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毒果然已经侵入邵穆泽五脏六腑,在悄然催生着他的脏腑。
好在许是政渊帝还没能从然尘这里,得到奇异经里的长生法,所以邵穆泽的五脏六腑,还没有被催生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而沈凌欣从皇宫直接来了庆阳长公主府,自是没有炮制好解药,但也有一种应急可用的毒丸,可以克制和缓解邵穆泽体内的丰毒,极大程度的延缓脏腑长肥的速度。
邵穆泽不知沈凌欣的想法,他只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母后连这个都与沈姐姐说,可见母后与穆泽一样,都很喜欢沈姐姐。”
沈凌欣就笑,把手从邵穆泽腕脉上拿开,将一个小玉瓶放在他手心里,道:“皇后娘娘托我将这个交给你,要你一日两次照做,还说若你做得不好,等你回去就要好生教训你一番。”
邵穆泽略微有些诧异的,将手中的玉瓶攥了起来。
这话不似母后会说的话,且这个小玉瓶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装药丸的药瓶。
不过,邵穆泽终究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并非是那等没有脑子的人,未曾追问沈凌欣,而是应道:“沈姐姐放心,穆泽定当照着母后所说好好做,不让母后和沈姐姐失望。”
“那你可要言而有信,不能食言!”
沈凌欣笑着说道,只神情很是郑重,手指也在邵穆泽手上,用力握了一下,然后才松开了邵穆泽。
伸手微微比画了一下这个院子,沈凌欣问道:“这个院子里的花,的确开得很好,我可以四处看看么?”
“当然,沈姐姐随意看。若是看上了哪棵花,直接让人搬走就好。”
“这可是长公主府,你做得了主?”
邵穆泽就抿唇笑了笑,说:“皇姑母说了,这个院子就是给穆泽准备的,穆泽自是能做得了主。”
“那我想要这几棵花,可以吗?”沈凌欣丝毫没有客气,直接伸手指了几棵铃兰花,“先前在皇后娘娘那里,看到殿下送去的紫色铃兰花,就觉得很是好看。不过碍于那是殿下送给皇后娘娘的,我也不好横刀夺爱。此时见还有不少棵,就实在是忍不住了。”
之前她就留意到那些盛开着的铃兰花,其中有几棵长得极为旺盛,花朵的颜色也是呈现很深的紫色,看来丰毒主要就集中在此处。
而邵穆泽听了沈凌欣的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歉意地说道:“沈姐姐,不是穆泽小气不肯给,实在是皇姑母说过,这些铃兰花是许多年前,父皇着人送来的,皇姑母养了好些年,和那些鹂鸟一样很是宝贝,不让穆泽乱来……”
所以,就连送给皇后那棵,都用上了一个“偷”字。
许是想起先前说的大话,邵穆泽越发的过意不去,连忙指了另外一些花,说:“沈姐姐,这几棵花也是极为难得的,穆泽把它们送给沈姐姐好不好?”
沈凌欣就笑了,说:“无妨。既然不能搬走,那我便多看几眼好了。”
说罢,沈凌欣上前,微微俯下身来,细细地端详着那些铃兰花,没有人留意到,衣袖遮掩下都手指,在轻轻舞动着。
不能搬走,那就搞点破坏好了。
随后,沈凌欣与邵穆泽以及然尘闲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庆阳长公主府。
只临走之前,沈凌欣暗示了然尘,蛊毒幕后的主使,该是当今政渊帝,其主要目的,应该是被然尘视为邪术的长生法。
然尘这才将整件事情,给串联了起来,慢慢也想出了应对之法。
邵穆泽在沈凌欣离开之后,盯着那些铃兰花看了许久,漂亮的眸子里,慢慢盛满了难过。
而沈凌欣回府之时,赫然发现整个文顺侯府都已挂了白。
只不过不是为母亲林氏挂白,而是为了徐姨娘!
沈凌欣就冷冷地笑了,一个杀人害命的姨娘,也配阖府挂白?
“敛秋,把这些物什,全都给我扯下来,一样都不准留!”
“是,姑娘!”敛秋应声飞身而起。
很快,沈明薇就得了消息,只是等她匆忙赶来阻止的时候,那些物什差不多全都被扯掉了。
“沈凌欣,我娘已经被你害死了,现在居然连她死后的体面都要破坏,真是恶毒至极!”
许是杀母之仇,让沈明薇彻底失去了装柔弱的耐心,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口一个大姐姐,而是神色狰狞地冲着沈凌欣叫嚷。
“啪”的一声,沈凌欣更是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沈明薇的脸上。
“沈明薇,你给我记住了,是徐氏害我母亲在先,她的死是罪有应得!”
“胡说八道!”沈明薇捂着脸颊,眼中迸射出怨毒与恨意,“林氏那个贱人死了,才是罪有应……”
“咚”的一声,沈明薇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沈凌欣狠狠地一脚,踹倒在地上,半天都未能爬起身来。
弄棋与抚琴想要上前,却被敛秋一人给拦住。
沈凌欣走到沈明薇跟前,伸手掐住了沈明薇的咽喉,一点一点地用着力,看着沈明薇的脸色,因为渐渐窒息而起了变化。
“沈明薇,再敢对我母亲有半点不敬,我不介意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更不介意送你去地府,和徐氏团圆!不信,你大可试上一试!”
直到沈明薇翻了白眼,几乎要死过去,沈凌欣才松开手。
看沈明薇拼命地咳嗽着,身体团缩成一团,仿佛很是害怕一般,但眼神中却透着隐约的狠毒,沈凌欣就笑了开来。
“怎么?还想着等你成为太子的女人,然后报复回来?”
沈凌欣伸手拍了拍,因为被她说中内心想法,而微变了面色的沈明薇的脸,说:“很可惜,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成为太子的女人,更不可能有机会报复回来。”
沈明薇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凌欣。
“也不知道太子能不能看上一个哑了的庶女……”沈凌欣摇着头,带着敛秋回院子。
及至黎明前最黑的时候,消失了好几个时辰的水沁,才出现在沈凌欣床前。
水沁见沈凌欣已经歇下,就没有出声搅扰她,想着等天亮了再回禀也是一样的。
谁成想她刚刚站定,沈凌欣就仿佛有所察觉一般,缓缓睁开了眼睛。
“如何?”
“一切都如姑娘所料。”
闻言,沈凌欣抚摸着腕上的手镯,继而微微勾了唇角。
这时,敛秋忽然进来禀报道:“姑娘,文顺侯带着人,往这边来了,不知道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