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来的多余了?”
“没有,祖宗来得很及时,雪中送炭,”于止小鸟依人似的靠在她怀里,搂着她的腰,“你是不是放心不下我才过来的?”
“我是怕颖关失守。”
于止松开她坐直了身体,生气了生气了。
云淑月将他往怀里一搂,“你若是受伤败了,颖关不就失守了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更关心颖关,不是我,”于止戳着她的心口,“果然,在长公主心里,江山社稷才是首位。”
云淑月点头,“确实。”
于止:我真的要生气了。
“你在帐篷里休息,剩余的,我去处理。”
“我跟你一起去。”于止屁颠屁颠跟着。
长离和长风已经将裴四拿下,严刑逼供,裴四最终还是受不住,将陆尽年让他所做的事情供认不讳。
云淑月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如铁,嘴角却始终噙着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让人胆寒。
“通敌叛国,按罪当诛九族,至于裴四,依照军令,乱棍处死,让所有人看着,以儆效尤,本宫会书信一封,呈给父皇,绝不隐瞒。”
“殿下圣明。如此,臣等就放心了。”
军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
于止一直担忧地看着她,陆尽年是她的未婚夫,她当真舍得?
失神之际,云淑月握着他的手,“在想些什么,这么入神?”
“陆尽年……”
云淑月面色一沉,“他要杀你,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你真的舍得?”于止显然是不信的。
“你的意思是,本宫会包庇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云淑月将他往怀里一搂,“我若是舍不得,大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何必偷摸离京?又何必在你出征之前,让你小心提防?从前我以为对他是有些情义的,可自从那日,我才发觉,他从未让我心动过。长离所说的那种心动,只有你靠近我的时候,我才感受得到。”
于止眸子轻晃,手搭在她心口,心跳很快。
他听到她说,“于止,我心悦你。”
云淑月起身将他推倒在太师椅,俯身吻了上去,于止搂着她的腰,闭眼回应着她。
“主子……”长离掀开帘子,立即捂住眼睛退了出去。
她看见了什么?要命啊,她的眼睛要被主子挖了……
于止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凑近她,再次亲了她一下,“长离找你,快去吧。”
“嗯。长离。”
长离“咯噔”一声,完了完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主子。”
云淑月理着衣服,“找本宫何事?”
“裴四死了,物证书信奴婢都收好放在这个盒子里了。”
“嗯,没别的事就出去。”
“是。”长离悄悄看了眼于止,眼里满是戏谑,于止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眼珠子给你挖下来。
长离:笑容逐渐猥琐,退出了军帐。
而远在京城的陆尽年知晓于止没有死,云淑月去了颖关救下了他,当即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气昏了过去,醒来后,去了酒楼借酒浇愁,长凝按照云淑月的吩咐,一路悄悄尾随陆尽年,在他喝醉了酒,又遣散了侍从后,伸手将他打晕,用麻袋套住,狠狠揍了他一顿,扒了他的衣服,一丝不挂,扔在城南的乞丐堆里。
第二日,陆尽年迷迷糊糊地醒来,身边无数个爆炸且脏兮兮的脸怼着他的脸看,一时之间,陆尽年不知道该捂哪儿。
一只脏兮兮的手抚摸他的脸,陆尽年反手拧断了他的脖子,三两下脱掉他身上的破洞衣,穿在了身上。
“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你也看看老子是谁?”大哥一声令下,小弟们前仆后继冲向他,再次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摄政王府的人找到他的时候,陆尽年已经奄奄一息,进气多出去少,被人抬回王府,刚休养两三日,就下令灭了城南的乞丐堆。
倾盆大雨夜,电闪雷鸣时,城南血流成河,死的都是陆尽年派去的人。
云淑月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像陆尽年那种人,怎么会允许低贱的乞丐踩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自然是除之而后快。
军帐外吵吵嚷嚷,云淑月微微蹙眉,走了出来,于止手里拎着燕国皇帝的脑袋,“燕国破了。”
“恭喜于小将军了。”
“你当初答应我的恩典,可还作数?”
“作数。”
“我要入府,你可允?”
“驸马的身份,你可愿?”云淑月问。
于止愣在原地,手里的脑袋掉在地上滚到长离脚边,长离觉得晦气,眸子轻晃,在于止上前想拥住云淑月的时候,踢到他脚边,本就紧张的人被脑袋一绊,整个人扑进了云淑月怀里。
“哈哈哈……”长离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余几个将军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于小将军这般紧张做甚?”
“谁紧张了?我这是高兴!”于止反驳道。
云淑月拍拍怀里人的脑袋,“还不快起来。”
“我不,”于止搂紧她的腰,“再抱会儿。”
“本宫今日设宴,犒劳三军,酒肉管够。明日班师回朝。”
“谢殿下。”
*
于止喝得醉醺醺,路都走不稳东倒西歪去找了云淑月。
“祖宗……”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我今天高兴,”于止一把抱住她,猫着腰脑袋埋进她的脖颈,“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拥有你了,朝朝,我喜欢你,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跟你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陆尽年配不上你,他不喜欢你,他只喜欢你的权势和地位,他只爱他自己。”
云淑月揉着他的脑袋,“你呢?你有多喜欢我?”
“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没有你,我只要一想到你嫁给陆尽年,我的心就好疼好疼。我本来还想着,如果你真的和他成婚了,我就请旨离京,待在边关,永远都不回来。”
“不跟他成亲,回了京我就跟他退婚,证据我已经连夜递交大理寺,他逃不掉,孙家也逃不掉。”
于止闷闷地“嗯”了一声,又对云淑月表忠心,“祖宗,我真的喜欢你,没有骗你。”
“我信你,”云淑月拍了拍他的脑袋,“很晚了,你快回去歇着,明日班师回朝。”
于止从她怀里钻出来,不舍地离开,一步三回头,好似云淑月抛弃了他一般,“我走了。”
“嗯。”
“我真的走了。”
“走吧。”
“我真的真的走了。”
云淑月摇头扶额,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将人推到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