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特瑞尔的酒量确实比相言本人好不少，一顿饭吃下来，除了头有点晕之外，相言没觉得有其他不适。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次有爱丽丝和桃乐丝在，他们没喝多少酒的缘故。
和爱丽丝道别之后，扎克斯出门送爱丽丝回家，相言就和桃乐丝在厨房里收拾。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借助安凡赛尔沟通，只是一人洗碗一人收碗这样的配合。
其实相言有点想问桃乐丝，什么时候走，是先去一趟神罗还是直接回瓦莱？
“明天跟着塔克斯先去新能源炉吧，回神罗的事不急。”桃乐丝突然打断了这份沉默，她将一个盘子放进水槽，抬手捋了捋耳后的头发，“我已经跟路法斯说过了，他会安排人暂时关闭能源炉，拆出神之眼进行维护，你穿普通士兵的衣服跟着塔克斯混进去。”
“好。”相言轻轻点头，然后又继续沉默着洗碗。
“拿到神之眼以后直接到教堂，我会在那里等你。”桃乐丝接过相言洗干净的盘子放在篮子里，然后耸了耸肩，“怎么了？舍不得扎克斯？”
“有一点。”相言拿着抹布开始清理灶台，没擦两下，又偏头看向桃乐丝，“真的没办法……让他活下来吗？”
“没有。”桃乐丝轻叹一声，见收拾的差不多了，靠在了冰箱上，“而且，这次返回瓦莱之后，很可能我们短期内没法再来盖亚。”
相言这一次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这几日他也收到了康纳斯坦发来的消息，黑洞的扩散已经蔓延到了云海城周边，天军已经开始布阵做准备了。
重要的是，最后一枚碎片虽然找到了，但是他们取不到，需要相言前往。
相言总觉得这次前往云海城，或许能见到迪特瑞尔本人，也能了解一些黑洞的真实情况。
果然如同安凡赛尔说的那般，随着寻找碎片的进度，黑洞的扩散速度越来越快，他没有时间留在这里守着扎克斯。
“大佬，目前还有一个问题，我要跟你说明白。”桃乐丝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的看向相言，“神之卷轴有很大的可能性抹除不了盖亚的世界意志。”
“什么？”相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看向桃乐丝，“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根据我和安凡赛尔最初的计算，两个世界融合，意味着世界意志之间也会相互融合。”桃乐丝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语气中也带上了歉意，“如果神之卷轴真的能起到效果，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最终幻想7的剧情……”
“所以，你一直都在骗我？”相言只觉得一阵眩晕感袭来，这跟他一开始的设想完全不同，他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去帮忙寻找碎片，结果却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剧情，而不是改变。
“大人，您先别激动。”安凡赛尔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靠在冰箱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康纳斯坦和审判庭都找上了您，说明了一件事，除了神之卷轴以外，迪特瑞尔本身就拥有改变未来的能力。”
怎么改变？选择是否毁灭世界吗？相言将抹布丢在灶台上，揉了揉太阳穴。
他想起安凡赛尔跟他说过一句话，说他比想象中好骗。
“大佬，你先听我说完好吗。”桃乐丝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相言的背，“我承认，我在某种程度上确实骗了你。但在抹除世界意志这一点上我没有撒谎，玩家得到的卷轴碎片和康纳斯坦寻找的碎片是两回事。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的猜测，盖亚和瓦莱的世界进行过沟通，利用迪特瑞尔来抹除萨菲罗斯。”
相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重新看向桃乐丝，等待着她的下文。
