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家子呢,原主在外风吹日晒,这家子老的小的都只知道问她伸手要钱,包括她的丈夫。
不光他们,连娘家那边也扒着她吸血,见她好起来了,那手就伸得更勤了。
原主那几十年活得,真真是比狗都累。
这期间她也不是没有过自己的孩子,男人嘛,脸上对她再厌恶,到嘴的肉怎么可能不吃。
在她怀孕后,嗯,俩孩子光明正大地将她推倒了,反正就是家里只能有他们两个宝贝,不能有别的小杂种。
那一声声恶毒的诅咒,当时原主听到时都惊呆了,那是几岁大的孩子该说的话吗。
明知事有猫腻,可最终,原主还是没有深究,因为她怕真相令她绝望。
无论是婆家这边亦或是娘家那边教的孩子,都是她无法承受之痛。
罢了,也是她子女缘浅,孩子投生到别处兴许还能有个幸福的家庭。
至于她自己,她本就是为了姐姐的两个孩子而来,是她贪心了,肖想了她不该奢望的。
自此,原主一门心思将全部心力都放到了俩孩子身上。
外甥女高中毕业没几年嫁人了,原主送上丰厚的嫁妆。
外甥考上大学,前景一片光明,更是在大学里就谈了个漂亮的女朋友。
原主是出钱又出力,终于帮外甥娶回了这漂亮媳妇。
俩孩子的一切花销,他们那爹和爷奶就跟死了一样,全部都由原主承担。
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俩孩子结婚时那上首的母亲位置她都坐不上去,全家都不同意。
俩孩子更直接,直言他们有自己的亲生母亲。
原主不知是该喜还是悲,孩子们没忘了他们的母亲,她替姐姐高兴。
可一手将他们养大的她呢……
这么多年了,眼瞅着他们自己也为人父母了,不喊‘妈’就算了,她能理解。
可这几十年俩孩子连声小姨都没叫过她,喊她的时候都是‘喂’。
说不难过是假的,俩孩子投注了她全部的心血啊,从那么丁点拉拔到这么大,这与自己的孩子有何分别。
哪有母亲真能跟自己的孩子计较呢,原主认了,怪只怪她没这福气吧。
可最终呢,原主为这一大家子操劳了一生,最终得到了什么。
她孝顺公婆,料理他们的身后事。
丈夫自下岗就没再上过班,原主养了他几十年,打他肝癌晚期去世后,家里好似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俩孩子突然间变得孝顺起来了,还一口一个‘妈’地喊她。
起初原主还以为是自己终于感化了这俩孩子,那段日子,原主如同泡在蜜罐里,儿女承欢膝下,子孙围绕。
可好景不长,俩孩子接连出事,一会儿这个开车撞了人,一会儿那个做生意失败。
孩子成日在她跟前痛哭流涕,原主自也是心急如焚。
万般无奈下,原主终还是卖了她的两家酒楼,连同她自己的所有积蓄,一人一半地分给了俩孩子。
孩子们过得这般苦,她于心不安啊,更觉对不起姐姐。
可她哪里能想到,人心竟能这般恶呢。
被掏空了全部家底的原主当天就被那俩白眼狼赶出了家门。
也是在那时原主才知道,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故啊,根本就是这俩白眼狼为了骗取她的钱财所设下的局。
这俩畜生还怎么说来着,说她下贱,不要脸,勾引自己的姐夫,气死他们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他们受够了。
活该她有此下场,她该死。
最后,俩畜生还大发慈悲地告诉她,这么多年,她跟他们的父亲根本就没扯证,他们家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原主晴天霹雳,扯证?扯什么证?村里嫁人不都是直接住到男方家的吗。
到底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婆家她都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心都是围着这个家转。
为了养活一大家子她起早贪黑,一身病痛,临了临了,露宿街头,无人收留。
大雪天啊,原主生生被冻死在了为之奉献了一生的家门口。
到头来,她那具枯槁的躯体还换来一声‘晦气’!
……
这傻姑娘啊。
别人给她一点虚假的温暖,她还当了真。
当真是报恩也找错了对象啊。
就小时候的那么点事儿,那么几滴猫尿就把她给拿捏了。
还什么只有姐姐护她,护个啥啊,哪次不是等打完了那贱人才装模作样地出来矫情一番。
还有那次上学,说的好听把机会给妹妹,那还不是因为她知道爹娘偏心她,怎么可能会让她辍学,也就那么一说罢了,就只有原主这傻姑娘信以为真。
至于那俩白眼狼说的什么勾引姐夫之类的,呵~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其中必有人搞鬼了,联想到原主嫁过去后所遭受的待遇。
不用猜了,就是那短命鬼无疑了。
心眼真是又狠又毒啊,死了几十年还给原主摆了这么一道,怪不得短命呢。
这么有能耐呢,温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会会她了。
想找人养孩子是吧,她指定给她找个棒棒的。
搁堂屋等了半天的温暖,可算是吃上了记忆中的糙米粥,嗯,一如既往的难吃。
那父子俩就跟二大爷似的上来就知道吃,反正甭管是谁做的饭,只要不是他们就成。
陈翠翠扒拉着碗里的粥,看向当家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
可待接触到一旁温暖的视线时,又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
温暖对这反应相当满意,知道怕就好,少给她整幺蛾子。
“当家的,金珠不大好了,咱们去看看吧。”
陈翠翠筹措半晌,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一想起大闺女,她就心口揪着疼。
她可怜的闺女啊,眼下啥都没她的闺女重要。
“行,二丫一块儿,小宝就搁家吧,中午去你爷奶那吃。”
温国平端着饭碗,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那是他第一个孩子啊,唉~
“嗯?你那脸咋了?牙咋也没了?”
温国平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一旁的陈翠翠,夹菜的手一顿,这大早上的,咋跟被人套了麻袋似的。
“没,没啥……”
“就是睡醒没看清路摔了一下,脸着地了……”
陈翠翠眼神飘忽,‘瘟神’还在这杵着呢,她哪敢说实话,指不定这‘赔钱货’又发什么疯。
她闺女还等着她呢,她可不能坏了闺女的‘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