惨。至于她的结果到底如何,贾琏可没那份儿闲心去关注。
总之,这俩人的感情才叫真正的不得善终。
靖英光不愿过多逗留在郑府,问贾琏走不走。于是,俩人一块告辞。
“若非跟他父亲当年跟老夫有些交情,今日老夫断然不会来。”靖英光边走边,转头跟贾琏道,“你说说这人真怪了,前段日子还好好地,他虽然没什么政绩,但好歹有宫里的贵人罩着,能稳稳当官过风光日子。怎么就突然发起疯了,喜欢女人月是什么大事儿,他尽管纳进门做妾就是,何必停妻再娶。”
“色字头上一把刀。”
贾琏随口附和一句,忽然想起那名藏在郑绪衣柜里的女人了。据兴儿打听说那人是个媒婆,姓言,而今是玉州城远近闻名的媒人,短短几日已经撮合了好几对新人,个个婚后都恩爱不已。
靖英光还没跟贾琏聊够,问他是不是回荣府,他们可以顺路共乘一车继续聊。
贾琏客气地行礼谢过,“下官打算去街上走走,了解一下米菜行情。”
“你啊,就没闲着的时候。”靖英光笑着赞叹贾琏精勤,才上了车。
贾琏目送丞相马车离去后,方徒步走出郑府,倒把看门的那几个小厮吓坏了,个个点头哈腰的恭送他。
郑府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行大礼后,对贾琏小声道:“我家太太叫小的代为多多感谢大人!”管家又行了几个大礼,才算了事,恭送贾琏离开。
贾琏倒觉得这位郑绪的正室夫人有点意思,这表示感谢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她应该是在庆幸自己的解脱。和郑绪那样疯癫的人过日子,做正妻的应该会很心累,特别是当她名下还有儿女要顾念的时候,就愈发艰难了。
贾琏在街上刚巧遇见薛蟠,这厮正穿金带玉,一身福贵,晃晃荡荡带着几名小厮在街上晃悠。碰见个卖豆腐的小娘子漂亮点,竟出演调戏,还喊着着“要吃小娘子的豆腐”。此话惹来街上一堆人的哄笑,倒把人家卖豆腐的人给逼得哭跑了。
薛蟠自觉地‘功德无量’,转头继续寻下一个目标,忽见贾琏子啊不远处,脸色立刻惨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竟觉得你能改好,可真是……”贾琏冷笑,想到宝玉当初如何难管教,再见薛蟠这样,不该觉得惊讶才对。
薛蟠忙解释自己这次出来其实是为了帮贾琏打听米价,刚才只是一时忍不住。随后嘿嘿笑着挠头,态度很好的跟贾琏行礼赔罪。
“呵呵,”贾琏质问薛蟠几家铺子的米价,薛蟠竟然真的对答如流,他这才稍稍对这厮缓和态度。
不过这好色本性,实在是该克制一下。
贾琏笑着请薛蟠吃茶,闲聊两句,令薛蟠放松后,便打发人带薛蟠去花柳巷帮他看一种兰花。他则就坐在百汇楼内喝茶等着。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小厮回来了,却不见薛蟠的人影。
瞧小厮那副样子,不用张口贾琏也明白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厮忙点头赞同。薛大爷去了怡红院,见着她的头牌娘子后,就跟疯了一样,死活都拉不回来了。
贾琏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笑:“没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既然拜我为师,我是不是该像父亲一般好好管教他?”
“您说的极是!”小厮附和。
“二爷,您瞧这个怎么样?”
这时候,兴儿高兴地跑进来,手拎着狼牙棒,可把铺子里那些买草莓的客人都吓坏了。
“很好。”
贾琏生平第一次踏进某应酬场所。因衣着富贵的关系,身后还带着而不少家丁,自然引起老鸨的格外注意。老鸨乐呵呵的来迎,瞧他有气度有气派,从头到脚一身都值钱,脸上的笑容便更灿烂了,问贾琏:“这位爷,可是头一次来怡红院?您啊喜欢什么样的来找姑娘的跟我说,我给您介绍我们这最好的姑娘。”
“我找男人。”贾琏简练说罢,就往里冲。
老鸨一听这话呆了呆,转即脸色大变,急忙忙伸手拦住贾琏的去路。老鸨上上下下打量贾琏,满眼可惜之色。“这位爷,您要是找男人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怡红院,姑娘们的地方!您找的那地方,出门左拐那条街一直走到头就有了。”
贾琏没理她,还往里走。
兴儿忙拦住老鸨,甩出一百两银票给她,“我家爷是来这里找人的,你们这的客人,薛大爷。”
“噢,原来是找薛大爷的啊,”老鸨重新打量贾琏一番,“那你又是谁?啧啧,瞧你模样不错,穿着这一身富贵,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竟是个来捉奸的。那可不行,你给多少钱都不行,怡红院的规矩,不许人擅自闯楼捉奸。也不想想我这是什么地方,出了事儿传出去,我以后得生意都没法做了,哪还有客人敢来我这儿。”
“大胆,你胡说什么!这位可是当朝御封的超一品侯爷,户部礼尚书贾大人!”
