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二哥的母妃也才过世不久这次有感而发,三弟勿要见怪,原本我就对皇位无意,我母妃为我做的这些,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若是我知道我母妃会这般糊涂,我也就不会去治理水灾了,也就不会立下功劳,母妃也就不会再打其他的主意了。”当时得到德妃做下了那样的蠢事的时候,他也是气的捶墙。
德妃筹划的那些事情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着,却不想她居然想要扶他上位,真是糊涂,做下如此错事,此番也波及到了他。
皇上表面上罚他闭门思过,实际却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本就不是皇甫氏的人,现在又平白被皇上猜忌,若是等到皇上驾崩,以皇上狠厉的手段还有谋断,他一定容不下苏氏,如此这般,那那苏氏一族就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因此扶持新皇是他唯一的出路,他已经没有后路了,拿下皇甫瑾是苏氏最后的生路了。
只要皇甫瑾接纳了他,他才会又有利用价值才会重新被皇上重视,也只有通过他来辅佐皇甫瑾登基,他才能以此再次表明他对皇甫氏的忠心,才能让老皇帝释疑。
“逝者已矣,二哥节哀顺变。”这种丧母之痛,痛彻心扉,皇甫瑾听他提起,也有些微微的动容,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妃,母妃当年也是受尽宠爱不想却一时糊涂为了那储君之位,居然也做出了如同德妃一般的事情,私下结党营私,想要扶持他坐上东宫之位。
母妃,你真糊涂啊,孩儿宁愿要你一世长安,都不愿意陷入那等纷扰之中。
“其实不瞒三弟,母妃曾经也对我提起过将大哥取而代之的事情,但是我也无心那个位置,只想母妃常健如初就好,如果可以,我应该和三弟的心愿如是,只愿做个闲散之人,不问世事。”皇甫湛说这些话带着几分真心,如果可以,他也宁愿带着苏氏一族长隐山水之间,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但先祖已经为他做下了选择,将苏氏一族与皇族的命运牵连在了一起,那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这条路走下去,即便前方如履薄冰,他也只能一往无前。
皇甫瑾听他此生宏愿与自己一般,忍不住回头看他,与他交心了几分:“二哥既然心中豁达,就不该想要辅助我,早日离去不是更好的选择嘛?”
“三弟,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父皇已经因为母妃的事情对我有了猜忌,我若是此时离去,没有父皇的庇护,大哥必然会容不下我,无论我去哪里,始终都是在大陆朝的土地上,必不能长久。”他已经退而不可退了,若是还有退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
“你可以去胡夷,南疆,燕国,这三国虽然弱小,却也独立一方,就算是大哥有心想要追杀于你,也应该无能为力。”皇甫瑾再次建议。
“三弟有所不知,胡夷在我朝之北,南疆在我朝之南,这两国实际都与我国接壤,如今又都与我国交好,就算我去往这两国,也难保大哥荣登大位之后,这两国为了取悦于他,将我的头颅进献出去。”皇甫湛就势侃侃而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逃又能逃去何处?
