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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音,两个人均是一愣。

顺着声音看去,夏怀夕与秦大哥正手挽着手好端端地站在不远处的石堆上。

“夏,夏怀夕?秦大哥?你们俩没事啊?”郑时睁大了眼睛,生怕自己出现了幻觉,结果被一阵带沙吹来的风给迷了眼。

“我们俩当然没事,难不成你想我们有事?”夏怀夕边说边靠近,微眯起来的双眼不断给对方施加压力。

“不不不,我绝对没这想法!”郑时连连摆手,可那慌张的小眼睛早已暴露了他的心虚。

夏怀夕忍不住再次腹诽,这小子果真是个大学生,根本藏不住心事,也就一身皮囊救了他。

将秦大哥转交给他看守,顺便问了一句,“你是要参与救援还是要回去帮忙?”

“要不......”

“算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帮忙吧,别在这儿耽误救援。”

“啊?我......”

然而夏怀夕已经转身走开,根本就没准备继续听自己说话。

江川柏深深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眼眶热热的,心口处的跳动也似乎得到了恢复,随着女人的脚步节奏,一跳一跳。

“......你也回去吧,这里危险。”江川柏张了张嘴,许久才找回声音,喑哑说道。

“我知道。”夏怀夕对上他的眼睛,一呼吸后,“天黑你也注意点,辛苦了。”

似乎生出了某种默契,不过两秒,俩人便同时折身朝相反的方向坚定走去。

郑时莫名其妙地看着俩人,待夏怀夕拽着自己走时,忍不住发问:“你们俩就说这么点?不多聊会儿?”

“你想我们说什么?”

这问起来,郑时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还没谈过恋爱呢。

他挠了挠头,小声嘟囔,“你们还真是当过夫妻的,这么危险两个人还都这么淡定,就连说句关心话也都是不痛不痒的。”

“现在人命关天,时间最是宝贵,若每个人都要来一场依依惜别,岂不是要死一大半人。”

夏怀夕说完,连白眼都不屑送去,领着两人加快脚步,赶到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区。

而就在他们赶去的路上,不断有痛苦哀嚎的伤患自他们身后被架着抬着赶上来。

等他们在棚区前停下的时候,棚区下已是无处下脚。

哭声,喊声,杂乱地充斥了整个棚区。

汗水,血液,混合着滴入黄泥土地。

即使是在这寒天夜晚,如此焦灼的场面,夏怀夕也忍不住被逼出了两滴汗。

这可比急诊那地方还难搞啊!

此刻已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曹教授,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夏怀夕。

撸起袖子的两只手,赶紧招呼,“小夏,赶紧过来帮忙,我的那些学生手脚太慢,根本处理不过来。”

夏怀夕应了一声,当即撸了袖子就准备赶去帮忙。

“嗯?”

脚步停下,垂下眼眸回头看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衣服。

郑时苍白着脸微微抬头,眼里充满恐惧,暴露在空气中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些颤抖,“夏怀夕,要不,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我才大四还是个学生,处理不来的......”

“晕血还是晕针?”

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但还是乖乖地摇头。

“那就没事,走吧,大哥快来,帮我把他拽过去。”

郑时原以为方才的那番表演总能换来夏怀夕这个女人的一丝怜悯,结果现在他算是彻底认清了。

怪不得这俩人能做夫妻呢,油盐不进啊!

......

翌日清晨。

一阵高昂的嘈杂声凭空响起,打搅了好不容易入睡的人们。

夏怀夕同样被惊醒,一脸疲惫地抬头看向声源。

模糊视线逐渐清晰,下一秒,江川柏那颗寸头挤到了眼前。

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夏怀夕,快,救人!”

将人放下后,夏怀夕这才发现受伤的泥人是个姑娘,半侧脸破了皮,双腿则是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姿态。

“双腿都被砸骨折了,看样子还是粉碎性的,这得开刀啊!”曹教授检查过后,脸上开始凝重。

“怎么了?”见无人接话,刚喝了一碗水的江川柏擦着嘴就过来问。

“这条件没法动手术,而且能动这手术的外科医生,我们就来了一个,刚巧昨天下午他就累病了,不然昨晚上我们还能多一个帮手。”

曹教授这会儿也是头疼,外科医生队里倒是还有,只不过这伤太严重了,年轻医生没这个经验,估计是做不下来的。

“嫂子啊,嫂子可以做啊!我们参谋长刚调来就断了腿,就是嫂子帮忙做手术救回来的,她可以!”

小刘一听,立马想起了当初自己惹的祸,若不是夏怀夕救人及时,他恨不得就准备拿命赔了。

这声嫂子喊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夏怀夕身上。

气氛一时间越发尴尬。

曹教授这会儿也想起弟弟与自己在电话里说起的,知道这夏怀夕是进过手术室的,“可是,这儿也没条件进行手术啊,弄个不好是会全身感染的!”

“曹教授,让我做吧。”夏怀夕坦然对上曹教授的眼睛,严肃认真,“至于手术室等条件,昨晚上我就已经让郑时准备了。”

话音落下,郑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莫名出现了一顶平顶帐篷,郑时、秦老头以及秦大哥就站在帐篷外头冲他们挥手。

面对众人疑惑,夏怀夕如此解释,“秦爷爷以前是军医,战场手术以及操作比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有经验,曹教授,有他在,您就放心让我来进行手术吧。”

“......”

看出曹教授的犹豫,夏怀夕又道:“曹教授,我知道你有所顾虑,在这种条件下手术,是否感染以及术后的成效如何,无法保证以及预测,甚至会死,但你我又都知道,这姑娘若不及时手术,她的结果就只有死。”

弟弟在电话里的夸赞,部队小同志的高度信任,以及秦老头的神秘如高手,几人如流水线展览似的频频从眼前闪过。

最后,一记掌清脆落在桌面上。

“行,夏怀夕这手术就全权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