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啊,我看看咱们往哪边走,对,咱们走这边!”
“哎,你那几个弟兄认不认得下山的路?怎么一路上都没看见他们,该不会也迷路了吧?”
阿达走在前头,忽然回头提起这件事。
顿时让身后的夏怀夕绷紧了神经,全身上下更是像被电击一般,陷入僵硬状态。
许是心理作用,明明阿达还是和方才一样,可夏怀夕还是觉得心里一阵后怕。
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动了动,她想要抓住点什么,可肢体的麻木却只够她手指间的屈动。
下一秒,她发麻冰冷的手被一只有力火热的大掌包裹住。
温暖顺着指尖传送,夏怀夕这才逐渐感受到躯体的存在。
她垂眸看去,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自己。
手背青筋隐隐鼓起,五根修长手指转而插入指间,十指相扣又紧了紧,似乎是在安慰她,让她放心。
面对询问,江川柏装得十分淡定,眼睛都不带眨地就顺着对方的话应了下来。
“他们刚出来跟我干活,经验不多,虽然手里都拿着地图,但就目前来看,保不准确实有迷路的可能性,阿达大哥,要不再帮忙一起找找我那几个弟兄吧,如果出事了,我回去都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闻言,阿达皱起眉头没说话,错开视线往四处望了望。
等了半晌,他撇撇嘴,将这事答应了下来。
“你说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山上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敢搭伙来这儿采药,这不是嫌命太长了?”
“是是,我们确实小看了这曲山,幸亏在这儿遇上您了,等我们兄弟几个安全下山,必当重金来感谢。”
江川柏挤出一张笑脸,神态自若与其说着话,而手下自始至终紧紧抓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上方,刺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
正走着路时,江川柏又突然停下,满脸紧张看着夏怀夕。
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走太久肚子饿了?让你早上吃点东西,你偏不听。”
夏怀夕睁大眼睛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在余光闯入一道人影时,又迅速反应过来,低头抬手捂向肚子。
“大学生这又是怎么了?”阿达走过来询问,语气明显比起开始更加不耐烦。
江川柏顺势提出找个地方休息,“正好日头正晒,阿达大哥,跟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喝点水吧,等她缓过来了再继续走。”
阿达撇撇嘴,看向跟个哑巴似的夏怀夕,忍不住嘟囔。
“还真是城里人......”
正抱怨,江川柏已经找了个阴凉空旷的地方坐下,冲他招呼。
“阿达大哥,一起吃点儿吧!”
......
竹林前。
小郭他们虽然是结队进行工作,但走到竹林前头,听着动静还是全都遇上了。
师兄对着这片竹林打量半天,远远看见里面不远处有一间简易木屋。
刚想进去,就被其他人拦下。
“师兄,不是说了,到竹林为界嘛,别进去了!我们还得找江哥他们呢!”
小郭正发愁,其他人都到了,可江哥那一对依旧不见踪影,总不能俩人还在半路上闹着吧!
面对阻拦,师兄还是想要去看看那木屋。
“这竹子繁殖能力极强,只要边上有一株,过上几年,保准还一片林,想来那木屋搭建的时候,这竹林还没长到这儿,估计带咱们上来的那领路也不知道。”
郭老师在一旁顺势迎合,“去看看吧,也不是很里面,看一眼就回来,说不定小夏他们也在那儿休息。”
在左一句右一句的说辞下,小郭三人面面相觑,还是答应了去木屋瞧一眼。
几人小心翼翼走进林子,头顶的光亮刹那间就暗下。
而这仅仅还只是外延,不敢想象深处的竹子该有多密,多高。
截然不同的诡异环境,惹得人不禁汗毛竖立,碎碎念叨给自己壮胆。
“真是怪了,这林子里连声鸟叫都没有,风吹着还凉飕飕的,难怪不让我们进竹林。”
小郭三人心里也有些不安,但胜在接触过更胆战心惊的活儿,一个个心理素质算起来还是超强的。
三人走在最前头,在距离木屋还有十米左右的地方,喊了几声。
“有人吗?”
“江哥?嫂子?”
簌簌——
除了细碎的竹叶摩擦声,再无人声传出。
“......他们好像不在里面。”
“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再找找吧......”
“我也这么觉得,这竹林感觉怪吓人的,他们不可能进来休息的。”
方才还帮着劝说要进来的几个老师,这会儿也开始后悔。
见状,师兄作为领头的,也不好意思再为难大家。
忽而,又有人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有吗?”
“我也闻到了,好像是从木屋那边传来的。”阿丘站出来,绷着脸又仔细闻了闻,双眼危险眯起,“是血腥味。”
“什么!”
顿时,众人都变了脸色,恐惧在几人之间逐渐弥散开来。
小郭咬了咬后槽牙,知道阿丘的鼻子就没出过错,不出意外那屋子里肯定是有鬼了。
阿锋负责留下守着其他人,小郭和阿丘负责前去打探情况。
越靠近,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到门前时,连小郭也嗅到了。
反复敲门无人应答后,小郭抬脚轻轻松松将紧锁的木门踹开。
浓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疯狂往俩人鼻孔钻入。
屋外,不知情况的几人也是提着心悬着,在看见屋里人出来冲他们招手后,才稍微松懈了一些。
可当他们进屋里一瞧,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屋里竟然躺着一个死人!
“脖子一刀,胸前两刀,背后四刀,深可见骨,这是下死手了。”
师兄粗略检查后忍不住摇头感叹,饶是学医大半辈子,也从未见过如此凄惨的死状。
“这人怎么会在这儿被杀?看样子估摸着也有两三天了,若是山下寨子里的,家里人就没人来找?”
无人知道真相。
阿锋静静观察着这屋子,疑惑迷茫随着画面和记忆的一一串联而逐渐散开。
“他是寨子派来巡山的,我们来的第二天我在寨子里见过他,应该还没到他时间换岗!”
“难怪人不见了,寨子里没一个人提起,那现在怎么办?把他带回寨子?”
阿锋紧锁眉头,指尖摸上墙面的擦痕,没有回答。
自言自语,似在问谁。
“他的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