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伟语气笃定，“苏小姐我见过几次，我还能认不出她？刚刚走进孔院长办公室的女人绝不可能是苏小姐。”
李名远怔愣了片刻。
他眉心深锁，“那刚刚苏晓走出去时，你看见她没？”
“苏小姐？她来过？”薛伟很是惊讶。
“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戴着个茶色大墨镜和一个蓝色口罩？她上身穿着一件浅绿色中式盘扣上衣，下身穿一条墨绿色亚麻长裙？”
薛伟点了点头，“对啊，就是这个女人，她是谁啊？”
“刚刚那个女人走出去的时候，你没见到她？”
“没有，他们怎么走了？那个女人找孔院长干嘛？捂得那么严实，我还以为她脸部有烧伤呢。”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苏晓？”
薛伟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能肯定刚刚进孔院长办公室的那个女人不是苏晓。”
李名远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也就是说，薛伟看见的和他看见的完全是两张不同的脸？
如此一想，李名远心里的那面鼓敲得更响了，响到他脑袋都开始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
这完全不符合科学！
难道孔玺真的研究出了人皮面具？
能够以假乱真，跟真人脸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薛伟拿手在李名远的眼前晃了晃，“李医生，你在想什么啊？怎么出神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刚刚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定是你认错人了，那女生不可能是苏小姐。”薛伟十分笃定他自己没认错人。
“你觉得孔院长对待那个女人的态度如何？”
“嗯……态度很好，很客气。”
“你见过孔院长对待其他女生也是这样的态度吗？”李名远追问道。
薛伟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即微微摇了摇头。
“没有，除了对待苏小姐是这种态度外，我没见过孔院长对待其他女生是这种态度。”
李名远只感觉浑身一阵森冷。
也就是说刚刚走进孔玺办公室的人就是苏晓。
她进去时为何是一副普通人的长相，而从孔玺办公室里出来后她就换了一张美若天仙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事。
要么是薛伟看花眼了，要么是孔玺已经研究出能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
只有这两种可能！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女人不是苏晓？”李名远又问了一次。
“确定以及肯定，她的墨镜是茶色的，我隐隐约约能看到她的眉眼，你也知道，在我们医院里待惯了的人，看人是很厉害的。”
李名远的眉心笼着厚厚的一层疑云。
他在办公室里四下看了看。
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十分扎眼。
他走过去将塑料袋打开，一个姿色绝佳的硅胶娃娃出现在他的眼前。
查验了一番后，他发现这个娃娃毫发无损。
既没有用她解决生理需求，也没有划开她的脸做研究，那孔玺为何要买一个硅胶娃娃到诊室里？
而且还反锁着门，不让别人进去。
薛伟捏了捏“女人”的脸，“怎么样？跟真的女人几乎一模一样吧？”
李名远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挺真的，这皮肤摸着很有弹性。”
薛伟的手滑到女人的嘴唇上，“你说孔院长既然不是研究人皮面具，也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你说他让我买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很奇怪。”李名远起身，双手放在腰间，一脸困惑。
薛伟将娃娃放回塑料袋，随后封口。
他站起身，“孔院长今天还叫了段纯来他的办公室，段纯是你的助理，她没跟你透露什么消息吗？”
李名远想了想之前段纯跟他透露的消息。
她说孔玺找她是让她帮着试戴一枚戒指的。
他的目光又扫了一眼地下的那个黑色塑料袋，难不成买这个玩意儿也是为了试戴他买的戒指？
“这玩意儿多少钱？”李名远指了指地上的那个黑色塑料袋。
“一百万。”薛伟一想到这个价格，心里就一阵疼，不过幸好不是他给钱。
“一百万！”李名远高声道，他惊得眼睛都瞪得溜圆。
“对啊，我起初以为孔院长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所以就只挑贵的给他买。”
“然后呢？他同意拿一百万来买这个玩意儿？”
“是啊，他说了，要看起来像真人。”
李名远两手叉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
这个孔玺竟然舍得花一百万买这么个玩意儿，不会只是为了帮他试戴一下戒指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操作简直壕无人性！
再说了，随便买的娃娃，她手指的尺寸不可能跟孔玺喜欢的女人手指的尺寸一样。
如果不是用来试戴戒指，那他买这个娃娃干什么？
还有，今天从孔玺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女人是苏晓，她的脸不像是一张假面。
也就是说他推测的苏晓戴了一张假面具是不成立的。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李名远的脑袋很乱，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
孔玺正想跟苏晓一同下车去看望她妈妈，却被她拒绝了。
她不想让她妈妈产生误会。
于是他只好开车回医院。
刚进办公室，便看见李名远和薛伟站在那里，两人都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走过去，拿起外卖袋子递给薛伟。
“去茶水间用微波炉帮我热一下。”
薛伟接过袋子，“好的，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疾步走出办公室。
孔玺走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他等着李名远向他发问。
李名远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个黑色塑料袋，“师兄，你能否如实告诉我，地上那个娃娃，你买来干嘛？”
孔玺靠在沙发上，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色塑料袋。
“忽然心血来潮，想看看。”
“心血来潮想看看？那你为何让薛伟挑个贵的？”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李名远觉得孔玺分明是在骗他。
“挑个贵的肯定像真人啊。”
“然后呢？”
“我仔细看了下，最终得出结论，‘假的就是假的’，无论做得再逼真，也成不了真人。”孔玺说这话时，语气里还透着深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