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料到以蒋驰的性子,想要的肯定不是过分之事或者之物,便笑着道:“镇南公乃吾朝第一神将,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
蒋驰跪地叩首道:“而今天下已定,起码可保吾朝二十载再无战乱,陛下熟知微臣的性子,自由不羁惯了,委实不适合在京城为官,日日早朝让微臣苦不堪言。
微臣想求陛下将京徐州的安王府赐给微臣,允许微臣携着家眷去京徐州。”
说着,蒋驰的语调一转,又道:“微臣向陛下保证,只要陛下需要微臣,微臣随时可入京为陛下效忠。”
闻言,秦晏的笑容顿时一僵,皱眉道:“镇南公是打算离京?”
蒋驰道:“微臣想过闲云野鹤的闲散日子,想带七月郡主踏遍天启国的大好河山,微臣的父亲母亲也上了年纪,微臣想带他们一起走,还请陛下恩准。”
秦晏默了默,沉了眸子道:“此事朕需要斟酌一下,你这个想法和皇后说过吗?”
蒋驰摇了摇头,秦晏道:“那就改日再议吧!”
蒋驰知道秦晏是想让林洛翎来劝他,可他深知,林洛翎是极其聪慧的女子,应该能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去京徐州,便一口应下。
下了朝后,秦晏直奔福禄宫,把蒋驰想离开京城,去京徐州的事说给了林洛翎听。
果如蒋驰所想,秦晏想让林洛翎规劝蒋驰。
林洛翎听罢,沉思了片刻,心中明白蒋驰为何要离开,却用一番说辞说给了秦晏。
“我哥哥想离开京城,正是为了陛下着想。”
“何意?”
林洛翎道:“蒋驰虽善兵法也善征战,是个心思活络之人,可他并不适合朝堂,他生性爱玩闹,若让他日日上早朝,不出两个月,他肯定会嫌烦,想尽各种说辞借口不上早朝。
若陛下免了他的早朝,他先是将南境八国收服,又将北境匈奴十分之八九的土地,收入天启国的版图。
这么大的功绩,陛下可以信他,旁人看在眼里,难免会怕我哥哥功高盖主,陛下再对他太好,难保其他官员不会心生嫉妒。
我哥哥既不想与其他官员玩手段,也不想看见君臣离心,他只想山高海阔任他游玩。
他不也说了,只要陛下有需要,必定回来效忠陛下,他许诺下的事,从来没有变过。”
秦晏听罢,连连叹气,直叹蒋驰的性子倒很像林庭旭,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次日,秦晏宣蒋驰入宫政德殿,问他:“倘若朕应允你去京徐州,你带着虞儿疯玩去了,朕有急事招你入京,如何能找到你?”
蒋驰笑道:“微臣无论去哪儿,都会将微臣所到之处的具体位置,告知翎儿妹妹,妹夫尽管放心便是。”
秦晏又问道:“你当真想好了?”
蒋驰一点头道:“想好了!”
秦晏道:“也罢,宁远侯府留些奴仆,若你和虞儿玩够了,随时可以回京。”
“多谢陛下!”蒋驰叩首感激道。
三日后,秦晏才下了将京徐州安王府赐给蒋驰的诏书。
七月郡主舍不得太皇太后,日日到景寿宫陪太皇太后玩笑一会儿。
太皇太后私下和七月郡主道:“蒋驰是个有主见的,你同他在一处,他说什么,你便听什么,反正你也做不得他的主,千万不要因着旁事与他生了口舌嫌隙。”
七月郡主窝在太皇太后的怀中,哽咽应声。
一个月后,蒋驰带着一家老小准备离京时,林玉茹抱着清兰公主的孩子来送他们。
蒋驰见之,同林玉茹道:“此子与大嫂有缘,留在膝下抚养长大吧,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于他无益,这个孩子日后定是一名悍将,可做太子的伴读。
而今我有镇南公的爵位,百年之后,父亲的宁远侯爵位就让他承袭吧,大嫂好生善待他,必得后福。”
说罢,蒋驰便上了马车,留下一脸懵然的林玉茹许久没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