喊话的兴儿巨大声,几乎震动全楼。
老鸨吓了地僵住脸,转而瞬间变脸,满脸堆笑对贾琏点头哈腰,“原来是贾侯爷,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要找什么人?尽管找就是。”
贾琏斜睨老鸨,“我徒弟。”
说罢,贾琏就带着人上楼了,在引路的丫鬟指引下,来到薛蟠所在的房前。薛蟠早在房中听到信儿了,事儿没办完,就立马下软了,急急忙忙抽身穿好衣裳。却不敢从正门走,想跳窗,又因为太高没胆子跳下去。
“怎么样,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屋?选择不同,结果不一样。”门外传来贾琏沉静的警告声,听得薛蟠心突突快跳,差点心疾猝发而死。
薛蟠终究讪讪地走出门。
兴儿抬起手中的狼牙棒,当着众人面,照着薛蟠的屁股就一下。
那可是狼牙棒,满身带着铁刺,这一下子扎下去,薛蟠鬼哭狼嚎的如杀猪一般,震彻天际。
楼内围观众人跟着那一下子狼牙棒,吓得冷吸口气,看着都觉得疼。打在屁股上头,那铁刺会不会扎进那地方,伤了最重要的部位?
这下可毁了。
“下次,你若再敢不顾正事,纵情声色,定不会如此轻罚。”
贾琏又狠狠打了两下,惊得薛蟠嗷嗷大叫,当场捂着裤裆哭着求饶。贾琏这才将狼牙棒送回兴儿的手上。
薛蟠跟丢了魂儿一眼,脸色惨白的摔倒在地上,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早有小厮提前备好了担架,立即将薛蟠抬上去,在屁股上盖了白布,然后速度抬下楼去。
老鸨张了张嘴,一脸震惊的看着贾琏,“这这这……”
“为师者,理该帮学生的改掉坏毛病,你说呢?”贾琏阴测测的问老鸨。
老鸨忙点头称是,慌张恭送这尊得罪不起的大佛。见人真走了,老鸨才拍拍胸脯松口气。心里头后怕不已,刚才她生怕贾侯爷记仇,把愤怒转嫁到她身上。瞧他看自己的那眼神儿,种充满威胁意味。天呐,她的怡红院差点就开到头了,可算逃过一劫!想到那薛大爷本来进门时不打算找女人的,是自己硬留着给他介绍,老鸨就怕起来,生怕贾侯爷再回来找她。立刻派人写了告示在门口,“请薛大爷不得入内”。
这贾侯爷的手段太狠辣,那一下子只怕薛大爷以后都不能……不行。她得赶紧通知自己那些同行,让谁也不能让这位薛大爷进楼。他师父太太太可怕了!
薛蟠被硬生生的抬到百汇楼二楼,才得机会起身。才刚他真吓得不行了,才大叫。后来被抬到架子上的时候,薛蟠突然发现自己的屁股貌似不疼了。可碍于人家抬着自己,还有琏二哥发威,他不敢再造次。
“二哥,您这是做什么?我承认我改不了好色的本性,可那怡红院也不是我主动去的,是二哥要我去的。”薛蟠越说越小声。
“顶嘴?”贾琏斜眸看他,
薛蟠忙跪在地上,表示自己再不会那样了,给贾琏道歉。
今天这一出可给他丢大脸了。
兴儿把狼牙棒丢在地上,正好滚到自己跟前。薛蟠摸了摸,发现上面的刺儿是软木做的,只是外表弄成了铁刺的样子。得知琏二哥并不是真心伤自己,薛蟠忽然心里暖暖的。
“今日当众如此对你,叫你出丑,便是断你的后路。看你以后还有脸耍呆霸王的派头?”贾琏意味深长看一眼薛蟠,勾唇问他,“还是你不听话,想滚?我求之不得”
薛蟠怔住,想起自己当初拜师时对贾琏的承诺,自己的确是没有遵守。方正依旧丢进脸面了,就这样狼狈回去,定会被母亲妹妹笑话。薛蟠咬牙,给贾琏跪下,发誓自己再不敢。
“随口认个错,算什么,不可信!”
