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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个挨千刀的小子,又给老娘装女儿身?把妹妹的衣服脱下来!”

萧婉儿睡梦中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睁眼想了想。

【赵姨娘又骂小虎子了。】

赵姨娘是周祖昌的妾室,她生下一儿一女。

儿子周奕阳,赵姨娘喜欢叫他小名小虎子 。

儿子在萧婉儿来到周家那一年,跑去祠堂玩,他原本是去找老夫人,给他奶奶看自己刚会写的自己的名字。

谁知老夫人将小虎子呵斥出来,他路过前院没回来,不知为何坠了井。

后赵姨娘疯疯癫癫,地位一落千丈,被放在周家最深的院子里,跟萧婉儿一墙之隔。

赵姨娘整日以泪洗面,萧婉儿被关在屋子里一直听见外面有夫人哭泣。

她有时想办法跑出去给赵姨娘送一些小玩意哄她开心。

赵姨娘慢慢变得精神恍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

却记得一直逗她开心的小婉儿。

萧婉儿抬起脖子看了看。

见赵姨娘又开始有点不正常,将自己的女儿认做那夭折弟弟连打带骂。

她一直怨自己的儿子死了,顺带将她的地位也给带走。

萧婉儿叹口气。

【赵姨娘好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萧婉儿伸了伸懒腰,准备去看看。

周雪莲今年十二岁,因为母亲不受待见,母女俩在这边的小院子冷冷清清。

日子并不比萧婉儿好过多少。

如果萧婉儿有个挡灾祸的作用。

用那正房大太太王氏的话说,她们活着就是浪费周家的口粮。

周奕辰眼高于顶,更是看都不会看一眼这边的。

小翠已经收拾干净被萧婉儿踢洒了的牛奶。

萧婉儿下了树,瞄一眼厨房那边。

【小翠定是在厨房吃饱喝足找地方睡懒觉去了。】

小翠是这里的粗使丫鬟,但从来都比她这个主子享福。

每餐饭食,都是她先在厨房趁热吃饱喝足,送了些剩下凉的食物给她。

对此,小黑从来都不吃那些剩下的菜饭,她会在厨房做饭之前,先挑好的鱼肉吃。

有时候叼回来一些小鱼干,晚上饿了跟萧婉儿分享。

她窝前装小鱼干的蝴蝶小包,是萧婉儿给她做的,她自己有一个大的。

自从小黑开始琢磨吃的,她也学会没事去厨房找些吃食自己存着。

萧婉儿没有理会小翠。

萧婉儿下树以后,走了两步,觉得现在跟小黑的身体融合的更好一些。

从小黑习惯,不走门。

那里定然有小厮盯着的。

她走到院墙跟,抬头看了看。

【石墙雕花镂空的孔有点小,但每次小黑都能过去,我也可以吧。】

萧婉儿转了两圈,琢磨一下决定试试。

小翠从厨房回来,就见小黑在那院墙根下转了转,后腿用力一蹬,就窜上了矮墙。

“小黑!”

小翠来不及阻止,眼见着小黑窜上院墙,在中间铜钱图案的镂空处停顿了一下,又一用力,跳上了院墙顶上。

萧婉儿听见小翠的叫声,在院墙顶端站定,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跳了下去。

小翠:总觉得小黑回来以后,对自己的鄙视更明显。

以前它只是不喜欢自己而已。

这次回来以后,总觉得它看自己的眼神里面多了明显的鄙视和不耐烦。

小翠跑过去开门。

她不能让小黑跑了,大少爷知道要打死她的。

出门便没了小黑的踪影。

萧婉儿才不管那么多,打死小翠才好。

她三下两下跳到赵姨娘的屋子里。

周雪莲正抱着自己的肩膀不让娘亲扒自己的衣服。

赵姨娘失去儿子以后,每个月都有几天会发疯,不认得自己的女儿。

周雪莲虽然不聪慧,确是孝顺的。

从来都是默不作声,任由娘亲打骂,等娘亲气消了哄她入睡。

此刻,她还是在小心的哄着疯娘亲。

见小黑过来,赵姨娘停顿了一下。

“小黑,你回来了,小婉儿呢?”

萧婉儿见赵姨娘已经疯癫的状态还记得自己,心里不由一暖。

她圆溜溜的黑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但有些明显的情绪在波动。

赵姨娘松开正在抓周雪莲的手,眼神中多一分清明。

她蹲下来抱起萧婉儿。

“哎呦,小黑呦,我们的小护院呦!”

小黑一直护着这两个院子的,哪个下人欺负他们,小黑都会出手。

赵姨娘很喜欢小黑。

有时候周奕辰高兴,也会放萧婉儿过来坐坐。

“小婉儿的书,是不是又看完了?”

赵姨娘想起,萧婉儿喜欢来跟她借书看。

遇到不认识的字,赵姨娘还会教她。

赵氏出身小门小户,但在家的时候也是爹娘宠爱的。

她从小喜欢读书,父亲便给她请了先生教她识字。

谁知嫁到周家竟然落的如此。

萧婉儿在赵姨娘怀里,看了一眼如释重负的周雪莲,又看看赵姨娘。

“喵……”

【赵姨娘,我是婉儿啊!】

萧婉儿心里呐喊。

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会识字的,但就知道自己喜欢读书,读过很多书。

赵姨娘抱着小黑坐在榻上抚摸着它。

她回了几分神。

赵姨娘摸着小黑,抬眼看着旁边正在整理衣襟的女儿,眼中不由湿润。

“莲儿,娘对不住你……”

她说不出的愧疚,哽咽起来。

周雪莲:“娘,没事的,不过萧姐姐,已经几日没来过了。”

她看着小黑,提醒着

赵姨娘也跟着回想,萧婉儿已经有几天不曾来借书了。

她叹气,“哎……”

“自从家里来了那个狐狸精,小婉儿的日子便更不好过了!”

她看向屋外,想到自己,又觉委屈。

“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自小来到周家,替老大挡祸事,也不知……”

说着,她又哽咽。

周雪莲见母亲已是疲乏不堪,接过小黑,放在椅子上,扶着赵姨娘回寝室休息。

“娘,您今日累了,休息吧!”

小黑蹲坐在椅子上,看着这对母女,无奈叹息。

【可怜人,不过赵姨娘说我给他挡灾祸,如今,我死了,他的灾祸,该回来了!】

小黑嘴角浮上一抹戏谑的笑。

萧婉儿生前很少出这个院子,也不熟悉周家的宅院布置。

但朝着人多的地方,总能找到的。

听见外面有热闹的声音。

萧婉儿伸出脑袋看了看,绕过正在四处找自己的小翠,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院门处,一个健步越过去。

【咦,跳这么高!】

萧婉儿发现自己跑跳的能力更强了。

心中欢喜。

小黑看着来回奔走的丫鬟们,这个时间,来回端茶倒水,准备水果和糕点,是要来客人。

“白小姐喜欢甜食,那桂花糕上面多配一些蜂蜜。”

“哎呦,那个茶壶是后院用的,上不了台面,换了换了。”

刘嬷嬷吆五喝六的指挥。

萧婉儿听见这些,大概知道是那个白梦要来了。

白梦来过她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