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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半个时辰后,虞听晚被谢临珩从汤泉池抱回来时,早已没了任何力气。

一碰到床榻,强撑着勉强不打架的上下眼皮立刻阖上,她拥着软被一角,躺在红帐里侧沉沉睡去。

谢临珩放下床帐,轻柔缱绻地拥住软绵绵的姑娘,将她小心翼翼地纳入怀里,搂着她一同入眠。

锦帐外面的红烛,并未熄灭。

直至灯火摇曳着欢喜地燃尽。

就像这段历经挫折、来之不易的执手相守,从青丝到白发,他们永不再分离。

昏昏沉沉的一觉睡得很是长久。

等虞听晚彻底睡饱醒来时,除了腰还有些酸,昨日大婚的疲累,已经一扫而空。

她在被窝中伸了个懒腰,勾着床帐一角往外看了眼便想起床。

只是刚坐起来一半,就被一股力道重新压在了床褥中。

“你……”

“夫人着急什么?”谢临珩压着她腰,不让她走。

虞听晚侧目看他,“不起床你干什么?”

“自然是——补昨晚的新婚夜了。”

虞听晚:“???”

他压过来,气息离得很近。

在她开口阻止之前,先一步不满地反问她,“谁家洞房花烛夜只有半个时辰的?”

“昨晚夫人说累,为夫体恤夫人,早早便拥着你睡下,现在休息了整整一夜,是不是不累了?”

虞听晚:“……”

她竟无言以对。

而深知自己想要什么的某人,片刻都不耽搁,见她没阻止他,直接从一旁扯了条红绸带。

“?”见他拿这东西,虞听晚脊骨有瞬间的绷紧。

她警惕看他,“你干什么?”

他笑了笑,将绸带展开,直接蒙在了她眼睛上。

“把眼睛蒙上,只看我一个人,这主意确实不错,但我不舍得我的晚晚日夜蒙着,便就这个时候蒙一会儿吧。”

眼前一片黑暗,让人很容易没有安全感。

虞听晚当即气得想骂他。

她抬手去扯眼上的绸带,抬到一半,却被他按住手腕。

“谢临珩!”

“嗯,在。”

“喊夫君。”

“……滚。”

在他指腹习惯性揉她唇角的时候,虞听晚摸索着抓住他手臂,一口咬在了他手上。

他似笑非笑,将人困在怀里。

“果真是休息够了,这么有精神。”

“那来好好补一补我们的洞房花烛。”

太子继位,新皇大婚,满宫上下,最高兴的除了谢临珩,便是成功退位成为太上皇的谢绥。

虽说过去那几年,他只担着帝王的名声,不掌实权。

但架不住某位同样想罢工的太子天天随心所欲的不上朝。

时不时地以‘在其位、谋其政’的名义压榨他这个空有其名的帝王。

但如今,他成功退位,将帝王的位子扔了出去,这以后,不管他那个不想干活的儿子如何不想上朝,这朝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断不可能再扔到他头上来了。

毕竟,自古以来,有天子亲政的,有储君监国的,唯独没有太上皇帮着处理朝政的。

撇去这些烦人的琐事,谢绥别提多轻松惬意。

一大早便迁至了提前让人准备出来的庆泰宫,并再三交代王福,以后宫中任何奏折和朝中的琐事,都不准往他这边送。

朝中所有的大臣,有事没事的也不必过来请安。

省的他费心费力的去应付他们。

王福听着,一一应下。

又逐一安排下去。

……

大婚后的生活,和大婚之前,并无什么两样。

谢临珩不限制虞听晚的任何行动。

她依旧和婚前一样,三天两头地往京郊别院跑。

就算她偶尔在别院住上一两日,他也不阻止。

只要他的皇后记得回来就行。

朝中的国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但谢临珩掌权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些国事,处理起来早已得心应手。

除去休沐那天不用上朝,他能全天陪着虞听晚,

其余时间,除了上早朝,便是批奏折。

但为了能多陪她,不让她在这深宫中感到无聊,每每批奏折,他都让人将折子抱来帝后寝殿,一边陪她说话,一边批阅。

转眼间,日子一天天过去。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这天,谢临珩照例在大殿批奏折,虞听晚托着腮、坐在他旁边,神情慵懒惬意地吃着新呈上来的荔枝。

他们没在一起时,谢临珩处理公务的伏案上,永远只有成堆的折子和案牍,再无一丝杂物。

可当他们在一起后,他的伏案便分成了两半。

一半放折子和案牍。

一半放各种虞听晚喜欢的点心和水果。

精致的碟子中,一颗颗剥了皮的荔枝果肉晶莹剔透,看起来便甘甜多汁。

虞听晚半趴在案上,拿起一颗,咬了一口,霎时间,甘甜的汁水在味蕾上炸开。

她眉梢扬了扬,清眸微亮。

将另一半咬在唇齿间,又继而挑了一颗大的,手肘一转,递到了谢临珩唇边。

他唇角勾起,笑问:“今天的甜吗?”

她将指尖的荔枝又往前递了递,眉眼灵动澄亮,“甜,快张嘴。”

他如她愿将荔枝果肉咬在嘴里,嚼了两下,附和着她点头,“确实甜。”

她眉眼微微弯起,一边自己吃,一边投喂自家夫君。

气氛温馨又甜蜜。

待到最后一份奏折处理完,谢临珩咬住身旁姑娘再次递过来的荔枝,长臂一揽,将她拦腰抱到腿上。

边替她揉腰,边问:

“在宫中接连住了两个多月,腻了吗?”

她笑了笑,懒洋洋的如娇软的猫儿一样靠在他怀里,“还好,我隔三差五便跑去别院,和母亲、哥哥他们聊天,不腻。”

这倒是真的。

除了谢临珩常常给她寻各种有趣的小玩意儿往她面前送,宫外的司隼白更是不闲着,天天在各种铺子里转悠,但凡看到有趣的,便往家里搬。

若是哪段时间她往别院那边去得少,他就把那些东西一股脑的往宫中送。

如此这般,日子一天天不重样,腻才会怪。

谢临珩放下心。

捏着她下颌吻她。

嗓音缠绵,“不腻就好,若是腻了,为夫还怎么留住我家小公主一辈子?”

她笑着勾住他脖颈,主动回应他。

顺道给他喂一颗定心丸。

“腻了也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虞听晚不喜热。

尤其闷热烦燥的酷暑。

为了在皇城暑热的这段时日带她出去避暑,谢临珩提前半个多月便开始安排宫中各种琐事。

他缠着她吻了一会儿,搂着怀里眉目妩媚的姑娘。

“天渐渐热了,不如我带你去行宫避暑?”

虞听晚正想点头,想到什么,忍住动作,问他:

“你一走,皇宫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