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在月子里偶尔也会查看一下自己房子的监控,有没有陌生人闯入,又看到了任然来过几次,有几次还跟对门的林太太聊了一会儿的样子,有一次竟然在柳思家门口待了一整夜,大概是想确定柳思是不是真的不在家。
柳思并没有一丝丝感动,反而有些无奈,过去就是过去了,自己已经结婚嫁人甚至生了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跟任然有任何的瓜葛了。
任然并没有给柳思打过电话或者发过消息,不是他不想,而是柳思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柳思自从离婚,就把任然拉进了黑名单里,从此从未动过把他放出来的念头,前任就该如死了一般。
任然最近一直都在焦头烂额中度过,他特别想跟柳思聊一聊,他特别怀念从前跟柳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唐俊业破产,虽然并没有牵连到他,但是谁都知道他是唐俊业的女婿,当年他和唐晓庐的婚礼有多轰动,倒台后大众的议论就有多热烈。
唐俊业知道无力回天的时候,但外界尚不知晓的情况下,跟女朋友、唐晓庐和任然进行了谈话。
“公司眼看是不行了,我准备带着钱去美国,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提前去美国躲一躲风头,如果能挺过去还能再回来,挺不过去就留在美国不回来了。”
唐俊业的女朋友白榆自然是要跟他一起走的,“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吃苦和享福,我都跟你在一起的。”
唐俊业握紧了白榆的手,这个女人跟在自己身边二十年,错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始终只是个女朋友的名份,从前是唐晓庐不能接受后妈,后来唐晓庐能接受白榆了,唐俊业并没有忘记另一个女人而没结婚,终于这两年他准备娶白榆了,却又遇到了事情。
不得不说,结婚有时候就是天时地利的事情,错过了某个时机,可能就怎么也结不成婚了。
“晓庐和任然呢?我们走了的话,我怕债主会找上你们,你们年纪小应付不来的,要么一起出国吧。”
“爸爸,我要跟你一起走的,我一个人在国内害怕的。”唐晓庐是个从小在温室里长大的女人,从未见过任何风暴,也不敢面对任何的风雨,自然是不敢在父亲离开后独自面对这一切。
“任然你呢?”
“我不能去美国,我爸爸还在监狱里快要出来了,他出来了我要看着他,还有我自己还有个创业公司,是我所有的心血,我不可能放弃的。”
任然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是在国内还有牵挂,包括他无法说出口的对柳思的牵挂,如果出国不回来了,那他将再也见不到柳思了。
“那你们夫妻异地也不太好,要么你们两个离婚吧。”唐俊业提议。
这个建议同时震惊到了任然和唐晓庐,任然从未想过唐俊业会放过自己做他的女婿,因为他在自己父亲身上花了几千万了,唐晓庐震惊是离婚,她从未想过跟任然离婚,即便他们之间的磕磕绊绊非常多,也未动过离婚的念头。
“爸爸,我怎么可能跟任然离婚呢?我爱他。”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跟任然离婚,我们都出国了,公司资金链出问题,别人都要找任然算账的,你让他一个人怎么面对?”唐俊业反问女儿。
任然有点疑惑,唐俊业到这个地步了还在为自己考虑,甚至违背自己女儿的意愿,也要考虑他的处境。
唐晓庐本来只是单纯没见过世面,但是内心还是善良的,她听父亲这么说,倒也是觉得有道理的,她也不想任然受到自己家庭的连累。
“晓庐,你们就离婚吧,你们结婚这么久,我看起来感情好像也挺一般的,而且以后如果你留在美国不回来了,你们人都不在一起了,婚姻关系也是名存实亡的,不如现在离婚了,以后如果情况有转机,如果你们感情在,还是能复婚的。”
任然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的自己,他当初一直是想跟柳思暂时假离婚,等自己情况好转以后,再回头跟她在一起的,然后这世上哪有先假装分开的,离婚了,就是没有法律义务关系了。
“那好吧。”唐晓庐弱弱地答应了。
“如果你们答应了,那就尽快去办理吧。”
任然和唐晓庐很快就办理了离婚,任然准备搬回自己的房子住。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开我吗?不是说我们只是暂时假离婚吗?”唐晓庐责问他。
“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我自己的房子离公司近一点,你想跟我一起住的话,就来我那里吧。”
“我才不去,那里全是那个女人的东西,你还一件都不许我碰!”
“你不去的话,那我就回去了。”任然不再理会唐晓庐,离婚了,他就没有义务再跟她耐心解释了,任然感慨自己的“吃软饭”生涯终于结束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的缘故,你是不是不会娶我?”唐晓庐问出了她一直想知道答案,但又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任然没有回答她,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与其回答了也是伤对方的心,不如不回答,保留彼此的体面。
任然终究是自尊心比较强的男人,所以他并不习惯吃软饭,他住在凤凰湖这套黄金地段的大平层里,时常想念柳思的房子,或者是自己买的那套跟柳思婚后一起住的房子,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更加自由没压力。
虽然柳思的房子也是属于柳思的,他任然并没有出钱,但是自己的那套房子也是自己买的,两套房子的价值也是差不多的,柳思对他也很是温柔,所以他们之间互相住对方的房子里,也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但是她跟唐晓庐的这套房子是唐俊业出钱的,跟他任然没有任何的关系,唐晓庐是这套房子的绝对主人。
任然甚至在这个家里的东西也并不多,只有几套常穿的衣服、鞋袜和一台笔记本电脑,其它东西居然都没什么,他从未真正地视这里为家。
从大平层搬出来以后,任然约了唐俊业见面,他一直有些疑惑,想在唐俊业出国之前得到一些答案。
任然去到唐俊业和女朋友居住的别墅里,唐晓庐离婚后应该也会搬回这里来,白榆给他们泡了杯茶后,识趣地离开了,留他们这对前翁婿好好谈谈。
“爸爸,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我感觉这背后的原因好像不是晓庐。”任然依然保留了称呼唐俊业为“爸爸”的习惯,因为这个男人确实一直在帮助自己。
“我对你好,给你爸爸还债,确实不是因为晓庐的关系,而是因为你母亲郁曼卉的关系。”
“我妈妈?”任然曾经想过很多很多唐俊业一直帮他的理由,唯独没想过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因为任然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对,我从前非常爱你的妈妈,但是你妈妈已经结婚了,就是跟你爸爸,而且还有你,这本来就是一段不被世俗允许的爱恋。”唐俊业讲这段话的时候,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即便那个女人已经离开那么多年,但是她的脸庞还是时常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么与众不同的温柔与美丽。
任然瞬间明白了自己父亲对唐俊业的态度,每次都是趾高气扬,仿佛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在审判唐俊业,即便是唐俊业在他身上花了上千万的钱,他依然非常不待见唐俊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