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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常说,金秋十月。

我站在学校门口,望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心里无限感慨。

对于学生来讲,学校又何尝不是一处充满希望的田野呢?

就看他们在这片田野上如何耕耘了。

而我呢,整个十月下来,收获也算蛮多:与阳舞的突破性进展、帮助岳山解决掉七少的麻烦,尤其是协助龙天胜终于将秦向庸绳之以法,还有……

也不知道,此刻的美雪,在做什么呢?

她有没有想起我这个哥哥?

“徐卫?”

远远地,张玉娟看着侧影,看那人跟徐卫有些相像,带着疑问的语气喊了一声,她走到那人跟前一看,果然是他。

这些日子以来,张玉娟忙于生意,别说徐卫了,就连自己的孩子,也难得看上几眼。

今天来找徐澈商量关于拍卖行的事情,路过学校,她不由自主地就偏离了路线。

来到校门口,她先是简单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相熟的人,刚想转身离开,一瞥眼见,就注意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声喊吧,走上前去,确认这道身影是徐卫后,身体不觉热了起来。

但是她清楚,这里是学校,有她的女朋友在。

为免发生误会,她只是站在徐卫身侧三五步的距离,说道:“你可算回来了。”

我从畅想中醒转过来,一看来人是张玉娟,心神一动,疑惑地说道:“玉娟姐?”

“嗯,”张玉娟微微点头,解释道,“我来跟徐澈商量拍卖行的事情,这种行当,没有他出面,还真有些麻烦。”

“拍卖行?”我脑中急速转着,说起拍卖行,我就想起了之前张九传交代我的事情。于是问道:“什么时候咱们公司还做起这种生意了?”

张玉娟怕在校门口站久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于是拽起徐卫的手腕,两人移步到校门口边上一棵大树底下,这才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徐卫,说道:“高叔叔的建议。”

“哦?”我拿过资料仔细一看,里面相当一部分都是关于拍卖行的专业术语,一时看不大懂,将资料交回张玉娟手上,说道:“这些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弄就行,既然有高叔叔把关,他说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就行了。”

说到这儿,我笑了出来,续道:“问我我也不懂呀不是?”

“又没让你懂,”张玉娟嗔了一声,说道:“我只是刚好路过,正好看到你了,就跟你顺便提一提,你呀。”她小手快速轻轻地在我身上一拍,随即收回,嗔道:“好歹也是老板,公司里经营什么项目,多少得清楚吧?老是这么甩手掌柜,你就不怕手下人心寒?”

我摇头笑笑,道:“有你坐镇,我有什么好怕的……”说着,我心里一紧:她怎么好好的说什么心寒呢?该不会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吧?

忙问道:“是不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张玉娟心里嗔骂一声:笨蛋,你就想不出,我说的手下人,也包括我自己?但嘴上却说道:“倒也不是,我只是想着,自从咱们在长京站位脚跟,到现在,也有半年多了,说起来,你还一次都没参加过公司的高层会议呢?”

说起会议我就头大:高中时,每次全校举行什么活动,台上总是那些个老套路,总有冗长发言的领导,说着学生们厌恶之极的套话官话,对于学生们的俗气,却总是充耳不闻。

天然地,对于什么会议,我就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

我摆摆手,说道:“还是算了,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我去了反而让你们放不开手脚。”

张玉娟吐吐舌头,翻翻白眼,一瞥眼看到手腕上的时间,说道:“哎呀,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不然你先去上课吧,我去赶紧找徐澈把事情再对一下。”不等徐卫回话,人已到了三步之外。

“跟徐澈商量事情,直接叫徐澈去找你不就好了……她这是趁着这个机会,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我吧?呵呵。”

我笑而不语。

看着张玉娟远去的背影,我这才有所反应,她刚才说的什么手下人心寒,怕多半、或者根本就是说的她自己吧?

我心里一暖,跟阳舞一样,对我上课的时间,这女人也是记得这般清楚。

开学后,我基本上就没怎么上过课。

这下坐到大教室里最后一排,听着那叫不出名字的老师在课堂上侃侃而谈,当初选择考古系本来就是想着,这个学科出校时间多,方便我请假,没想到人家专业课倒也不少。

考古系专业课,这可难到我了。

开学两个月,从转了专业开始,我就没怎么打开过课本,这课自然是听得云里雾里了。

没多久,我便昏昏欲睡。但为了在老师面前留下好印象,我仍旧强自镇定着,不过最终,还是架不住越来越重的困意。

年逾花甲的周志文放下课本,拍了拍戒尺,朗声道:“下面,我来提问一下大家刚才讲的内容。”

讲台下的同学们,仍像高中时那样,一听老师要提问,一个一个都低下了头来。

由于徐卫坐在最后一排,再加上他那面孔颇为生疏,难免的,周志文一抬头就能看到了打着盹的徐卫。

背着手,缓步来到徐卫课桌前,“咚咚咚”敲了几下课桌,徐卫这才猛然惊醒。

只听周志文说道:“这位同学,想必是老朽的课堂太过动听,以至于你神游物外了吧?”

“哈哈哈哈……”

两个月来虽然没上过几次周志文的课,但同学们早听说周志文讲课生动有趣,别有一番特色,这一下听到他的幽默提问,一个个不免哄笑出声。

周志文也不恼,作为大学语文教师,对于学生上课睡觉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他平时也很少为这种事生气,只是这次,他觉得眼前被自己提问的学生,看上去总感觉有那么点似曾相识,于是这才选择提问徐卫。

我缓过神来后,忙站起身,神色尴尬地看着老师,先是侧头快速问过同桌老师的姓名,待那同学手挡着嘴小声告诉我后,这才回道:“周老师,我,我,嘿嘿,这……”

我这一挠头,一打磕巴,同学们大多数都是会心一笑,都想着,我昨晚是不是跟自己女朋友玩游戏去了。

“好了,”周志文一挥手,堂上同学这才慢慢止住笑声,接着指着黑板上的内容,问徐卫道,“你来说说,老师刚刚都讲了些什么?”

“我……”

这算是我第一次正式上这位、慈祥和蔼的老师的课,为了不在同学们面前丢脸,不得已,我便调取出了时空画面。调取之前,我假装皱着眉,作沉思状,对老师说道:“这个,周老师讲课太快,您容我想想。”

将周老师刚才讲的内容一一过了一遍,点了点头,心中了然,便回道:“老师刚才讲的是《蜀道难》,对了,老师还专门强调,这与我们高中学过的的内容,侧重点有很大不同。说,高中时候学的是诗作的表面理解,而您刚才讲的,则是关于《蜀道难》背后的故事,就好比……”

我就这么厚颜无耻地,当当当当将老师刚才讲过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老师和同学们一听,都不可思议地大摇其头。

即便教学经验丰富的周志文,也对徐卫刚才的表现啧啧称奇,他点点头,背着手,一边往讲台走去,一边说道:“哎呀,没想到咱们班真是藏龙卧虎呀。”

同学们都有些懵逼,心想: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不就是说出了老师刚才讲过的话,兴许人家那同学是听完后才睡着的呢?

周志文对于其他同学的好奇,习以为常,转过身来,接着说道:“竟然有人能在做梦的同时,还能兼顾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