“燕国与我国隔河相望,并无交集,且我素来有闻燕国河山壮美,早已心驰神往已久二哥不妨去往燕国。”燕国的人文风貌他早有所闻,听说燕国重文轻武,以德行天下,比之胡夷以咒术,南疆以巫术治国,都要好上许多着。
“燕国风景独好不假,但燕国素来排斥外人进入,父皇曾多次派遣使臣想要与燕国互通友好,都被燕王拒绝,若是燕国不排外,我也想去那里安居乐业。”关于燕国的繁荣与和平,他也十分欣赏,但此生恐怕都无缘得见。
皇甫瑾莫不作声起来,二哥说的也没错,只是,若是为了二哥而去争那个位置,也实在是在难为他。
“二哥也并不是想要三弟为了二哥去争那个位置,二哥是真心觉得三弟无论是学识还是胆略都比大哥要强,而且大哥生性残暴,向来是有仇必报,我记得三弟曾经为了高姑娘就曾经得罪过大哥,以大哥睚眦必报的性格,将来若荣登大宝,必然会加害三弟。”皇甫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大哥对我确实有些误会。”皇甫瑞的为人他也清楚,皇甫湛说的也并不不对。
“大哥除了对你有误会,对高姑娘误会就更深了,三弟就算是不为了自己想想,也得为了高姑娘想想,高姑娘如今是有宣王庇佑不假,但他始终都是臣,君想要臣死,做臣子的哪有不死的?”他可以不顾自己,但是高冉冉他就不可能不顾忌了,高冉冉是他的软肋,皇甫湛也很清楚这点,想要皇甫湛松口,除了他的母妃,就是高冉冉了,至于其中的缘由,他也不想去深究。
“高姑娘与大哥素来不和已久,大哥更是几番算计于她,都被高姑娘机智的化解了,如此这般,大哥就更是对她恨之入骨,恐怕大哥登上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她开刀,到时候就算是宣王想要保住她,恐怕都是保不住的。”皇甫湛徐徐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皇甫瑾他自己也能够理的清楚,相信也不用他再多费唇舌了。
皇甫湛站了起来,走到了皇甫瑾的身边,看他眉头紧锁,意志也开始动摇,他扶着他的肩膀,再下一剂猛药:“二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三弟。”
“如果是关于太子的罪行的事情,我不想知道。”皇甫瑾再次冷冷道,眼中也蒙上了一层雾霾。
“不是关于太子的,是关于皇后的,其实三弟你的母妃当年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你母妃的人就是皇后。”皇甫湛轻飘飘的说出了事实的真相。
皇甫瑾握着杯子的手猛然一怔,脑中闪过母妃惨死的场景:“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皇甫湛看他上钩,唇间的笑意越发浓郁了几分,“皇后看皇上当时对你的母妃宠爱的紧,你母妃当年的盛宠甚至比我死去的母妃有过之而不及,皇后怕皇上被你的母妃蛊惑,立你当太子,就暗地里派人捏造了那些证据,你的母妃与祖父都是很小心之人,他们其实并不想你去与皇后争,你母妃与祖父结党营私的证据都是皇后一手捏造的,其实真正勾结大臣的是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后。”
“你如何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当年真相就连他都查不到,皇甫湛又是如何查到的。
“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林太尉,当年的他也是知情人之一,想要让他吐露真相,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这么大的事情,我是不会骗你的。”皇甫湛嘴角轻勾起一抹胜利的笑意,皇后图谋的那件事情当时就是勾结了夏洛侯,还有林太尉一干人等,可惜皇甫瑾的母妃与他的心性一般无二,也是天性脱俗淡泊,这才会被皇后钻了空子。
或许也正是因为当时的她能够有一颗淡泊的心才会吸引老皇帝的吧,当年的盛宠哪里是德妃可以比的,那时候,就算是她的母妃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老皇帝都会去派人去摘。
也或许正是因为老皇帝太爱皇甫瑾的母妃,这才会导致最终的这场悲剧。
当年老皇帝得知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居然勾结前朝官员,结党营私,就为了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这样威胁皇位的事情,纵使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老皇帝为了自己的位置也不得不痛下杀手。
可悲可叹。
“还有谁参与了此事?”皇甫瑾看着皇甫湛,眼底满是隐忍的红色。
“夏洛侯。”皇甫湛再次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成功了。
高冉冉蹙了蹙眉头,轻轻的娇喘着,夜怀这次极其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嗅着她的发香:“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好。”丝丝的寒风吹拂在脸上,高冉冉滚烫的脸颊这才消了几分,点点头,由着夜怀揽着她的小腰飞身而下,一抹疏凉的敌意从远处高耸的阁楼上传来。
“那阁楼上是什么人?”高冉冉顺着那抹寒冷的敌意望去,轻挑柳眉,那抹敌意很明显是从那座阁楼上传来的,隐隐透着几分熟悉感,是谁在哪里?
“陆远风。”夜怀唇边吐出三个微寒的字眼,身形翩若惊鸿一般,乘风绕过街道,踩着脚下的屋檐,往宣王府飞去。
“陆远风?”高冉冉蹙眉,除了他之外,夜怀与陆远风之间似乎也有着什么间隙才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很不友好,夜怀在幽冥谷的时候就不让自己靠近还是青黎的陆远风,还说陆远风很危险。
“夜怀,陆家和夜家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夜怀应该不会和陆远风有什么牵扯才对,唯一可能就是老一辈的恩怨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