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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仲白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然后‘噗嗤’笑了起来。

他笑过之后,脸色暗了暗,眼底爬满了忧愁,“你拒绝我,也用不着编出这样的理由吧!”

姜沐夏认真道:“这不是编的,这个梦伴随了我十五年。见到你之前,我也以为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你跟我梦中的人,一模一样。咱们初遇的情境几乎相同。所以,唐决曹,咱们二人上天给的缘分——有缘无份罢了!”

唐仲白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情绪不明,“可是,你知道吗?我也做了十八年的梦,梦里只有你。我的梦中……你一直再向我求助,所以这是上天赐于的缘分,怎么可能是有缘无份?”

“所以,是孽缘吧!”姜沐夏苦笑。

“不,正好相反。”唐仲白眸底生出些许渴望,“是老天给了咱们重新开始的机会,给了咱们一条更为清晰的路。”

“沐夏,这都是天意。“得知了她心底的顾虑根源,唐仲白更为坚定自己的想法,”这一世,我伴你左右,不会离开你。不让前世悲剧发生,咱们,都给对方一次机会好不好?”唐仲白拉起了她的手,攥得牢固,不容她挣脱。

姜沐夏没有动,注视着他的眸子,试图从他眼底探知到他到底是因为不甘心,还是真的对自己情意深厚。

“不用怀疑,如果有来生,我定对你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他眼中生起一层痛意,“以后不要躲着我,不要冷脸对我,有事定要找我帮忙,不许自己只身面对危险。好不好?”

她躲开他的目光,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中的食物。

她在犹豫,要答应他吗?这个人值得自己交付一生吗?

唐仲白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只红嘴彩羽的鸟形玉坠,系到她腰带之上。

“这是……。”

“这是我大哥成亲前送给我的双鸟玉佩,这是相思鸟,你我一人一只。”他见她想要摘下来,按住了她的手,“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你不可以拒绝我。”

姜沐夏叹气,“我贴身放着,挂在这儿太显眼了。”

算了,现在就这样吧。

与其每日与他撕扯,不如给彼此一个念想。

唐仲白脸上有挂不住的笑意,看来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她是接受自己了吧!

他眉目舒展,一个劲给她夹菜,早把晚上要做之事忘到了脑后。

天色暗下来,冽冽地寒风‘呼呼’地刮着,似是在诉说着对这个世道的不公。

二人待在温暖的屋子里,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

城中秀月楼,一件即将震动酸枣县男子的大事正在上演。

身着便装的唐三唐四和胡大新早早进了秀月楼,在一楼角落里找个了位置,上了几样小菜,叫了一壶酒,边用饭边注意着二楼竹香厅。

胡大新寻来的男人已经进去小半个时辰,看样子是得手了。

姜红杏这次在劫难逃,也让她尝尝自食的恶果。

竹香厅门一响,一个身着一身绸衣的男人一脸满足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边下楼一边唱着小曲,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呸,人渣。”胡大新一脸嫌弃。

他眼神朝着前面一张桌子上的几个混混打了个眼色,几人会意,起身散漫地朝着楼梯走去。

几人分做两排,站在楼梯下边等着那个男人下来。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还美滋滋地回味着刚才的颠鸾倒凤,心想着还是嫩雏儿滋味好,下次还来找她。

从未想过自己得了这样的脏病,是否会传染给她人,会害多少人。

这样一个恶人,边走边扫视着楼下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满眼尽是贪婪欲望。

完全没想到危险已到了身边。

他走下最后一阶台阶,混子便忍着恶心搭上了他的肩头,提高嗓音,皮笑肉不笑地高声道:“呦,这不是常逛城门暗门子的祝三吗?听说……。”

有人向他们这边看来。

名唤祝三的男人一脸慌张,忙小声打断他,“周平兄弟,咱们无怨无仇的,你可别害我。”

“呦,我害你什么?祝三,你不是染了梅毒之症吗?怎么还敢来妓馆?是治好了吗?”周平松开他,故意后退了几步,做出嫌弃状。

楼里的人一听他染上了脏病,纷纷避开,唯恐殃及自己。

楼里女子谈梅色变,有人急急叫来了楼里的妈妈。

妈妈历经风雨,一个眼色过去,两个小厮把祝三按到了地上。

“扒开他的衣服。”

小厮犹豫道:“王妈妈,这个病可是沾上就染上了,您老人家可别害我们呢!”

“放你娘的屁,你又不是女人,又没跟他睡觉,染上个屁,快扒。”王妈妈一双凌厉的目光如刀子扫向祝平。

吓得他不等人扒衣服,就跪倒在地,哀求了起来。

“王妈妈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给了我银钱,让我来楼里快活的。我错了,您饶了我。”

他的这一番做派,便是直接承认了他确实是染上了脏病。

角落里三个身姿高大的男子,早就在场面初乱之时悄悄离开了楼里。

紧随其后,闹事的混子也趁着乱,一个个消失在人群之中。

王妈妈骂道:“说,是谁?”

小厮用力踢了他一脚,“快说。”

祝平一个劲地嗑头,“我也不认识,是一个生人,他还许诺我事成之后,再给我十两银钱。我不是人,是我贪财,我该死。”

“说,你都动了楼里的哪些姑娘?”

“我说,我说,我只睡了一个姑娘,一个雏儿,就是二楼竹香厅的那位。”

王妈妈一怔,姜红杏是个雏儿?什么乱七八糟的。

“还有谁?说实话,不然……”王妈妈手一抬,示意小厮动手。

“别,别打我。我说实话了,真的是只睡了一个姑娘。”他手举过头顶,对天发誓,“我如果说了一句瞎话,就让老天劈死我。”

眼看再也问不出什么,王妈妈下巴一抬,小厮拉着人就进了后院。

王妈妈转脸就是满脸的笑意,“众位大爷们,你们也都听到了。那位姑娘我们会处理的,保证让大家玩得开心,玩得尽兴。”

“嘁,谁信呀。”先前还你哝我哝的客人,赶紧推开身边的女子,拍拍身上的衣服,就像弹掉脏污一样。

“对,以后再也不来了。什么人都能往楼里来,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脏东西。我是来找开心的,可不想染一身脏病,丢了小命。”

一瞬间,秀月楼里的客人走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