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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虽然气归气,国师还是准备,拉着少年打道回府。

少年圆溜溜的眼睛一转,跟在国师身后。待行至转角处,一把拉住国师,躲在暗处。

“国师大人,我们在这里引蛇出洞吧。哦不!是守株待兔。”少年吐吐舌头,讨好的说道。

“什么?”国师一头雾水。

“嘘~!”少年示意国师小点声。“我见风勇士,步履匆匆。肯定有急事,向阿父汇报。说不定,我们能帮忙呢?”少年小声分析道。

“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今天找他的目的。是你该换个好老师啦!其他的事,我们少掺合!”国师越想越气。到底看在少年的面上,没有发脾气。只是稍微表达,自己的不满。

“国师~!我们就等等吧!说不定能见到阿父呢!?”少年祈求着。

“哎~!你……”

“砰!”门被从里面踹开。打断了,躲在暗处,两人的对话。

亚身后跟着风,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王!等等!天冷,加件外衣!”大奴仆急匆匆的,追上来。手忙脚乱的,为亚披上皮衣。

“行了!冻不死我。你快去我的库房,把一切好的药材,都打包送进越府。要快!”亚对着大奴仆,命令道。

“嗳!老奴这就去!王上您慢些。雪天路滑……”

不等大奴仆说完。亚早已走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大奴仆不敢怠慢,转身赶紧去亚的私库。指挥奴仆们,找出珍贵药材打包。

这一切,被躲在暗处的二人偷听到。少年的心情,有些复杂。“阿父是去看望外公?”

“是吧~?管他呢!我们回家吃饭去。”说着,国师就拉着他,准备回家。

“啊~?对!是要回家去。我得告诉阿母去!”少年思索片刻。拉着国师的胳膊,便向舒余的住所跑去。

“哎~哎~~等等!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呀!”国师心里发慌,一想到少年要去越府。就怕他知道,隐藏的真相。不管如何拖延,他们还是来到了,舒余的住所。

“阿母~!阿母!”少年风一般,闯进了舒余的院子。

舒余放下锄头,看着自家雄崽。高兴的迎了上去。“阿满!慢点儿跑,看你~满头大汗的。”说着,拿出手帕。宠溺的替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阿母!您怎么又自己翻地啦?仆人们呢?”少年翘起的嘴角,瞬间瘪了下去。

“嗨~!我喜欢种地。趁着雪不大,把地翻翻。等暖季来了,种上你喜欢吃的菜。阿母心里也有成就感啊!”舒余温柔的看着少年,摸着他的头说道。又发现了,他身后的国师。忙整理一下仪态,上前问好。“国师大人安好!”

“嗳,一家人,不必多礼。”国师心里装着事儿,后知后觉的有些不知所措。

“阿母,阿父去外公家啦!我听见,他还吩咐大奴仆,让他送药去越府。会不会是外公病了?”少年扶着舒余坐下,说出自己的猜测。

“什么?确定是去了越府?”舒余屁股刚沾着椅子。又急的猛得起身。拉着少年的双臂,焦急的询问。

“嗯,是的!我亲耳听到的!不信您问国师。”少年确定道。怕她不信,还拉出国师做证。

舒余转头望向国师,眼里满是急切。“国师大人,阿满说的可是真的?”心里虽然已经有了答案,舒余还是抱着一丝幻想。

“嗯。”国师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移开了目光。

舒余的双手,从少年的手臂上滑落,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舒余跟刀,虽然父女感情不深。但也是一直尊敬他的。突然听见父亲病重,她心里很是难受。

“阿母~!您别哭了,我们回外公家吗?”看着自家阿母,伤心难过。少年也很心痛,对于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少年不想惹她流泪。虽然先前,心里有自己的小谋划。他现在心里又动摇了。

“国师,我们想回家探望,求您想办法通融一下。”少年的声音,唤醒了伤感的舒余,她只有恳求着国师。

“哎~!”国师看着天空,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罢了!跟我走吧,我送你俩回家。”再睁开眼,国师示意两人跟上。

舒余大喜过望,擦了擦眼泪,赶紧道谢。本想回屋收拾些东西,转念一想,自己没有名贵的药材,只得叹息作罢。

亚大步跨进越府。不等奴仆通报,就向着刀的房间,疾步而去。身后的风,向他汇报着,刀的身体状况。神情沉痛不忍。

“昭呢?有通知他吗?”亚想起,被他派出办公的昭。问道。

“巴已经去通知了,正在赶回的路上。”风回答。

“怎么会如此突然?也没有人向我汇报!?”亚隐隐有些怒气的问道。

“先知……他瞒过所有人。今早,要不是旺发现的早。他……”风语气有些哽咽,难以再说下去。

亚脚步微顿。只一瞬,又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他深知刀的脾气,硬气要强了一辈子。他绝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他人。

“吱呀~!”亚控制力道,轻轻推开房门。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老人,不禁红了眼眶。

“啊父!”亚上前,跪倒在刀的床边。

小小压抑的流着泪,退到一旁。巫医泽也不忍,偏过头,微微颤抖着手,绞尽脑汁的调配着药物。从事巫医几十载,饶是见惯生死。他也没有现在这般,感到无能为力。

“哟~是亚来了。”亚的到来,让刀清醒了几分。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奈何身体,没有一丝力气。

亚见状,赶紧上前抱起他,让他靠在厚厚的靠垫上。为他调整好舒适的姿势。又给他掖好被子。

“嗯~这就舒服了,不然看人说话,老费劲儿了。这样就平等了。哈哈哈……”刀笑着开起玩笑。

“阿父!……”亚低了低身子,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干嘛?平日里,不挺能说会道的吗?今天咋一副傻样?一点儿也没有兽王的风范。哎~!你……你挺好!”看着眼前消瘦苍老,不修边幅的亚。刀第一次肯定他。

果然,亚惊得抬起头。直视着刀的眼睛,非常的不可思议。心里又欣喜又酸涩。眼泪不争气的滑落。

“哎~!看看你!怎么又哭了。拿出你年轻的狂傲不羁。我懒得看你这副死样子。咳咳咳……”

“阿父!”小小跟亚忙上前一步。呼喊着。

“先知!”风跟着呼唤着。

“都起开!”泽手里拿着药,拨开众人。忙往刀嘴里,塞进去一颗药丸。

小小惨白着脸,看着精神越来越恍惚的刀。决定说出月的消息,刺激他的求生欲。

“阿父!阿父您再等等!月……月姐姐在回家的路上啦!您再坚持坚持!见见她也好啊!”小小握着刀的手,哽咽的说道。

“轰~!”这下不止刀用力的睁开眼,清醒了许多。就连亚也呆愣住了。

“真的?月……”

“嗯嗯!是的阿父。月姐姐快赶回来了。您要坚持住呀!”小小用力点头,保证道。

“好!等……月儿……”刀不敢闭眼,全靠毅力强撑着。

一旁的亚,瞬间只感觉,心跳骤停。过了一会儿,又像脱水的鱼,跳进了水中。大口喘息着,心跳加速。仿佛又活了过来。

分别数十载。他不敢相信,还能再见到伴侣。多少个日夜的期盼。在无数个梦里,他一次次祈求着,伴侣的原谅。醒来只感到,刺骨的寒冷。他不否认,自己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内心深处,抱着一丝希望。

空气突然静默,没人开口说话。刀保持着体力。望向窗外,他等着,见爱女最后一面。亚不言语,此时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乱麻。心怦怦的跳,如死水般的心,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