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温辞迟钝了几秒。
他眸中稍显震惊,似乎没有预料到沈昭婉现在还没有睡,一直等着。
沈昭婉现在好像找到了依靠,仍旧抱着贺温辞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语气还颤颤巍巍有些惊魂未定。
“阿辞,你知道吗,你走没多久就没电了,房子又黑又大,我特别害怕。”
“我当时特别期待你能回来陪我,可是我等啊……等啊,等了好久。”
“阿辞,下一次,可不可以不要将我一个人扔下,去哪都带着我好吗?”
沈昭婉在最后抬起头,眼神噙泪,清丽无双。
卷翘的长睫微微颤抖两下,无声的述说着她一个人的担忧和恐惧。
贺温辞一瞬间脑海中回想了许多以前的事情。
他微垂着眼帘,一时之间复杂难辨。
恍惚间,贺温辞抬起手,曲着食指一点点靠近沈昭婉的眼尾,好像要帮其擦拭干净泪水。
沈昭婉,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到底真不真!
贺温辞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猛然回过神来,他神色有一股懊恼又转瞬即逝。
他轻轻勾起嘴角,笑的温和无害,手指并没有立刻抽回,反而有些无解的继续在沈昭婉眼尾处摩挲着。
沈昭婉看着他现在的模样,还有皮肤上的触感,被摸的感觉有些瘆人。
她唇瓣张阖两下,声音凄凄:“阿辞~”
“抱歉,让你久等了。”贺温辞轻笑道,“下次不会了。”
贺温辞感受到了一丝恐惧的颤抖,他神色愈发平静温和。
好像从前的贺温辞回来了。
但是沈昭婉知道不是,她看见了贺温辞藏在皮囊之下的兴奋和执拗。
沈昭婉浅浅呼吸几下,“阿辞,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嗯。”
贺温辞立刻应声,他甚至阴暗的想着,他要时刻看着沈昭婉,看着她迷茫无助,看着她食其恶果……
只是心口好像一瞬间的不舒服。
当沈昭婉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贺温辞拿出手电,领着沈昭婉上了楼。
“阿辞,你可不可以还睡在这里?”
贺温辞看了看床的一处,他其实没想到回来时沈昭婉还没有睡,他原本就不打算再睡在一起的。
沈昭婉心中十分清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阿辞,你站着想什么呢?”
“你不想睡这里吗?可是,我还是有些害怕,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贺温辞心中万般告诫自己不要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当她软了态度,一副楚楚可怜、无辜的样子来示弱的时候,免不了还是影响了心神。
他只喜欢过沈昭婉一人,有时候看着沈昭婉娇颜璀璨的时候,仿佛回到了最甜蜜的那段时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万般记忆涌上心头,贺温辞清楚的明白这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
“阿辞?”
“那我还睡在那里吧。”
贺温辞回过神来,他倒要看看沈昭婉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二人收拾好躺下。
沈昭婉侧着身子对着贺温辞,贺温辞平躺着,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
沈昭婉的目光太过明显,贺温辞想要忽视掉都没有办法。
“还不睡吗?”
沈昭婉语气很甜:“阿辞,我就想这样一直看着你。”
“……你心中是不是还喜欢着我?我们和好好吗?我再也不提分手的事情了!”
原来在这等着他!
她好像不止一次提起复合的话题,难不成将他套牢,她就以为高枕无忧了?
贺温辞觉得这方面她隐藏的太有瑕疵了,很着急的样子,好像竭力弥补他,可怜他?可是他现在不想要这些了。
贺温辞沉默许久才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镜子碎了还能变成完美无缺的样子吗?”
“怎么不能?你装作看不见也行啊!”
贺温辞心中轻笑,沈昭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
“可是我不是瞎子。”
沈昭婉觉得他意有所指,不太敢继续深聊,怕勾起他的恨意。
“好吧,我明白了。”
她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贺温辞,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
他看见人终于安静下来,许久之后才缓缓闭上眼睛。
……
病毒爆发一个星期了!
今天是第八天!
沈昭婉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
贺温辞刚回来,又在一旁忙着将东西分类。
虽然这几日,沈昭婉并没有真的要出去,但是从贺温辞嘴里还是清楚知道,A市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贺温辞这几日都是白天出去,出去的时间也短,也让沈昭婉不至于那么害怕担忧了。
“我今日遇见一群人,他们准备离开A市,前往其他城市求生。”
“已经这么糟糕了?”
“嗯,还有一件事情,不知真假。”贺温辞停顿片刻,语焉不详。
“你说。”
“有人说已经建立了人类基地,是人类最后的福地,有些人已经想着前往去看看了。”
基地的事情当然是真。
上一世可不止一个基地,只不过他们当时去的是离得最近的一个基地,可是却是步入了坟墓!
不知道这次贺温辞该怎么选。
沈昭婉道:“阿辞,那我们呢?”
“也许,到时候我们也要离开这里了。”
“我都听你的,阿辞去哪里,我也跟着去哪里。”
“那可以,要是真的我们也可以寻求庇护。”
……
外面的天空始终灰蒙蒙的一片。
沈昭婉看着看着,觉得十分影响心情。
而且,这外面晃悠的丧尸越来越多了。
不乏有一些面熟之人,或许以前都是住在附近,有过几面之缘。
可是看着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倒是真让人唏嘘。
这才短短几日,好像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一墙之隔,沈昭婉还过着与之前毫无差别的生活。
不知道贺温辞怎么想的,有时候态度冷是冷了点,可是他这个人细心周到,一切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条。
除了有时候突然而来的惊吓,倒没有感受到他的报复行为。
有一种错觉,好像贺温辞对她如旧。
“阿辞,门口的路上那些丧尸看着难受。”
“我等会儿去处理。”
“阿辞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