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表情？”
“大人的事孩子少打听。”
“就算你是我主人也不能乱说啊，我少说一千多岁，比你大多了！”
“被封印了一千多年是吧，有能耐你也爆两把蛋刀给我啊。”
铜炉还要回嘴，成城赶紧制止它继续废话。
“你在哪见过和我体内玄力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啊，跟你说过我失忆了的。”
不知道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废炉！
“但我确实感觉有点熟悉，以前肯定在哪见过。”
铜炉挪动五官做出冥思苦想的表情，然后果断放弃：
“不行，想不起来，但你要是能把我原来的炉盖找回来，我肯定就能想起来了。”
所以你丢的不是炉盖，是脑子啊！
可让他上哪找去。
理论上来说，炉盖最可能藏匿的地方，就是东方冶柳发现它的那片火海。
但且不说成城压根就不知道那片火海在哪，就算知道估计也没有办法。
当初的东方冶柳肯定已经找过了，他一个帝境巅峰都没找到，更何况自己。
先出去吧。
“喂，你帮我把这缠人的家伙解开再走啊，我没有手的……呸呸！”
小金龙嫌吵，一尾巴塞进了铜炉嘴里。
意识回归，睁开双眼。
成城发现身边的人正在忙碌。
叶麟和花惜月在收拾废墟，一栋简单的房屋即将要搭建完毕。
所以说啊，不能反穿越真是太遗憾了。
若是能让他带回一批修士，必将成为世界第一的包工头！
桑柔已经突破完毕，正在打坐吐纳巩固境界。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娇艳欲滴。
师姐真好看！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忙碌，秦芷琪就很闲，正盯着他看。
你也不说去帮帮忙，唉，废宅！
见成城醒来，秦芷琪立即起身，表情严肃：“跟我来。”
师叔有命，怎敢不从，成城只得跟上。
两人面前很快出现一座小小的墓园，从方位来看正是河东剑门的断剑冢。
让他比较好奇的，是剑冢前方立有两尊石像。
一大一小。
大的那个约是常人体型的五倍，身背宝剑，立于剑冢正前方的中心位置。
但形象却有点怪，脸上蒙着面，只露出眼睛。
小的那个则是常人大小，脸部也很正常，是一位风姿卓绝的年轻男子，十分英武。
然而和大石像背着宝剑的剑客形象不同，小石像手中握着的却是一把长枪。
秦芷琪指向大的石像。
“这是古剑门的祖师像，天下剑门都会在剑冢处立有此像。”
“剑门祖师，挑战神明那一位啊！”
成城心生敬意，上前一拜。
但他还是觉得，致敬祖师却给祖师蒙了面，这行为多少沾了点抽象。
秦芷琪看出他的疑惑，只说了一句话。
“剑门祖师是被神明杀死的。”
成城秒懂。
九天之上是所有人的向往，但同时也是全天下的禁忌。
剑门祖师陨落时，还有大量剑门弟子存世。
但他们却从不曾有过再组剑门的念头，就连纪念祖师也不敢立下全像，只能蒙面示人。
这一刻，他突然感到有些不舒服。
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情绪上。
而那情绪的来源，似乎正是面前的石像。
“不舒服对吧，你果然也能感受到。”
“师叔也察觉到了？这石像似乎有情绪，我还以为是错觉。”
“不是错觉。”
秦芷琪摇头道：“据说剑门祖师像的材料取自其陨落之地，里面含有他的血肉，因此灵觉敏锐之人站在祖师像前，就能感受到剑门祖师对自己战败身死的哀伤与后悔。”
“不对。”成城说道。
他感受到的不是哀伤也没有后悔，更像是不甘心，甚至是愤怒和耻辱！
“当然不对，剑门祖师是何等人物，敢于与天一争之人，怎会因为区区战败身死而后悔。”
秦芷琪冷哼一声：“剑客的魂应该是百折不挠，应该是一往无前，别说是剑门祖师，就是当日那些与他同闯九天的剑门弟子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后悔，他们只会因为后人丢了剑骨失了剑魂而感到愤怒，感到耻辱。”
成城后退一步，看着剑门祖师像，没有再说话。
但他想的和秦芷琪是一样的。
