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不止有贾琏一人,慕班也在。二人正兴致勃勃的讨论新制造出的喷雾器。
摆在无敌中央的是一个盛水的木桶,连着一根铁管,铁管的前头是打着细小孔的喷头,桶上方按有一送风的装置,将把手往上拉,再往下送,便有水从喷头喷出。虽然达不到雾状的效果,但喷出来的水珠很细小,用于喷药完全够用。
贾琏从铜盆里舀出水,添进了木桶里去。撸起袖子,正拉送把手,忽听见门外有敲门声,接着就传来轻声细语的女音。
慕班一听是女人声,有点紧张。他担心是琏二奶奶等急了来寻人。作为外男,慕班自然要避讳。遂忙站起身,他要躲,却又不知该往哪里躲。
贾琏示意他不必紧张,来人肯定是丫鬟。他见慕班的事儿静芯清楚,以她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鲁莽。
慕班松口气,落座回去。
清澜在门口紧张的听着自己的心跳,半晌,终于听到了天籁音,急忙忙端着东西进屋。看见屋里有客人,清澜虽心中讶异,面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大方地将糕点摆在桌上,放了茶。
“奴婢刚才见二爷书房还亮着,寻思二爷忙到这深更半夜的,许是会饿,便擅自主张摸到厨房,端了些点心和热茶来。”
贾琏目光还落在喷雾器上,随口道:“下去吧。”
“奴婢不知还有客人在,这便再补一碗茶来。”清澜转身就去,不容贾连拒绝。不一会儿,真端了碗热茶来。
贾琏和慕班正促膝而坐,对着那个奇怪的木桶说着一些奇怪的话。清澜一句都没听懂。她不敢上前打扰,琏二爷做事儿认真起来的时候,最讨厌被外人打断。清澜很清楚这个忌讳,遂在把茶乖乖地放在慕班之前所做的位置,然后就安静的立在一边儿侍候。
“用铁很容易锈死,特别是喷头这块,孔比较细,长点锈就会堵上。管子也是,经常泡水,很快就会锈坏掉。做的时候就很麻烦,如果用几天就坏了,得不偿失。”贾琏道。
慕班觉得很有道理,只是在材质选择上很有限,“考虑过用羊皮或使用猪牛胞来传送水,又太软。喷头一定是要用铁器之类的,确实孔隙变小,容易堵住,若是用钢,倒是合适,只是钢的造价太贵了。”
“现在炼钢都用什么工艺?”贾琏随口追问道。
“简单地就是用一种地炉,建在地面以下,形状如缶或直筒。冶炼的时候先放炭,再放生铁碎-,再盖以碳末,然后就是点火送风、封闭炉口,开始冶炼了。这种法子简单容易,很多地方都有,但造出来的钢粗糙,不是很好。若想要得到好钢,还得是烧熔百炼,多次煅烧捶打。这种法子出来的钢,好是好,但费工夫,而且得到的少。还有一种是生铁和熟铁合炼成钢,这种法子会简便点。”
“听起来普通人要想得到钢,也是麻烦事儿一件。”
“好在朝廷不限制百姓开铁器、钢器铺子。”慕班笑眯眯的暗示贾琏,“其实我知道的这几个法子都老了,侯爷若真想要好东西,还是得去找能耐人。以前我用齿轮的时候,认识个厉害的炼钢的能人,侯爷若是感兴趣,在下可以为您引荐。”
“求之不得,”贾琏温笑道,“只要他能研究出适合这喷雾器所用的材料,多少投入我都认。”
慕班哈哈笑,“侯爷爽快,回头我可得跟我那个好朋友好好说说,侯爷财大气粗,叫他讹上一笔大的,也好分我一些。”
慕班在和他玩笑,说明他现在对自己不那么拘谨防备了。贾琏笑着应承,叫他帮忙好生传话,若是有机会在百汇楼一聚,仔细商量也好。
慕班一一应了。
贾琏见天色太晚,便让慕班回去睡。他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落在喷雾器上,铁管与木桶之间相连的地方,是有活动可旋转的部分。贾琏好奇摸了摸,用的材质应该就是水囊那类的材料。
贾琏挺佩服慕班的智慧,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他真的能把他的想法给实践出来,绝非凡人。
只是目前这一个喷雾器的造价还太高,做家用便携的小型,肯定是没市场,因为成本太高,穷老板姓买不起,贾琏也没有那么多钱去无条件投入,而且这玩意儿背着也不轻便。只能做成大号的,将喷雾器和水车相结合。管子加粗,喷头加大,喷洒广泛一些。这样效率面积更广泛。以后农民若是要用,就出一点钱租赁,用完再还回去就可。价格一定亲民,不求赚钱,但绝不能免费。东西造价摆在那儿,如果任人取用,总会有一些没素质的人不珍惜爱护。
