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看你答应得挺不情愿的,不服气啊?”
苏招娣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又重重甩了肌肉男一巴掌。
肌肉男舌尖抵了抵挨打的脸颊,再调整了语气解释,“没有苏姐,我服气。”
然而苏招娣依旧不依不饶,从桌上捡了一把匕首给他,笑道:“既然你服气,那就接受惩罚吧,哪只手打的,哪只脚踢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月亮从厚重的云层探出身影,蓝白色月光投落在刀身上,反射出冰冷的荧光,也看得人心寒。
肌肉男放松没多久的双手再次紧紧蜷起,指骨间泛出如骨的白色。
苏招娣看他接过匕首,总算勉强露出一丝愉悦与满意。
可就在那匕首迅速落下的瞬间,身后传来叫停。
“你回去吧。”
嗓音粗糙沙哑,却救了肌肉男一命。
刀尖悬停在肌肤上方,只差一点,就没入其中。
苏招娣吊起的嘴角一僵,迅速垮下,旋即翻了一记白眼,满脸写着没意思,回坐到原位。
待肌肉男走后,苏招娣又立马起身向屋里走去。
身后,男人哑着嗓音道:“夏怀夕他们已经查到是你,满大街打听你的消息。”
苏招娣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勾起嘴角,“你会训好手底下那些人的,不是吗?魏老板。”
魏老板用没受伤的那只眼看去,月光下,女人始终笑着,不如现在赶时髦大胆穿着的其他女人,总是温温柔柔的看着,说着。
突然,嗓子的瘙痒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随后起身留下一句,“又不是刚生出来,赶紧出手了。”
男人转身离去,不出几分钟,又有三四个打手出现在院子里。
苏招娣彻底冷下面容,对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嫌恶地吐了一口唾沫,回了房间。
......
夏怀夕一行人连着打听了两天,没发现关于苏招娣的任何踪迹,仿佛就根本没这个人。
这期间不乏有人刻意阻拦捣乱。
上街打听消息无人配合,仿佛被人提前警告了一般,躲躲闪闪,而住处这边又得应付叫嚣假货要赔偿来闹事的小混混。
就在阿丘拖着病体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叫嚣着养好伤第一时间去揍那帮小子时,成老板气冲冲从外面回来。
入眼就是这狼藉,气得连脚踢向刚扶起来的桌椅板凳。
江川柏拦下他,问道:“哥,行了,你不是去给客户看货了吗?怎么样,价格商量得来吗?”
“别提了!这个外地客户也被弄了!”成老板指着横倒满地的狼藉,又气冲冲发了一通火。
“人家跟我坦白了,就是有人在整我,这帮来闹事的小混混肯定也是一伙的!刚才我接到我婆娘的电话,说突然冒出一大帮人去家里、矿上闹事,肯定也是那帮人!”
成老板气红了脸,坐在椅子上,胸口也是剧烈起伏着。
“这么巧?”
夏怀夕蹙起了眉头,忍不住疑惑。
“什么巧不巧的?嫂子,你在学校呆太久了,现在外面可乱了,现在的人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小郭瘪瘪嘴,转眼对上了他江哥幽幽看来的眼睛,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假装忙碌。
“你是不是想说这闹事的,和阻拦我们打听孩子消息的,可能是一伙人?”江川柏眼眸落下,落在夏怀夕身上,沉声缓缓道。
夏怀夕点头,轻声应了一声。
“太巧了,不过也说得通,前几天我和顺子出去打听的时候,那些村民虽然谨慎,但好歹看着也正常,今天我们刚拿出苏招娣的画像,他们就说不认识,躲我们躲得太明显了。而且我们一出门,就有人上门来闹事,不是同一伙人才有点说不过去。”
江川柏默了片刻,下一秒问成老板,他的红宝石还有多少意向买家。
“现在哪还有啊!我其他货都不一定......”说起这件事成老板就头疼,下意识烦躁回道。
下一秒,沮丧低垂的脑袋又猛然抬起,眼睛落在远处,嘴里呢喃出几个字,“姓魏的......”
他猝然转向江川柏,眼里透着绝对。
粗壮的手指高高抬起,指向半空虚无震颤指点,鼻孔喷出粗气:“这几天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个家伙,敢情说的上门赔罪就是来闹事啊!”
“川柏,肯定就是那个不人不鬼的丑玩意儿!这些人里就没见他出事,早上路过,他还搁楼上喝茶冲我笑!街上那帮人不敢说话生怕得罪谁,肯定也是他在背后搞鬼!”
提起这姓魏的,小郭几个并没有因为连日来的焦头烂额而模糊掉对这个人物的记忆,纷纷皱起眉头,似在回忆。
那半张恐怖面容实在令人印象深刻,以及斯文冷静下作出的凶残决定所产生的巨大反差更是令他们难以忘却。
整整齐齐穿着白衬衣,学什么正人君子,可对手底下人却是一点也不手软。
阿丘看得最清楚印象比较深,也多亏了那半张不人不鬼的脸,那帮人绝对是往死里打的架势,出风头的小子少说得残上个什么。
成老板一想到背后有这么一个阴险小人在整他,心中怒火瞬间无处安放,随手捡起地上摔断的椅子腿就要冲出去找人。
“江老弟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把我两个侄儿给你们带回来!没娘养的丑玩意儿,敢在老子地盘上耍枪弄刀......”
“成大哥!你别冲动!”江川柏长臂一抻,顺势就将人拦了下来。
成老板喘着粗气,气得不轻,臃肿的脑袋黑里透红,难看得很,手脚猛烈挣扎,江川柏不免也用上了几分力。
“这事是不是他干的咱们还没证据,若真是他干的,咱们冒然找上门,恐怕也只是打草惊蛇,能不能救出孩子都难说。”
“可是......”成老板顿时哑然。
他就生活在这儿片,牛鬼蛇神什么模样,他自然比他们这些外来的清楚。
稍微不慎,就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夏怀夕听了魏老板的情况,尚且平静的面容也出现慌色,心里更是万分焦灼,但好在理智尚存,虽然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危,但也明白冒然行动可能带来的不好结果。
她心里琢磨着,抿了抿唇瓣,沉默着走进房间。
另一头被拦下的成老板也逐渐平静,想到方才的冲动,他不禁冷笑,毕竟这些年来还真没人敢如此在他头上撒野,算计。
一想到自己被搅和的桩桩生意,成老板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面色沉沉,在心底里开始盘算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