剑客没了百折不挠之心，没了一往无前之意，还能叫剑客么？
就算仇人是神明，是九天之上，那又怎样。
仇敌当前，自当拔剑！
锵——
剑鸣声突然自成城体内响起。
而在他眼前……
咔嚓！
一道裂痕突然浮现于剑门祖师像上。
而后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无数裂痕在转瞬间密密麻麻交错分布。
剑门祖师像就在两人眼前化为无数碎片，噼啪作响着砸落在地。
“你……你干了什么？”
秦芷琪瞪大双眼，成城也目瞪口呆。
他倒是挺想否认三连，但这次不行，因为……还真是他干的！
当初他的玄力吞噬了秦芷琪的道伤，然后他就拥有了倾听心声的能力。
但这次玄力吞噬了河东剑门弟子的绝剑剑气，却并没有带来什么额外效果。
他本以为这是正常的，毕竟觉醒神通什么的，一辈子有一次就不错了，哪里能轻易遇到。
然而他错了。
这次也有特殊之处，只是迟来了一段时间。
就在他的意识空间中，一道灰蒙蒙的剑影凭空出现。
似虚还实，看不分明。
但那上面携带的凛冽杀机，却是让同在意识空间的铜炉和小金龙都感到忌惮。
前者躲开老远，后者虽然还睡着，却把铜炉缠得更紧。
也正是这把诡异剑影出现的同时，从成城身上迸出一道锋锐剑气，将剑门祖师像斩成碎片。
而在这一刻的迸发之后，成城就已经能自如控制剑气的释放了。
他并起两指，向旁边地上一点。
嗤！
一个手指粗细的深坑，便出现在地面之上。
“剑气……不！不是寻常的剑气，是剑意！”
秦芷琪大吃一惊。
剑气不过是剑技威力的延伸，随便一个脉通境的修士都能施展出来。
但剑意不同，它与神通类似，带有特殊属性。
而且不像神通多种多样，其中很大一部分还十分鸡肋。
剑意基本上都是攻击性的，都是对实力的极大提升。
“你怎么做到的？”秦芷琪惊讶无比，要知道就连剑门弟子，能修成剑意的也是极少。
成城没有隐瞒，将自己吸收了绝剑剑气，然后体内出现一道灰色剑影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这么久的相处，至少对桑柔和秦芷琪，他会报以绝对的信任。
没想到秦芷琪听过之后脸色剧变。
她向成城严肃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怀疑你拥有的不是剑意，而是剑心！”
如果说剑意是剑客对剑道的领悟，那么剑心几乎可以说就是剑道本身。
可能一千个剑客里就能找到一个掌握剑意的，但拥有剑心者万中无一，无不是宗师级的人物。
而按道理，以成城的修行经验，他或许能凭天赋从剑气中领悟剑意，却绝无可能拥有剑心。
唯一的可能就是来自外界，来自他人的感悟。
而那人的力量甚至包括意志，就藏在成城体内！
想到这里，原本准备先详细询问，在确保周全后再动手查验的秦芷琪，决定直接动手。
现在的成城不仅对她有再造之恩，更是她的师侄和桑柔的命定之人，她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身上施展阴谋诡计。
秦芷琪用极快的语速，将她怀疑有人在成城体内留下力量这件事说出来。
而会做这种事情之人，要么是至亲之人为他铺就前路，要么就是心怀叵测之人图谋不轨。
而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大，比如——借体重生！
秦芷琪严肃地看向成城，无比认真：
“成城，师叔要以分魂之术为你检查身体排除隐患，但这样有可能会触及你的秘密，是否愿意，由你自己决定。”
成城一笑：“师叔尽管动手便是。”
“好，竖起左掌。”
成城依言竖起左掌，与秦芷琪掌心相对。
他也早就想知道体内那些未知之物是不是玄力，平时又都藏在哪里了，现在正是机会。
啪！
掌心相击。
但并没有如成城猜测的那般，需要一直贴着，直到秦芷琪检查完毕。
两只手掌根本是一触即收，秦芷琪已经放下了胳膊。
这么快就检查完了？
师叔好强！
他正要开口询问秦芷琪是否查出了他体内那未知之物的来源，就见秦芷琪再次抬起手臂。
“成城，师叔要以分魂之术为你检查身体排除隐患……是否愿意，由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