贾琏觉得这样执行就很好,立刻就把自己的想法写下来。等到慕班真把东西造出来的时候,他就对这些想法进行细化,再具体规定租借条款就行了。
贾琏有大概算了一下需要多少这样的喷雾车,数量很巨大。搓着下巴思量半天,贾琏觉得自己将来真要是推广此车的话,还是该就地取材建造,不然还会加大运输和人力成本。
看来他该准备筹建起农资厂了。先从京城建起,扬州、金陵和福建次之,接着就以这四个地方为中心点,慢慢扩张到各地区去。
眼皮发沉,贾琏下意识的打个哈欠,决计休息了。他提起桌边放着的灯笼,要自己取蜡烛点燃。
清澜站久了,正发呆。这会子见琏二爷动起来了,忙笑着凑上前去,把灯笼接过来,亲自点燃,笑着开门引贾琏出去。
“二爷是要回二奶奶那儿么?”清澜眨着亮晶晶的杏仁眼,眼珠子黑白分明,在烛光的映照下很是灵动可爱。她善解人意,声音温婉轻柔,容貌又是个极为标志的人儿,身姿更不必说,□□曼妙无比。
像清澜这样的女人,十个正常男人见了她,九个都会喜欢,一百个男人见了她,九十九个都喜欢。唯独剩下的一个大概只有贾琏了。
这么完美的丫鬟而,大概只有礼郡王妃能找出来。礼郡王妃总觉得贾琏性情寡淡了些,对女人有很高的要求,她精挑细选这几个人过来,一则是显示她对女婿的重视,二则是想给静芯落个贤惠名声,且让自家丫鬟帮着静芯抓男人的心。
礼郡王妃其实并非存什么坏心思。在她眼里男人收两个通房,是免不了的传统。她也盼着静芯和贾琏能琴瑟和鸣,但实际问题她还是给考虑到了。
从瞧见那几个陪嫁丫鬟的时候,贾琏就懂礼郡王妃的用意。从古人的眼光来说,清澜的确无可挑剔。但他在看待感情的问题上,从来都是精简到极致。一对一,只对静芯一个女人,就已经是他的极限。再添一个太麻烦,也浪费时间。贾琏不易动情,但也不是招惹了女人就薄情的人。他不会把女人当玩物,即便这个女人的身份是个奴,随他玩弄不必担责,他也不会因此而随意对待她。对女性尊重,是男人最该有的修养。肉体关系,泄欲,玩女人,这种词汇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贾琏对这个容貌姣好的清澜姑娘,完全没有任何他心。原因很简单,他已婚。
回去的路上,清澜挑着灯笼走在前面,偶尔安静,偶尔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缓和气氛,内容不痛不痒,无错可寻,但腔调中却带着一丝暧昧。到了院门口,清澜特意照着门槛,温柔地出声请贾琏注意,一双望着他的醒目闪闪发光,充满了崇拜。
一直目送琏二爷进门了,眼见着厅内有丰儿等丫鬟迎了过来,清澜忙低着头快步避开。脸火辣辣的发红,好容易理顺了紊乱的呼吸,才回房去。
“你去哪儿了?”同房的丫鬟问清澜。
清澜熄灭灯笼,脱了鞋,忙钻进被窝,“出恭,这你也问!快睡吧!”
静芯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见贾琏就在身边,还合眼睡着,心里很开心。她侧身用手支着脑袋,含笑看他。贾琏熟睡的样子没有表情,浅浅闭着眼,透过眼皮依稀可见眼球在里面转动。睫毛浓密修长,微微颤抖着,来似乎在做梦。
不知道是好梦还是噩梦?梦里有没有她?
静芯望着他如白璧一般俊朗的容颜,禁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梁。贾琏呼吸微微加重,静芯忙缩手回去,抿嘴偷笑。
突然,贾琏一把抓住静芯的手,放进了嘴里,一口咬了下去。
静芯还以为他做梦,捂着自己的嘴,愣是没叫。
转而,由浅咬变成浅吻了。
静芯才知道自己被贾琏耍了,笑骂锤他。
贾琏翻身抱住了她……夫妻俩闹了一阵,就嘻嘻哈哈下床。
用了早饭之后,静芯就拉着贾琏问:“对了,昨日个晚上你何时回来的?我竟不知道。”
“睡得跟猪一样。”贾琏笑。
“我以前觉浅,有点动静就能醒的。也不知道怎么了,跟了你之后,睡得特别踏实。”
“天生做我媳妇儿的料。”贾琏搓着静芯的手,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笑得很开心,“早说不用在我书房里留人,昨儿个不放心我?还是想盼着我早点回来?”
