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和平安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小厮丰富的心理活动,他们跟着大管事入住安排给他们的新住处后,就让大管事把安排过来伺候他们饮食起居的丫鬟小厮都带走了。
等小院的人都离开之后,林初一就关上房门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和平安各倒了一杯茶。
平安对孟鹤山的做法颇为不满,“这柳州太守也真是的,非要咱们留下来住,咱们若真想离开,他就算叫来全府衙的官兵也拦不住。”
林初一对此事并不在意,“人家好歹是个太守,若是三言两语就被人哄骗了去,那才是有问题呢,等他试过药效自然知道咱们说的是真是假,为这点小事气愤不值得,咱们也好久没有正儿八经的休息过了,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放松。”
平安听完林初一的分析后,觉得林初一的话颇有道理,于是便也不再继续纠结此事。
他端起林初一给他倒的热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起身前往小院子里练习剑法,以求进一步提升自己对各种招式的熟练程度。
而林初一,则选择留在屋子里,一边悠然自得地品尝着清香四溢的茶水,享用着精致可口的点心,一边熟练地滑动着面前的操作面板,不断地给空间扩充可供使用的面积,并对各个工厂进行升级,进一步提高空间的日常收益。
林初一这边一派淡定从容,孟鹤山那边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他这会儿根本无法平静下来专心处理事情,一直不停地在前厅里来回踱步。
在向各位大夫询问了自己想要了解的情况之后,孟鹤山并没有将那两张方子的真实用途告知大夫们,只是让他们先回去等待通知。如果后续有需要,官府将会出面召集各大药堂齐心协力共同制药。
大夫们一脸茫然地赶来,又满腹狐疑地离去。待众人散尽,孟鹤山立即唤来自己的亲信,嘱咐其部署好人手加强防护,并派遣专人护送治疗天花的那瓶药前往永宁县。
务必确保患病者亲自服下此药,随后要密切留意患者服药后的反应。观察满一个半时辰后,派去的人需返回此处详细禀报观察所得。
此刻,药物已经由专人快马加鞭送往永宁县。接下来,只需耐心等待结果即可。然而,这对孟鹤山来说却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时隔多年,他再度感受到度日如年的滋味。短短两个时辰,对他而言却如同度过数日之久,令他内心焦躁不安、备受煎熬。
终于,心腹不负所望,带着观察结果归来。孟鹤山本欲传召来人入内,但突然间想到些什么,动作稍作停顿后,改变了主意,他直接开口让心腹站在门外回话。
心腹自己也害怕染上可怕的天花,所以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消息时,他也不敢让人靠近,生怕被传染。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被嫌弃的人就变成了他自己。
尽管心中不太舒服,但心腹还是很快恢复冷静,开始详细地汇报刚刚得到的观察结果。当得知那种药确实有效,而且效果立竿见影时,孟鹤山不禁喜出望外,连续说了三个“好”字。
他大步走向放置药瓶的桌子旁,拿起另一瓶预防药,紧紧握在手中,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捏开瓶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吞下。
紧接着,他将盖子重新盖好,把瓶子送到心腹手上,并向他说明了此药的功效和用法。
孟鹤山让心腹自己服下一枚,同时也给派往永宁县的那个人送去一枚。
心腹见自家大人都吃了,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立刻当着孟鹤山的面服下了一颗药丸。
看着心腹服完药后,孟鹤山便催促心腹,让心腹同先前派出去查探情况的人一同返回永宁县,密切观察那些服药之人的后续反应。
一旦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必须立即回来报告,心腹领命离开后,孟鹤山马不停蹄的让人去把方才进府的那些大夫找回来,给他们一人分一枚药丸,留作样品参考,之后便派人去找这些大夫所属药堂的话事人来府里一趟。
等人的时候,孟鹤山也没闲着,他召集了府衙的其他官员,了解眼下府衙能调度的银钱数额。
孟鹤山了解完情况之后,心中便已经有底了,此时,各大药堂的话事人也已经陆陆续续地到了府里。
孟鹤山见到人后,毫不犹豫地直奔主题,将永宁县全县封锁的原因是因为那里出现了天花患者的事情,对着一众药堂话事人合盘托出。
还没等这些人惊慌失措,孟鹤山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他给大夫们查看的药方正是用于治疗天花的。
不仅如此,孟鹤堂还明确表示,官府愿意拿出银子来承担制药的所有费用,只希望这些药堂能够齐心协力,为患病的百姓制药,拯救宁安县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各大药堂的话事人起初听闻已经找到了天花的治疗方法时,当即就想出言反驳,认为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根本不可能实现。
然而,他们很快意识到,说这话的人是他们这里最大的父母官,便默默的闭上了嘴巴,不敢轻易插嘴。
他们内心都非常清楚,即使他们指出所谓的天花治疗方子是虚假的,也无法改变太守大人打算大量制药的决心。
堂堂一州之太守亲自出面,请求他们这些药堂帮忙制药救人,他们哪儿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太守大人轻飘飘地讲上几句话,他们就得投入海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进去,这笔生意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大亏特亏。
但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又能怎样呢?除了老老实实听话之外,别无他法。
在场的所有老板们,不管心中对此事有着怎样的看法,或者深埋着多少埋怨与不甘,脸上都不敢露出丝毫的表情,甚至已经在心底做好了被太守大人狠宰一刀的心理准备。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随后便听到太守大人说会负责制药过程中的一切开销。
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无需再自行承担大批量药材的成本,只要安排好自家药堂里的大夫和伙计专心制药就行了?
而且听太守大人的意思,似乎连整个制药过程所需要的人工费都会由官府来出。
这可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也让他们对自己先前对太守大人产生的恶意猜测,生出了些许羞愧之心。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大声说道:“我们济善堂的宗旨就是治病救人,永宁县百姓有难,官府能够想到我们济善堂,这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愿意站出来,为制药贡献一份微薄力量。”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人,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到场的八家药堂的话事人中,有五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参与药丸制作。
而另外三家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仍然觉得这件事情不太靠谱,最终还是没有参与制药。不过,他们也明确表示愿意捐赠一部分药材出来,以表达他们对这次事件的关注和支持。
孟鹤山并没有强行逼迫那三家话事人加入,而是在他们离开之后,迅速开始分配各个药堂的制药任务。
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地制造出第一批药丸。这样不仅可以缓解那些感染疾病之人的痛苦症状,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这些药丸提供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这种药确实有效。
只有这样,才能说服明天即将到来的军队将领们,为后续的治疗争取更多宝贵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