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我,给太子下了泻药,会不会影响风雅轩?”郑晓窝在南湘怀里,略带不安的抬头问他。
南湘眨了下狭长的凤眼,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放心,那个人现在有求于我,保护风雅轩还来不及,怎么会找麻烦呢。”
将丝绸被拉高,覆盖住怀里人□□的背脊,南湘低下头,在郑晓的脑门轻柔的吻了一下,“一切有我,阿晓不用担心。”
郑晓却更加不安了,有求于他,堂堂太子,有什么事需要楼中公子做的?
半支起身子,郑晓微皱着眉看着半眯着眼眸的南湘,担心的问道:“太子要求你做什么事?有没有危险?”
南湘睁开了眼睛,流光溢彩的眼睛迎着郑晓黑亮的眸子,半响,南湘移开了目光,起身坐了起来。
如果不告诉郑晓,平白惹他担心,也罢,既然他是我的枕边人,哪里还有瞒着他的道理。
“阿晓,你听我说,”南湘拉起郑晓的手,温柔的手心温暖如玉,“太子派我去勾引三皇子,报酬是他会满足我的一个愿望。我答应了。”
随着话音落下,郑晓双眼睁大,呼吸微促,嘴唇哆嗦着满腹话语急于说出,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急,”南湘却笑了,执起郑晓的手捂在自己温热的胸口,恢复清润的声音柔柔道:“都是作戏而已,阿晓不要当真,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这一点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从来不曾变过。”
郑晓心情复杂难言,即使知道是作戏,自己的南湘要去主动吸引别人的视线,却令他万分不愿,可是太子的要求哪里是他们能拒绝的了的,而且南湘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便意味着这件事势在必行,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滔天的醋意,闷闷不乐的垂下膀子,蔫蔫的低头看向一边。
南湘知道郑晓心里默许了的,见他这幅深受打击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了,低下头凑到郑晓的脑袋边,斜着眼睛,嘴角带笑的看他,郑晓将头更偏了些,故意撅着嘴不理他,南湘无奈之下,用脑袋轻轻顶了他的脑门,笑着叫他的名字:“阿晓,好阿晓,原谅阿南吧。”
郑晓没绷住,笑出了声,南湘便一把抱住他,两人紧紧相拥。
郑晓将头埋在南湘的怀里,闭着眼睛,像逃避一切的鸵鸟,半响,道:“我要跟你一起,看着你,不要被那个三皇子欺负。”
南湘哪有不答应的,他原本就不在乎什么三皇子,太子的,让郑晓亲眼看他如何设计诱导三皇子,也好让他安心。
“好,阿晓要保护好我啊。”他开玩笑的说。
“嗯!”郑晓重重点头。
最美平流四月天,满城的梨花开的纷纷扰扰,细雨过后,轻灵的风带走片片花瓣,像飘落一场白雪,整座城洋溢着诗的意蕴。
四月皇室祭祖,浩浩荡荡的黄衣侍卫荷枪林立,护卫着皇亲国戚一早上去了郊外,城外的编钟演奏的祭乐低沉庄重,在城内的街道小巷不住回响。
风雅轩后门却缓缓滑出一顶香檀木制的中型马车,红色的宝盖下缀着一个金铃,随着车厢的晃动发出清脆的铃声。
南湘坐在马车之中,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白玉瓶,不时掀开门帘看驾车的郑晓,在驾车的木板上坐的笔直,一脸严肃的把着缰绳,马车在他的驾驭下行驶的十分平稳,明明是个小孩子,看起来意外的可靠呢。
南湘嘴角不自觉的溢出笑意,将白玉瓶抛在一边,抱起双臂,安静的看起郑晓来。
马车向郊外驶去,没走皇室占着的主城门,走了北侧的小城门,沿着蜿蜒的青石路,向平流程北面的凤凰山驶去。
凤凰山山势平缓,青草萋萋,并无太多高大的树木,是平流城内的达官贵人理想的埋骨之处,
平日里为了顾及皇族,总会在皇族祭祖的第二天,官员们才会过来祭拜,所以今日的凤凰山安安静静,只有南湘这一个马车。
很快到了目的地,南湘从马车上走下来,手中拿着一束梨花,带着郑晓走到一块汉白玉做的坟墓前,只见那汉白玉做的墓碑一片雪白,只在正面刻了一个雪字,若不留意,一眼看去,好似只有一块白石碑。
南湘在碑前驻足良久,目光深沉的凝视着碑上的雪字,整个人竟然透出十足的哀伤来。
郑晓一惊,除了小时候见到南湘坐在栏杆望向北方时,眼神中带着哀伤,便没有再见过他这副样子了。
雪,他是谁?住在北面吗?他究竟与南湘是什么关系?是他的父母吗?
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郑晓没有上前打扰他,原来从来都淡笑着的南湘心里也有伤感的一面,南湘看着墓碑,郑晓静静的看着他,他想记住此刻的南湘,记住真实的他。
雪白的梨花瓣被风吹落在墓碑上,南湘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梨花束,良久,叹了口气,将它放在墓碑下。
“阿晓,”南湘清润的声音缓缓问道:“你看,这梨花像什么?”
郑晓歪歪头,仔细打量梨花,香香的,白白的,难道是:“糯米糕?”
“噗哧,”南湘笑了,眼角眉梢的伤感如遇到阳光的露珠,全都消散不见了。
“是雪花哦,”敲敲郑晓的脑门,南湘笑道,“你呀,脑袋里除了吃还有别的吗?”
“有啊,”郑晓见他笑了,心里跟吃了蜜一样,“还有南湘。”
这甜言蜜语落在耳中,难得让南湘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