“我留人?”静芯惊讶。
“清澜这丫鬟倒不错,长眼神儿,伺候的细致。”贾琏说到后来的时候,放缓了语气。
静芯却听得句句不是滋味,她早就知道贾琏谈事时不喜欢人伺候,她怎么可能派清澜过去!静芯口上笑呵着应承,心里早飞到外头去,巴不得现在就把清澜这小蹄子揪出来仔细问清楚。
贾琏好像清楚静芯的心事一般,喝了碗茶,就遛跶去找了贾赦。静芯见了清澜,便阴着脸质问她。
静芯从来是个好脾气豁达的主儿,除了下人犯大错的时候,她鲜少会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大家都说琏二爷清冷,琏二奶奶奶温婉,刚好是绝配。而今静芯见她这般,别说当事者清澜吓得屁滚尿流,当即就跪下了。就是在场的其她丫鬟们见了也都怕,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出大气。
到底清澜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静芯不喜把丑事抖落的人尽皆知。静芯只叫大家明白她对清澜发了脾气,原因由着他们去猜,但质问的时候,静芯将屋内闲杂人清了出去。
“昨儿个晚上你因何进了二爷的书房?那地方我都不常去,你倒能进了,可是要哪天骑到我头上去,让我也叫你一声奶奶!”
“二奶奶,奴婢不敢。奴婢真的只是偶尔路过,见夜深还亮着灯,就想着若是换做二奶奶见着这情景,定然会心疼二爷渴了饿了的,便才准备着点心热茶送过去。”清澜哭道。
静芯冷笑,不仅不信这话,反而更气,“你是真胆子大了,拿我做挡箭牌。可惜了,我做正妻的没存这样体贴的心思,叫人去伺候二爷,你倒贤惠,都给想到了!”
静芯句句讽刺,直戳清澜要害。清澜哭瞎了眼,一边儿磕头一边儿赔罪,直道自己不敢了。
“如何信你?”静芯反问。
清澜哭着磕头,“奴婢知罪,随二奶奶怎么惩罚,奴婢绝无半点怨言。”
“我不罚你,这事儿你做得好,你把用心伺候了二爷,我谢你都来不及,哪会罚你。”静芯怒极反笑,这么一大家子的人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自个儿人身边倒出了混账。
明明当初是二奶奶先存着让她去伺候琏儿的心思,现在她顺水推舟了,二奶奶反而对她如此。清澜委屈地痛苦,喊着求饶,再次磕头,“奴婢该死!”
“呵,我猜你心里必然不服气,觉得是我先勾得你动了心思。可是清澜,你到底是个陪嫁丫鬟,我的奴,主子吩咐你做的事儿你才能做。二爷的事儿我从没跟你挑明过,只是允进了这屋子罢了,你就存着你这样狂妄的念头?照你这样,丰儿她们早就成姨娘了,我房里的床都摆不下你们!你少委屈,我从没承诺你什么!”
清澜吓得满身冷汗,才觉得自己不止是挨训几句的事儿。
“升你做个一等吧。”静芯突然道。
清澜惊讶的张大眼,以为自己耳鸣了。“二奶奶?”
“瞧你眼尖,体贴人,且心细如尘,必然很会伺候人,刚巧你又是个漂亮样子,讨她喜欢。”
若非静芯是冷着脸说这话,清澜恐怕真会以为二奶奶想开了,成全她为琏二爷的姨娘。
清澜心里越来越怕,前所未有的恐惧。
“起来吧。”静芯笑了下,冷冷道。
清澜不敢起,猛然想起她爹妈弟弟们都还在礼郡王妃做奴,自己若是得罪了二奶奶,她以后那还会有好日子过。哭着诚恳赔错,要多诚恳就多诚恳,“奴婢是依附着二奶奶而活的。二奶奶不许奴婢的,奴婢断然不敢心存妄想。奴婢愿发誓,今后再作出此等事,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是真心说此话,还是为求自保呢?”
“真心的。”
“那更好了,这一等丫鬟你做定了。”静芯说罢就站起身,打发人给清澜换了套稳重点的衣裳,擦了眼泪,扑了粉,这就带清澜去了贾母那里。
贾母正手痒,琢磨着打发人去请薛姨妈来,大家凑一桌打牌。忽听静芯来了,正说来得好,就见她身后带着一容貌俏丽的丫鬟,细皮嫩肉,眼睛水灵灵的,真叫一个好看。
“哪儿来这么水灵的丫头,我怎么没见过?快过来叫我瞧瞧。”贾母稀罕的招来清澜,问了她的出身,得知是礼郡王妃的家生子儿,晓得是静芯身边得用的人。“真好一孩子!”