“我——我用自己的命根子起誓,如有违背就叫我辈子都硬不起来!”薛蟠举手道。
贾琏缓口气,让他起来,随即问他:“那你对自己以后可有谋划?”
“我……我没想过。”薛蟠尴尬挠头道。
“那就想。我给你七天时间,想好了就告诉我。这不是说说,你一定要有决心坚持做下去才行。不然,你就等着活受罪吧。”
贾琏打发了薛蟠后,又去了几家米铺打听价格,然后遛跶了菜市,肉蛋菜的行情顺便都了解了一遍,这才回了家。
静芯早就等不及了,笑着来迎他,“我猜你去郑家奔丧必不会久留,却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贾琏把经过说了一遍,顺便也说了说郑家的情况给静芯听。
静芯因薛蟠的事儿笑得肚子疼,转而又对郑家寡母赵氏很同情,“如此识大体明事理的女人倒不多见,若有可能,我回头倒想多与这位夫人走动走动。”
贾琏点点头,只要她喜欢就都随她的意愿。
吃了午饭后,贾琏就把自己关在书房内,统计今年到现在以来的大米价格走势。相较于冬天那会儿,夏初季节的米价略有下调。究其主要原因该是今春雨水好,庄稼到现在都涨势不错。都觉得今年是个丰年,自然要赶在新米下来之前将陈米兜售。
已经接连两年雨水不好,贾琏也希望今年会是个丰收年。这样对他兴修水利的计划也有帮助。别等到荒年做这些,户部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顾全两面,饿殍遍野的景象断然不是贾琏所期望的。
只是这庄稼怕旱,其实也怕涝,天热一涝就容易生病,多病虫害。防旱之余,防病也很重要。古代没有合成化学品,贾琏只是个学农业的,没有化学原料,他自然就没办法配置农药。只能尽量物尽其用,用眼前触手可及的东西去制造一些简单有效的绿色农药。比如烟碱,烟叶中重要的成份。
贾琏视察他的烟田之后,还是很满意现在的涨势。好在他初春育苗的时候,在种子上做了消毒处理,土地也用了石灰杀菌。烟叶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特别容易害病,而且这片地是头一茬,四周田地也没有种过烟害过病的。不出意外的话,他的烟叶今年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收成。
这收烟叶可以分几茬来,先采摘茎干下最大片的叶子先行烤制,等上面的叶子再长大些再继续依次采摘。
贾琏绘了简单地图纸,请工匠照着自己的描述,让他们可以现在就在田头开口,盖几座烟房,将来用于烤烟叶。就怕烟叶下来的时候,晒不干,正逢雨季,都烂掉。烤干之后耐储存,也方便运输。
贾琏还特意嘱咐工匠一定要记着在房子上边留出烟口,烤烟可是个技术活儿,其所散发的气味儿若是经久不散,对人身体无益。
安排完这边,贾琏就一心顾着玉州那边水渠的事儿。
大概是有前人的教训警示,新任玉州知府很配合贾琏。关于郑绪遗留下的麻烦,他一切按照贾琏所建议的补偿方法,成功平息了民怨。接下来引渠涉及到协调的人家,他都提前做好了安抚和补偿,没有闹出任何不快。
到盛夏时节,玉州建渠的事基本告一段落。
皇帝来了兴致,亲自视察一圈,对贾琏这个尝试很赞叹,便允了他推广全国的想法。
下一步引渠计划,贾琏打算在江南米粮产量较高的地区推行,这样成效最快,第二年就可见到结果。毕竟皇帝做事都是凭着心情来得,今儿个高兴点头答应,明儿忽然想起来问,没个好结果报给他,便难保这个举措会不会继续执行下去了。贾琏为了长远考虑,自然是尽量做最合理的安排,以求达到双赢的局面。
贾琏初定在六天后,要乘船去南边。林如海近来总是做恶梦,心情不畅,便主动请缨同贾琏一块去苏州,顺便也可祭拜祖先,为林家的祖坟添一把新土。
次日,贾敏便带着黛玉前去庙里,给南行的林如海和贾琏求平安符。贾敏听说尼姑庵里的主持正讲法,也想听,生怕黛玉跟着去闷着,便叫丫鬟们携黛玉去尼姑庵的客房等候。
怎知就这时候,一身量苗条的女子不知廉耻,厚脸皮的跳窗闯进了黛玉房内,她跟叽咕了三两句话,便把黛玉给弄哭了。雪雁紫鹃等就在屋外,忽听内间歇息的姑娘喊起来,忙冲进去将那女子赶了出来。本想喊人抓了她,谁知这厮腿快野蛮,推倒了俩丫鬟径直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