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给众人认出是谁,那窜出的人影率先对准了夏怀夕。
因着背光的缘故,只听见语气不甚很好,道:“你就是夏怀夕?就是你给你男人戴绿帽了?”
夏怀夕眉头一紧,正想知道究竟又是谁大晚上不睡觉来她家找麻烦。
然而下一秒余光里闪过一道人影,江川芙冲了上去。
“妈,你啥时候到的呀?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过来!”江川芙神色紧张地看着母亲,手里更是紧紧攥着人不敢撒手,
妈?
素未谋面的婆婆突然出现了?
夏怀夕突然觉得今晚上的酒确实喝得有点儿多,这会儿都开始头疼了。
在经过半小时的解释后,客厅内。
“你说你这孩子,又是给我打电话,又是写信的,把事情搞明白了,你怎么也不记得给我回个信,儿媳妇儿,我也给你赔不是,把你骂了。
这样,明天妈给你做好吃的,还是你要啥,只要妈能办到的,都给你去弄?”
江妈妈听完事情原委后,不由得也是对自己女儿责骂了两句。
不过毕竟还是自己亲生的,骂了两句后,又给夏怀夕赔不是。
毕竟这是亲儿子的宝贝媳妇,可不能让自己一来就给惹跑了!
夏怀夕看出江妈妈是真心向自己道歉,也不再特意为难,笑笑也就当过去了。
“阿姨,川柏今天回部队了,要回来也得是后天,今天这么晚了,不然你就先在这儿睡下吧?和小芙一间怎么样?我再给您拿一床被子。”
这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偏偏这称呼却是让对面母女俩愣了一下。
然而夏怀夕已经起身去收拾房间,再把人叫回来问,似乎也不太好。
母女俩面面相觑,只得一道起身跟去。
晚上。
睡在床上的江妈妈,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
整得同床的江川芙也无法安心入睡,“妈,你不累吗?”
一听女儿还没睡,江妈妈赶紧坐起开灯,突来的灯光刺得江川芙睁不开眼。
江妈妈靠坐在床头,扯了扯女儿,疑惑问道:“芙子,你跟妈说实话,你哥跟你嫂子感情好不?”
“最近,应该是越来越好了。”
自打江川柏受伤后,这俩人的感情可以说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她说不出个具体来,但看在眼里总归是不一样了。
“那你嫂子,怎么还叫我阿姨啊?难道还有地方管婆婆叫阿姨的?”
“这......”提到这儿,江川芙也觉得疑惑,她管夏怀夕叫嫂子也没见反对啊?
“我也不知道......”
江妈妈想了想,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你哥让你带来的手镯,你嫂子收了吗?”
“这......好像是没见嫂子戴过。”江川芙回忆半天,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
腾得坐起身来,小声惊呼道:“妈,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嫂子嫌弃那手镯才故意不叫你的吧?”
面对女儿的惊讶,江妈妈只是靠坐在床头,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
因为店面生意太过火爆,夏怀夕不得不租下左右两间店面进行扩大。
原先小作坊的十名员工,也成了现在的五十多人,场地也搬到了对面更大的地方。
而在县政府林书记的宣传下,一时间,夏怀夕的个体小厂也在全县里出了名。
有人羡慕的同时,也有人眼红。
不少人因着夏怀夕的成功,心里开始变得痒痒。
想着政策上也不再限制,不少单位里的人,趁着下班时间都做起了买卖。
然而就是有人心里不甘心,也不想别人过上好日子。
在某处角落里,关于夏怀夕背靠祝家,以色侍人来发家的谣言再次悄悄传开。
然而谣言事件的两个主人公,却都忙着事业或者学业,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天,夏怀夕搭着祝敬承的车回到家。
进门才发现江川柏从部队出来了。
上次江川柏说部队通知要开会,说是几天就回来,结果一去就是一星期。
这会儿见到人,倒也是觉得新鲜。
“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江川柏坐在客厅里发呆,听见声音,缓了好久才笑着道:“哦,刚到一会儿。”
说完,起身笑着挽过夏怀夕的肩膀,让人坐下,紧跟着用那没受伤的手搭在日益单薄的后背上方,力度适当轻柔按摩。
“听妈说,最近你忙坏了,店面得扩张,晚上还得熬大夜看书,几天不见感觉你又瘦了一大圈,妈说今天给你炖了一整只鸡要给你好好补补。”
“真的?”听到这话,夏怀夕只觉得无奈,“可是你妈这段时间每天都像是喂猪一样的给我做吃的,我倒是觉得自己又胖了。”
江川柏哑声一笑,“别说,我妈以前就是给队里养猪的,她手底下的猪个个白白胖胖,换谁家都没我妈养得好。”
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夏怀夕恨不得将身上多余的肥肉都甩给这不识好歹的男人。
却也只能愤愤道:“你......晚上你不多吃点,就滚回部队!”
“哎,别啊,大院家里就我一人,多可怜啊!”
猛然想起什么,江川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贴着夏怀夕坐下给她看。
“结婚申请通过了,你选个日子咱们去领证?”
话虽如此,但夏怀夕还是没有擅自作主,毕竟现在家里还有个长辈在。
得知俩人要领证了,江妈妈高兴得笑眯了缝,拿了黄历就在饭桌上开始挑日子。
晚间。
随着气候逐渐转暖,天上的星星能看见的也越发清楚。
江川柏独自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放着一壶烧酒和两个小酒杯。
周遭静悄悄的,偶尔远处会传来几声犬吠或是哪家孩子的哭声。
“不是和你说过,你伤还没好全,不应该喝酒的。”
夏怀夕突然从身后出来,看着桌上摆放的东西有些不满。
江川柏一愣,随即温柔笑着回看向她,“我记得,所以我这杯里是水。”
视线落在另一杯上,夏怀夕软下语气,轻声问道:“你这次回部队,又发生了什么?”
片刻的寂静后,只听一声怅然的叹息。
旋即就听男人失落的声音,“今天刚收到消息,跟我同时入伍的一个战友,前几天在战场上牺牲了。”
一时间,夏怀夕哑然,想了许久,才想起最近确实有听说在西南方向出征打仗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国内上下一片欣欣向荣,而自己也整天忙着。
这日子太平静太过美好,让人差点儿忘了残酷的战争随时都会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