“那个时候我和安凡赛尔就计算过，以神谕系统的算力，连带抹除盖亚‘世界’的可能性是超过50%的。”桃乐丝朝着安凡赛尔轻轻点头，一道光屏出现在相言眼前，那是一幅极为简单易懂的平面图，旁边还有一排计算数据，“但现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之前的计算需要全部推翻。”
“斯塔尔特……”相言点了点头，抬手扶住了下巴。
“黑洞加速扩散，应该是世界了解到了我们的意图，想要强行解除两个世界的联系。”安凡赛尔闭着眼睛，似乎在说话的同时也在进行推演，“可是这样一来，对它没有好处，只是保护了这个世界的意志而已。”
没错，相言也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瓦莱的世界意志脑壳有点谭，但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所以我和安凡赛尔下午讨论过了，它会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斯塔尔特。”桃乐丝接过话茬，她滑动光屏，上面是现有的有关斯塔尔特的信息，“从迪哥上线开始，斯塔尔特的真实信息并没有公布太多，我们唯一能了解到的就是斯塔尔特的力量与创造有关，这符合很多神话故事里造物主的设定。”
有关这一点相言曾和设计师聊过，因为她在设计时需要相言提供一些灵感。
第一代六位神明按照能力划分其实很好确认，虽然从某种说法来看，他们的能力有些重复，但更好的理解便是他们各自掌控的范围。神王的设定类似于盘古，是天地万物的化身；神女代表生命，赋予万物生命与延续，生命之树是她死后一部分力量的留存；拉斐尔掌控自然元素，教导人类如何与自然和谐共生；恩利格尔主宰战争，是力量与战争的化身；海神和冥神就更好理解了，掌控海洋与冥界。
但也能更清楚的了解到，上古六神中虽然有一部分力量重复，但并没有真正的拥有创造和毁灭的区分。
从最初设定来看，神王创造了世界，但早期的世界应该没有创造完全，只是一个雏形。上古六神将世界划分之后，才渐渐开始诞生了别的神只。
其实也有玩家提出过，上古六神创造了世间，斯塔尔特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但是官方并未出面回应，神谕也没有将完整的神系和神界剧情公布。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解释。”安凡赛尔淡淡一笑，“上古六神时期，大地上还未诞生高智慧型生命。世界真正的启动其实是在双生子诞生之后。”
嗯……侏罗纪时代和石器时代的跨越吗？嗖嘚斯勒！
可是这依旧解释不了斯塔尔特对迪特瑞尔那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啊喂！世界意志和斯塔尔特又达成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交易吗？
“之前官方出了一本有关众神的周边，虽然是双生子，但是斯塔尔特比迪特瑞尔早出生几天，按照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就是几年。”桃乐丝拿过抹布走到餐桌边擦着餐桌，“因为迪哥自身力量的原因，导致神女很难生下他，神王和众神都劝神女放弃，但是神女坚持用自己的力量护住了迪哥。”
“嗯。”这一点相言也了解，神女在生下迪特瑞尔之后就去世了，“可是斯塔尔特那个时候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但也正是因为神女的行为，迪哥出生起，实力就比斯塔尔特强很多，因为母亲的力量有很大一部分都给了他。作为毁灭之神，他的实力是二代神里最强的，又有了母亲的力量，连神王都很难压制他。这一点在迪特瑞尔幼年时期，多次从神王的封印中逃出来就能体现。”桃乐丝耸耸肩。
就像古代皇子争权夺势的心理吗？虽然自己是太子，但有一个实力强过自己的兄弟，而且他本身的力量是足以顷刻间颠覆国家的。
难怪斯塔尔特在建造瓦莱帝纳之后还花费了一段时间去寻找神之卷轴，因为他清楚，普通的封印应该限制不了迪特瑞尔。
“等等……”相言抬起头看向桃乐丝，他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斯塔尔特在巡回法庭上布置的那些东西是为了维持他的生命还是为了重聚力量？”
