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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步履缓慢,却坚实的朝着丽贵妃而去。

“妹妹,这位置……你坐的……可还舒适?”

众人惊讶之下这才发现,好像每次出席宴会,丽贵妃都是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久而久之,他们好像都要习惯了!

丽贵妃没有回话,而是面色委屈的看着白深。

小手怯生生的拽着白深的衣袖,微微晃了晃。

“皇上你别生姐姐的气,姐姐身体不适,这位置,妾身让给姐姐就是了……”

话虽如此说,可丽贵妃却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

听到这话,白深语气不善道:“你整日里病着,何时陪朕出席过?!这里自然是没有准备你的位置!”

“病?”

他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自己亲密无间的丈夫,竟能说出如此昧良心的话!

王皇后眸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后又释怀了。

“呵呵……皇上乃九五至尊,皇上说是病,那便是病吧……”

白深定定的看着她,总觉得今日的王皇后不太正常!

“还有你。”王皇后转而看向丽贵妃。

“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如此频繁的切换,不累吗?”

这话,说的丽贵妃面上青白相间,可面对这么多人,她还得保持她娇弱的一面。

“这个位置,你若是喜欢,送你便是,丽贵妃,你可要……坐稳了……”

说完,淡淡的瞥了那二人一眼,缓慢的出了大殿。

看着王皇后那虚弱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不知为何,丽贵妃只觉得背脊发凉……

尤其那双病态的眼眸,平淡的如同一潭死水……

这一小插曲,并未影响宴会,载歌载舞间,好不热闹。

江落落悄悄往周禹冥那边挪了挪。

“你不觉得,白深对皇后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吗?”

周禹冥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剥石榴的动作也未停下。

“若他真不喜欢这个皇后,废了就是了,他还一直留着,而且,不知为何,我总感觉白深有些忌惮王皇后!”

周禹冥道:“王皇后乃白深的父亲在位时,给他赐的婚。”

“王皇后的父亲是个将军,与贺冰凝的父亲,乃是同僚。那时的桑国已经开始重文轻武。所以,对于这个正妃,白深并不喜欢。”

“只是后来,听说白深继位时,这王皇后的母家帮了好大的忙。”

江落落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王皇后会落到这个地步?”

“母家无依。”

听到这话,江落落不禁瞪大了眼睛!

“白深……卸磨杀驴?!”

周禹冥道:“飞鸟尽良弓藏。”

呵呵了,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就在这时,江落落忽然觉得有一股视线,紧紧盯着自己!

她迅速抬眸寻找,在这乱糟糟的,推杯换盏的殿内,扫视一圈后却并未发现什么。

“别找了。”

周禹冥的话从江落落耳边响起,随后又将盛满石榴子的陶瓷碗递给江落落。

“是天枢阁的少阁主,司音。”

“她看我干什么?!”

周禹冥张了张嘴,没敢将那句:她看的是我。

说出来……

自歌舞开始后,司音的眼神便时不时的停留在周禹冥身上,敏锐的周禹冥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但时间一久,还是被江落落发现了。

周禹冥道:“这殿上只有你我二人是生面孔,她不看我们,看谁去?!”

也对哈……

至此,江落落便没把这当回事。

“禹冥。”白瑜转过头说道。

“殿里人多太闷了,我带安之出去透透风。”

江落落:“我陪你们吧舅舅。”

说着江落落便要起身。

“不必!待此舞毕,你们寻个机会与司音姑娘说说详情。”

“那好吧。安之听舅爷的话!不要乱跑,不要去有水的地方!”

“我知道了,娘!”

说完,一大一小牵着手再次由侧门而出。

出了那喧嚣的大殿,那明亮的月光,将人拉的修长。

白瑜带着安之绕着大殿来回穿梭着。

不像是在透气,倒像是在找人!

“舅爷,你在找什么?”

比喻停下脚步,道:“哦,没什么。”

看来,王皇后是回宫了。

可那字条上的话,却让他白瑜心中一阵慌乱!

方才自己扶她时,一个小小的纸条,滑进了自己的手心。

而那小小的字条上,仅有一个日期,二月十七。

若非这个时间对白瑜来说太过沉重,他或许还真就以为王皇后在嬉闹。

多年前,桑国皇帝身体孱弱,退位于白瑜。

原本定的是二月二十,大吉之日!

可白瑜却在二月十七当夜,突然一病不起!

也就是这一病,彻底改变了白瑜的一生!

眼看外面并无人影,白瑜暗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安之,我们回去吧!”

白瑜刚要牵着周衍离开,却听一急促的声音响起!

“叔父留步!”

王皇后于阴影处走来。

“叔父可方便,听惜玉一言?”

说着,眼神看向一旁的周衍。

意思在明显不过。

白瑜道:“不必了,安之不会乱讲话。”

“你究竟是有何事?为何刚才在大殿上不能说?”

“叔父恕罪,惜玉长话短说。叔父见多识广,可有听说过……醉生梦死?”

白瑜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有听说过。

“醉生梦死,乃是一种不要命,却会慢慢将人折磨至死的毒药!连太医都诊断不出,只当是痨病……”

“叔父,想必您应该想到了吧?!”

白瑜微微转过身去,幽暗的夜色中,王皇后看不清楚白瑜面上的表情。

自从自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白瑜便知道自己是中了毒,可就像王皇后说的,宫中的太医根本就诊断不出来!

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分明就是中了毒,但自己却毫无头绪……

“你究竟知道什么?”白瑜的声音平静的如同暴风雨前夕!

王皇后强撑着抚了抚身:“惜玉不敢欺瞒叔父,当年叔父继位之前,被人下的毒,就是这醉生梦死!”

听到这话,白瑜心中亦是万分惊诧!

“你怎么会知道?!”

王皇后惨淡一笑,月光的映照下,那张脸更加惨白!

“因为惜玉……也是中了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