“她不光是好孩子,还会打牌呢,人漂亮聪明,连我都打不过她。我就想着我在老祖宗这儿总是输,捞都捞不回来,得寻个帮手帮我。”
静芯便把清澜拉到身边儿来。
贾母一听她还会打牌,更高兴,张罗着鸳鸯也来,大家凑一起玩一玩。静芯又是输,清澜也输,不过牌路打得挺好。贾母满意她,还赏了钱给他,引得静芯和鸳鸯都闹着嫉妒。
贾母被哄得笑不拢嘴:“我就喜欢这丫头,恨不得天天叫她待在我身边。”
“您要讨人,可没那么容易给呢,先赢了我这把!”静芯顺破下路,假装还不服输的样子,撺掇贾母再玩。她如此送人,比直接那样生硬的送更讨喜。
“你说的,不许耍赖。”贾母一听这话,立马来劲儿了,忙抓牌叫开始。
贾琏这时候随着贾赦过来请安,瞧她们玩得正乐呵,要退出来。
贾母叫道:“老大先回去,下午过来给我讲故事,昨儿个什么隋玉石的结局你还没说呢,昨儿晚上惦记一宿。琏儿你留下,快帮你媳妇儿瞧瞧牌,她这会子连人都要输干净了。”
“输人?”贾琏凑过来,弯腰瞧了瞧静芯的牌,笑问,“你把自己赌出去了?”
众人都笑。
贾母哈哈直乐,“你媳妇儿谁敢要,我们可怕你上门凶巴巴的讨人,是清澜,这丫鬟我喜欢,你媳妇儿输急了,没钱,就要拿她作赌。”
静芯会没钱?贾母这话是有暗意的。
毕竟清澜是静芯的陪嫁丫鬟,又这么漂亮,其存在意义很显然。贾母这么问,也是想征求贾琏的意思。他若是对清澜有意,贾母自然不会夺孙儿所好。
清澜也懂了,垂眸咬着牙关,就等着琏二爷说出那关乎她命运的话来。若是有琏二爷发话,二奶奶断然不敢拦着。
“我身上没带钱,”贾琏指着腰间的这块,“倒有块玉。”
一句没,一句有,吊得清澜的心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上。
静芯侧首瞧,“这是我爹送你的那块羊脂玉?”
“对,怎好舍得。”贾琏浅浅一笑,漫不经心的目光丝毫没有施舍出一点点,落在清澜的身上。
一块玉,一个人,他选了玉,且连正眼都不曾看过自己。
清澜心沉到了底,彻底死心了,原不过就是她自作多情,存着妄念。
“哎呀,输了。”静芯丢了手里的牌,和桌上的牌混一起。
贾母高兴坏了,欢喜的收了人,名儿便不改了,也是为了显示对礼郡王府的尊重。清澜照理说是个二等,也因此特别提拔为一等,算是领了静芯这份儿难得的孝心。
“我们做小辈的时常有不周到的地方,她若能用心伺候您,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夫妻之幸。”贾琏撂下话,把贾母哄得开心了,就带着静芯回去。
清澜依从贾母的安排,随着鸳鸯去了新住处。这一路心沉到了谷底,说恨不敢有,后悔倒是有很多,却也没用了。以后在老太太身边儿,见的都是女人,她就算有什么妄念也都得断了。家里面倒还有一位宝二爷,天天粘着老太太。他年纪该到中用的时候了,但清澜根本看不上他。见多了琏二爷那样英俊有才且专情的人,谁还会去看宝二爷。倒宁肯有骨气,不嫁糟粕,伺候老太太一辈子。
静芯处置完清澜,松口气,开心的伸了个懒腰。
贾琏忙扶着她,让她小心一些。
“昨儿晚上她乱闯你书房,你竟然没气?搁在别人身上,你早打骂出去了,因何偏偏饶了清澜一马?”静芯见贾琏沉默,满嘴吃味道,“噢,我知道了,你见她好看就动心了。”
“我若真赶她出去,今儿个你会闹这出?”贾琏一手背在身后,斜眸别有意味的看她
什么意思?
静芯起初没反应过来,仔细想想,方回过味儿来,静芯跺脚抓着贾琏的胳膊,一脸不爽,“你在故意惹我吃醋,对不对?”
“我的芯儿吃醋的样子真好看。”贾琏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口气里带一种炫耀。
静芯无语凝噎。
千算万算,没料到自家夫君的肚子是黑的。
“二爷,门口来了一群人,有侍卫有衙差,就堵在荣府大门口。”婆子急忙忙传话,话中夹杂着很重的喘息声,可见有多急。
这厢话音才落,那边又有人捎话,“二爷,四皇子派人来了,就在后门,蒋大爷也在。”
这会儿,又来了个荣府正门看门的,递过来一帖子,回话道:“二爷,户部新任侍郎祁天来求见您。”
静芯十分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先去见蒋子宁和四皇子的人就知道了。我猜这事儿八成和土豆有关,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先回去好好歇着,不用急。”贾琏安慰完静芯,便直奔后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