“应该都有。”桃乐丝皱了皱眉头，“轮回之神在孟德拉都的那副鬼样子就是迪哥没有下狠手的结果。斯塔尔特虽然被毁灭之力侵蚀全身，但确实死的太过随意了，他和众神甚至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和世界意志的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杀死迪特瑞尔。”相言正想再问些什么，扎克斯刚好进门。
“嗯，就是这样。”桃乐丝点点头，笑着朝扎克斯打了个招呼，“所以黑洞的出现，或许并非世界意志本身的意愿，它要重启世界，如果能重启到神战之前，最大的获利者便是斯塔尔特。”
相言没有继续询问，目前他们的一切也只是推测而已。即便一直推演下去，也没有更多的作用。
啊！果然，穿越的本质就是一路解谜一路跟boss们斗智斗勇。
“你怎么认识路法斯的？”相言决定转移一下话题，他对路法斯的最后记忆就是那张银行卡，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路法斯，有传闻说他出差了，不过了解剧情的相言明白，路法斯好像是被软禁在神罗公司里面。
“说来话长。”桃乐丝扫视了一眼屋内，确认一切都收拾好以后才朝着楼梯上走，“所以长话短说就是……我和安凡赛尔很早之前就找到他了，当初能来尼布尔海姆找你，也多亏了他的帮忙。”
嘶……
相言看着桃乐丝上楼，和扎克斯对视一眼。扎克斯显然已经习惯了相言和桃乐丝的“眼神交流”，就算气氛尴尬，扎克斯也不会觉得尴尬。
真不愧是小太阳啊！没事找事没话找话的人才啊！
“扎克斯。”相言觉得今晚自己大概率是睡不着了，他抬手拍了拍扎克斯的肩膀，“我们……对战试试。”
“哈？”扎克斯看向相言，瞳孔猛然放大，随后十分欢快的点点头，“当然可以！”
相言好像又看见扎克斯身后长尾巴了，而且那尾巴摇的无比的欢快。
如今知道神之卷轴可能对盖亚世界无效，而根据时间线来说，最终幻想7正传剧情即将开始。意味着扎克斯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他会一直保护克劳德直至战死。
相言用手环给桃乐丝发了消息，这才揽着扎克斯的肩膀往外走。
虽然心里还没什么实感，但是就像当初安吉尔死的时候一样，或许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会觉得难过。何况，小太阳跟他一起待的时间还挺长。
相言买的房子附近有一块大平地，原本似乎是也要修建什么，后来被搁置了，成了居住在附近的孩童们的娱乐场所。当初他和萨菲罗斯选择这里也是因为这块空地。或许萨菲罗斯曾经也想过，等一切都完成以后，两人还能在平地上没事打打架。
只可惜，房子还没装修好，杰内西斯就给相言送了一份剧情快进大礼包。
想到这里，相言突然又想给杰内西斯一个大逼兜了。虽然也算是握手言和的状态，但整个回忆起来，相言还是觉得杰内西斯这臭小子欠揍的慌。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可是说实话，就算现在杰内西斯真的站相言边上，相言这一巴掌大概率也是打不出去的。
典型的除了嘴哪里都是软的，当然，相言现在的嘴也硬不起来。
总而言之，除了那颗胡思乱想的心，哪里都是软的。
两人一路来到了空地，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左右，附近已经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看来这附近的夜生活不够丰富，相言肯定的做出了结论。也或许是为了避开神罗，他买的房子比较偏僻的原因。
相言难得的没拿出怜悯，他尝试着召唤诛神，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两柄剑外观上相似，但实际数值和能力差距还是很大的。何况相言现在可是一个破千级的人，虽然按照盖亚的等级系统来看，他可能也才破百级。
可是别忘了，盖亚的满级似乎是99级，而且作为正牌男主的克劳德都还没开始升级。
“迪特瑞尔，多指教！”扎克斯从背后取下了破坏剑，比起之前舍不得用这把大剑，面对相言，他终究还是提前拿出了这把武器。
“嗯。”相言握着诛神轻轻甩了甩，示意扎克斯直接进攻。
跟与杰内西斯对战时一样的感觉，相言知道自己应该能碾着扎克斯揍。
一夜的时间短是短了点，但应该能教会一些小技巧。相言的目的不是虐扎克斯，就像当初恩利格尔教他的时候一样，他也想教扎克斯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