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呀,吾儿是遇到贵人了。”祁皇听着君亦和王老两人的对话,这会儿仿佛抓到了曙光。
“你是殷离的徒弟吧,你一定要尽可能保住太子!”祁皇很庆幸当初批准了殷离离开苍兰,这才能带回君亦,让他的太子绝处逢生。“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会让他们全力配合你!”
“陛下,我会尽力的,不知可否拿个比较深的盛皿给我,待会有用。”君亦把自己的需求说了,就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拿出来,借用屋内的酒精做好准备。
“小大夫,小的这就去给你拿。”祁皇旁边的一个白净的内侍听到君亦的需求,利索的出去拿了。
深宫里伺候的,察言观色是最基础的本领,更别提白净内侍是贴身服务祁皇的。
“谢谢,”君亦没有抬头,而是小心的在那摆弄着工具,然后低低的咛喃“这之后得重新打造一套了。”
君亦对手上的这套银针不是很满意,这是他在老家舟县的时候得到的,那边工艺精度还不是很高。
用这一套施展精妙针法,对操控者要求很高,消耗的心力也大。不过哪怕换了更精细的,他现在的功力,也就取完花蛊就没有精力管太子寒毒了,都差不多也不用临时换了。
内侍很快就拿回来了个较深的器皿,小声的询问是否可以。
君亦抬头看了一眼,一个很华丽的器皿,待会用来装污血蛊虫大材小用了。但是足够深,不会让虫子爬出来。“可以的,帮我放太子床前吧。”
君亦将银针从粗到细排列好,然后闭了闭眼,默默的调息气息,希望更好的掌控身体。
屋内祁皇,祁沐,殷离都屏气凝神,没有打扰君亦的动作。而没人注意到的小君越已经蹲到了后边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老太监旁边。
“小兄弟,我这边快好了”王老正取出他扎在太子身上的最后几根针。
等王老他一取出,君亦就得立即动手处理花蛊了。
“我也好了,王老,我取出花蛊后,太子的寒毒就靠你了。”君亦直接走到太子身前,将东西平铺在侧桌上。
“好,你全力而为。”王老点了点头,然后站在一旁,他要近距离观看只有记载,近百年却没人会的十八针。
君亦将太子里衣解开,将针捻起,运气拨动针体,轻微上提,细小的银针在两指之间快速振动,隐约间还有气鸣的声音。
本来鹌鹑般待在角落的三位太医都伸长了脖子,眼里满是震惊之色。这一手,他们整个太医院都比不上。
君亦深吸一口气,飞经走气,按照九阳之数快狠准的在太子身上的重要穴位扎了下去。
十八针是选中病人周身十八个死穴为基,施针者朝所需穴位推走前进,慢慢拨动,通过针阵的细微变化,察觉病者体内异常之处。
等君亦行至一半的时候,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
君亦不敢在这个时候用手去擦拭,这一套他得从头到尾不能停滞,现在就全凭一口气吊着,一松,太子的性命就不能保障了。
第十一针,君亦感觉已经有汗滴快流下来了,眼睑似乎沉重了不少。
一直在旁边的王老发现了君亦的尴尬之处,赶紧拿了布给君亦擦拭。
“王老,我来。”被王老的动作提醒,满屋比君亦还提心吊胆的人这才如梦初醒。
祁皇贴身内侍赶紧上前,接过王老手上的布,小心谨慎的为君亦解决碍事的汗珠。“待会还要辛苦王老呢,王老您先歇歇。”
内侍看君亦单单行这所谓的针就耗费大量心力,也能明白,接下来确实得王老出力,可不能现在让王老把精力用了。
第十八针,君亦手已经有明显颤抖了,但还是尽量控制住,提着一口气将最后一针布下。
君亦这才敢将气散去,张了张自己麻木抖动的双手,然后轻轻抚动太子身上的所有银针,让所有针针尾摆动起来。
一会儿后,很神奇的事发生了,所有人注意到,只有在太子腹部间的两根银针尾部还在那动着,其余的都安静的扎在那里。
“找到了!”君亦用手按了按太子腹部,气沉丹田,然后慢慢的向太子腹部输送内力,抓到你了,花蛊!
君亦小心的包裹着那只花蛊,推送到指尖,祁皇盯着太子鼓起来的尾指,呼吸一滞。这是?!
“小刀给我!”君亦小心的把太子的手放到床外,悬挂在内侍找来的华丽器皿上。
“小神医,给。”内侍围观着君亦的操作,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小大夫转变成小神医了,这也太神乎其技了。
内侍内心思绪翻腾,却也没耽误事,快速的将摆放在侧桌上的刀子递给了君亦。
君亦没有犹豫,接过之后就直接割破了太子的尾指,一股黑色的鲜血喷出,带着一股酸臭的气味。
一心几用的内侍又赶紧拿起器皿,接住了这一波污血,随着一声咕嘟,污血轻微溅起。
祁皇几人望去,一只花纹奇特的虫子掉落在污血里,静静的仿佛无生机的飘着,几人脑海里,同时闪过这就是折磨太子几年的花蛊,这么小又没啥动静结果威力这么大吗?
只是不到几个呼吸,花蛊脱离了压制,突然在污血里挣扎了起来,身躯骤然庞大了几圈!
几人头皮发麻,这才意识到,这是蛊虫,他们刚刚居然看外表评论,还是太小瞧蛊术了。
“王老,我准备撤针了,时间很紧,要靠你了。”君亦看太子指尖的血已经恢复正常,简单的用药处理了下,就提醒了王老,这只是解决了一个麻烦,还有一个呢。
看王老点头示意他没问题了,才敢将针撤离,撤针的时候君亦感觉他快被掏空了。终究还是太高看自己了,这身体短时间内真支撑不了他干这种事。
王老已经调整好姿势,准备第一时间接手,寒毒如今被他们强行封锁,等君亦撤针,就该卷土重来了。
就在这时,干呕声传来。
“呕!”是祁沐,祁沐本来闻着酸臭的味道就有点心理不适,又忍不住看着内侍拿着准备放外头的装着花蛊的器皿。
然后就让他看到了头皮发麻的画面,这器皿内突然多了黑色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的在污血里叠动着…
很快,屋内接二连三的干呕声响起,内侍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小跑着先把器皿拿出去,晚点再问问君亦要怎么处理。
王老回头看了一眼,又赶紧转身收敛心神。
君亦撤针后,突然身躯一软,差点摔下椅子。殷离强行压下干呕之意,然后赶紧扶住了君亦,把君亦带到后边的椅子上休息。
“只是脱力了,谢谢师父,我没事。”君亦看殷离担忧的表情,轻轻的摇头,没什么事,就是脱力了,回去睡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