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相邀末将本不该拒绝,但陛下今晚在宫里设宴,所以末将还得回去当值,还望王爷见谅!”李君羡带着歉意一笑。
“设宴?是今日宫里那些儒生?”严逸挑眉看向他。
“是!不过王爷放心,陛下一直惦记着您呢!把他们安顿完,陛下自会召见王爷。”李君羡朝严逸眨了下眼睛,然后带着人回宫。
“行啊苏侯爷!你不得请兄弟们吃顿好的?”沈富走过去捶了下苏定方胸口。
(公、侯、伯、子、男)严逸自不必说一等王爷,沈富的郡公排第二位,其次就是苏定方的县侯。
薛仁贵和王玄策也因上次凯旋被封爵,一个是县子一个是县男。
这院子里除了县伯以外齐了!
苏定方拿着圣旨满腹疑惑:“王爷!这不对啊!属下明明……”
严逸上面接过圣旨看了一遍微微一笑:“泾阳县为封地?好地方啊!”
今儿这群人便是关中来的,李世民一反常态,不顾苏定方拒绝还是给他封了侯,还把泾阳县给他做封地。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可属下只想跟着王爷,什么泾阳属下根本看不上。”苏定方不以为意。
“陛下给苏大哥就拿着,有了封地也不代表你就得回封地呆着,只要陛下没下旨,苏大哥依旧可以留在这里。
陛下明知道苏大哥在王府,还刻意让李君羡送圣旨过来,想必他这圣旨应该是给王爷的。”沈富认真分析。
“我觉得也是!刚刚李将军走前还说了那么句话,想必是想让王爷做些什么。”王玄策点头。
王玄策本就是大唐出了名的外交官,多次出使天竺宣扬大唐文化,思维逻辑自然敏捷。
严逸微微一笑:“管他呢!今日不谈政事,咱们很久没把酒言欢,来来来!咱们不醉不归。”
说着将圣旨重新还给苏定方,带着几人进屋吃饭,下人将饭盒打开,六道十分精致的菜肴让人眼前一亮,把菜肴放在桌子中间,这才退下。
“来来来!大家别愣着,快一起尝尝,这道洛阳水席看着就好吃。”苏定方大方张罗着,率先给严逸盛了一碗。
还没等大家动筷,外面就又跑来个下人:“王爷!小房大人求见。”
严逸蹙眉:“小房大人?房遗直??他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很快房遗直跟着下人走进来,身上还穿着官服,看样子也是刚从宫里出来。
“房员外郎不在宫里当值怎么跑我王府来了?”严逸拄着下巴问道。
陛下设宴款待名流可不是吃个饭那么简单,礼、乐缺一不可,应当是礼部最忙的时候,难道宫里出事了?
“逸哥!关中大儒进宫见陛下的事您可听说了?”房遗直急切问道。
“嗯!刚才我进宫还见到了他们。”严逸点头。
“逸哥就不着急?他们可都是冲着咱学院来的啊!”房遗直看逸哥淡然的表情更急了。
“来来呗!贞观学院如今是陛下的,陛下都不着急你急啥。”严逸轻笑。
秦怀道狐疑的看着严逸:“逸哥是不是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别急!让子弹先飞一会。”严逸招手示意秦怀道坐下:“来!尝尝陛下赏赐的御膳。”
“不是逸哥你咋还有心情吃东西呢?我听说陛下那边准备松口,同意他们……”秦怀道话还没说完,严逸一颗鲍鱼进肚。
“不就是同意让他们在学院入驻,开设儒学一门吗?开就开呗!”严逸咂吧咂吧嘴并无所谓。
“开设儒学?”薛仁贵等人一愣。
王爷一向不喜儒生,就连孔颖达想进学院当夫子都被严逸拒绝,今儿怎么一点都不在乎。
“不然你们以为他们千里迢迢来玄菟城只为了找我麻烦?
贞观学院培养的人才已经让朝堂官职饱和,他们若是想为官也只能从小官做起。
儒生一向自视清高,让他们从底层做起,他们自然不愿意。
最好的办法便是在贞观学院捞个夫子,明面上是教化众人,为朝廷培养人才。
可实际上还是想和学院分庭坑礼,桃李满天下,儒学一门才能长久不衰。
陛下把泾阳县给你做封地,其实也是想补偿,因为他知道我不喜儒生。
但他想多了!我一开始不愿在学院放儒学,主要是因为那时候的大唐需要的是技能型人才。
饭都吃不饱穷的都快当裤子,还谈什么之乎者也,如今大唐步入正轨,思想方面也确实该进一步。
这是好事!我为何要阻拦?”严逸淡淡一笑。
如果说李世民下圣旨时他还不知道李世民想干什么,房遗直的到来倒是让他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
众人恍然大悟。
要不说还是王爷有格局。
确实……贞观学院刚开的时候大唐腹背受敌,连年大旱国库还空虚,那时候儒学那套完全没意义。
每天都在死人谁还顾得上思想教育,能吃饱饭就是当下最有用的。
“可是逸哥!你明知道他们针对你,要是真让他们进入学院,将来……”房遗直颇为担心。
“他们可以开设儒学教化世人,咱们也可以开设矛盾辩论学,让他们好好接受一下来自社会的毒打。”严逸勾唇。
面对恶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陷入矛盾中不断质疑,矛盾学可是一门深奥的文化,
而他们是最好的学员,就让他们好好研习,将来对外外交绝对能把人气死。
“矛……矛盾辩论学?那又是啥?”众人疑惑。
“比如说孔子很强调“学”。《论语》中提到就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孔子还说:“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再比如说“学如不及,犹恐失之” 可孔子也曰:“博学以文,约之以礼,亦可弗叛矣” 。
这话什么意思呢?即读书要有限制,须约束在“礼”的范围内。
这样,孔子实际上在鼓吹“读书有禁区”。读书有禁区,这“学”必然要打折扣了。
这是不是就是自相矛盾?”严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