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这才松开他的手，“嗯。”
秦怀瑾起身走过去，他拿起平时他喝水的杯子去浴室洗了洗。
洗干净后，他走到饮水机前给她接了一杯水。
端着水杯，走到她旁边坐下。
他将她扶起来坐着。
他并没有将水杯递到她手里，而是将水杯端到了她的唇边，这样一来，她不需要耗费一丝力气就能喝到水。
苏晓心里一暖，低头喝了一大口。
刚刚在露台，又是汗水又是泪水的，她整个身体如今是严重缺水的状态。
秦怀瑾将水杯缓缓向她倾斜。
一杯水，一会儿工夫就被苏晓喝完了。
“还要吗？”秦怀瑾柔声问道。
苏晓缓缓摇了摇头，“暂时不要了。”
秦怀瑾捏着水杯，有个问题他一直想问。
“那个……齐烨是你的前男友？”
苏晓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他。
如果回答是，那她会被秦怀瑾看成心机深沉的女人，她对他的一切喜欢都会被看成故意接近齐烨而耍的小聪明。
如果回答不是，那她为何会因为齐烨而去跳楼？
她猜，秦怀瑾一定是从秦握瑜口中得知了她两的对话，所以才会如此问的。
“我说不是的话，你信吗？”
秦怀瑾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你跟齐烨毫无瓜葛，为何会在跟秦握瑜打了那个电话后就要去跳楼？”
“秦总，眼睛看到了，不一定是事实。”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秦怀瑾有些困惑。
“是啊，看一件事，不仅要用眼睛，还得用心才是。”
秦怀瑾仔细想了想她刚刚的那些矛盾行为。
一方面她毫无畏惧地站在栏杆上，另一方面她却被吓得汗水直流，两脚发抖。
最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明明打算跳楼，却还让他救她。
这是最让人想不通的。
“你刚刚似乎很矛盾，你既然不想跳楼，但你为何要站上去？”
苏晓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如果向他坦白一切，他会不会被吓到？
算了，这件事还是缓一缓再让他知道吧。或许，永远也不要让他知道最好。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忽然间心情不好吧。但我心情不好绝不是因为齐烨的事。”
“既然不是因为他，那是因为什么？还有，你为何会问秦握瑜关于她和齐烨谈恋爱的时间细节？”
“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这些问题，也许未来某一天，你会知道。”
秦怀瑾这时想起她和齐烨见面的情景，她当时好像对齐烨感到很陌生。
“你不会是失忆了一段时间吧？”他只能如此猜测。
这样一来，她的行为才能解释得通。
他猜她的记忆可能今天才开始恢复，恢复后她才知道自己被恋人背叛，那一瞬间想不开，也很正常。
如果她真的失忆，那她接近他便并没有什么目的。
如此一来，他的心里也会好受些。
苏晓无力地靠在床上，对于这个问题，她觉得也不好回答。
沉默了片刻，她只好回答道：“我只能说，一：我没有失忆。二：我不喜欢齐烨。”
既然苏晓不想说，秦怀瑾便没打算再追问。
不知怎的，他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相信她不喜欢齐烨。
“你好好儿休息一下吧，我先出去了。”秦怀瑾准备起身。
苏晓捏着被角，虽然她很想秦怀瑾留下来陪她，可是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让他陪。
她如今这容颜是微澜的，她不能再让秦怀瑾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秦怀瑾的一颗心应该全心全意属于有着普通容颜的王依然才是。
她微微点了点头，“嗯，你去忙你的去吧，我休息一会儿就起来。”
秦怀瑾起身，走出房间将门给她带上。
他坐在办公桌前，拿起文件准备处理。
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文件上的字始终无法进入他的意识。
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涌现苏晓将要纵身一跃的画面。
那一瞬间，他竟然心里一窒，像是世界末日快要到来一般。
不——不行。
他剧烈地摇了摇头，他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
他爱的人是王依然不是苏晓。
之所以他会感到紧张，是因为曾经他一直以为苏晓就是王依然。
是的，一定是这样，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感到紧张。
秦怀瑾如此说服着自己，好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休息室内，苏晓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因为被子里遗留着秦怀瑾身上的香味。
这味道让她觉得十分安稳，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苏晓惊醒。
她坐起身，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秦怀瑾听到休息室里的惊叫，于是赶紧起身走了进去。
推开门，只见苏晓曲着膝盖，双手抱着头。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苏晓掀眸看着秦怀瑾，她多想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嗯，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真的跳了下去。”
秦怀瑾的手抬起想要去轻拍她的肩却停在了空中，他似乎有什么顾虑，随后又将手放了下去。
“既然想活，以后就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举动了。”
“嗯。”苏晓点了点头，眼眸中弥漫着一层水雾。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幸好是一场梦而已。
“要不，你再睡一觉？”秦怀瑾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不了，我得起来工作了。”说完苏晓掀开被子，将腿移下床。
“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今天我可以准你的假，让你回家休息。”
苏晓穿着鞋，婉拒道：“不了，来你休息室睡了这么久已经是对我的恩赐了，我不想别人在背后说我闲话。”
“你说的也是，让人说闲话不太好。”秦怀瑾自然也不想公司有人传他跟苏晓的风言风语。
苏晓穿好鞋子，站起身。
“那我出去工作了。”
“好的。”
苏晓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后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秦怀瑾坐在床上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别同情心泛滥了！”
苏晓走出办公室，明显感觉到有人向她投来鄙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