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毫无征兆地率领大军压境,不仅让北境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迫迎战不说,北境国库中的银子更是让盍拓头疼的问题。
他现在最需要的,一是兵力,二是足够的军饷。
现在听说司家有这么一个财主在,他第一反应是想将人挖过来。
“想办法,将这人带来北境。”
可这话话音刚落,他自己就回过了神,那人出身司家,想将他策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丞相也道:“那人生在司家,虽说如今的东陵是由谢家在掌权,但当今东陵皇后的生母,正是司家曾经的掌上明珠,想将司家的人挖过来,应该是不现实。”
盍拓脸色沉得难看。
最后,他冷声命令他们,“先出兵,不择手段,重创东陵!”
“至于军饷。”他眯了眯眼,冷血道:“增加一倍百姓的税收。”
……
东陵在出兵之前,谢临珩拿着城防图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月的排兵布阵,北境骤然间被迫迎敌,习惯性地用上了曾经他们常用的兵阵。
这种兵阵,谢临珩早已将其破解,两军刚一交战,东陵士兵便势如破竹,逼得北境大军节节败退。
听说北境皇帝听闻初战便战败,在朝中发了好一通火,并亲手斩了几个这次败战而归的副将,以此威慑军心。
战事开始的第三天,司隼白率着司家旧部来了临安。
彼时谢临珩刚和几位将军议完事。
听说司隼白带着人过来,他多少有几分意外。
但很快,他便让墨九将人请进来。
司隼白进入大帐,正要行礼,却被谢临珩打断。
他坐在案前,桌案上还放着被朱笔多处标记的城防图。
看向司隼白,谢临珩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温声问:
“兄长怎么过来了?”
司隼白坐下,回道:“是为了送粮草与军饷。”
他解释,“现在的天马上就进十月份,两国的战事短期内未必能结束,一旦入冬,两军交战,比得不仅是兵力与实力,更是后方的粮草与军用储备。”
“我手里没别的东西,也就有些银子,能够解一时之急。”
“这些时日,我已经让人购买了大量的粮草,还有入冬后的棉衣,以及军中急用的草药,这两日会陆续运到临安,希望能助陛下和将士们一臂之力。”
一旦开战,不管是粮草,还是救急用的草药,尤其是寒冬腊月天的棉衣棉服,都是必需品。
司隼白为无数将士准备这些,谢临珩自是感激,只是……
他对司隼白说,“兄长的心意我心领,咱们东陵的国库充裕,粮草这些东西,我已让人准备了不少。”
“而且司家儿郎大部分都来了前线,依我的意思,兄长便留在皇城,与晚晚和岳母她们也有个照应。”
司隼白却道:“皇城守卫森严,陛下将宫中最出色的暗卫都留在了皇城中,晚晚与姑母的安危,我与司家都足够放心。”
“再者,司家全族上下,皆受陛下与东陵的庇护,国有难时,怎可为了一己私欲躲在无数将士身后贪图享乐。”
“陛下,我没有别的本领,唯有手中这点派不上用场的钱财,两国交战,我既不懂排兵布阵,一身平庸之姿也杀不了几个敌军,但作战要用的这些粮草、营帐、草药等,我都是能弄来的。”
“若是陛下不嫌弃,从今以后,我为陛下和无数将士准备粮草等必需品,陛下和将士们只管上阵杀敌。”
他这番话,字字恳切。
谢临珩看他片刻,起身郑重地向他道谢。
“我与无数将士,谢兄长鼎力相助。”
司隼白自然不会受帝王的礼。
在谢临珩开口的时候,他就迅速起身拦住了他。
“陛下,不管是作为晚晚的兄长,还是东陵的朝臣、亦或是作为国家的子民,这都是我该做的。”
—
陛下亲征坐镇,本就让士兵空前高涨。
司隼白与司家众人带着无数粮草亲自支援,更是让这种高涨的士兵锐气达到了巅峰。
北境仓促迎战,又亲眼见证了战败后好几个副将被砍头,以至军心渐渐不稳。
东陵士兵乘胜追击,短短半个多月,便势不可挡地攻下了北境的四座城池。
两军交战之地也由临安城下转为北境境内。
又过了数天,为让战士们休整,两军暂时停战。
谢临珩与谢绥和一众大臣商议完接下来的作战策略,又紧随着安排好军中的事务,待一切处理完,他对谢绥、沈知樾等人说:
“两军休战,近几日不会再起战事,我想回去看看晚晚。”
沈知樾正要点头。
谢绥已经先一步应声:
“你离开皇城前前后后快一个月了,确实时间不短了,这边的事父皇能处理,你放心去就行。”
谢临珩应下,走之前又事无巨细地将所有的事情吩咐下来,才策马回了皇城。
他进宫的时候,正值入夜。
虞听晚沐浴完,正要去床榻。
走到一半,突然听到殿外的宫人惊喜又诧异的一声:“参见陛下!”
虞听晚动作倏然顿住。
她惊讶回头。
正好看到自殿外进来、一身戎装的谢临珩。
虞听晚短暂愕然刹那。
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不顾身上只着了一层单薄的纱衣,疾步朝着朝她走来的男人跑了过去。
“夫君!”
她紧紧拥住他。
嗓音中是止不住的悦色。
谢临珩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搂住扑入怀中的小姑娘,将她紧紧抱住。
他低头埋首在她颈侧,呼吸间终于不再是战场上的血腥与风沙,仅剩她身上的软香。
出口的声线有些沙哑,“想夫君了吗?”
她在他怀里重重点头。
雪白柔荑将他抱得格外紧,生怕这只是她的一场梦,“想,非常想。”
话落,她蓦地想到什么。
瞬间从他怀里出来。
就连搂在他腰身处的手臂都双双松开。
谢临珩挑眉看向她。
时隔近一个月,他好不容易抱到她,还没抱两下,人就缩出去了。
“夫人,怎么了?”
她眼底带了些紧张,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受伤了吗?”
她刚才抱得紧,若是他身上有伤,她怕将他的伤口弄崩裂。
他忍不住笑开,勾着她绵软的腰肢,重新将人用力抱在怀里。
话中带笑,似很是高兴。
“有夫人的嘱托在,怎敢受伤。”
“放心,一切都好。”
他一刻不松地搂着她,感受着胸膛中的空洞一点点被填满,聊家常般对她说:
“经过这些时日,已经将北境的四座城池打了下来,目前两军短暂休战,待军中将士休整好,再接着往北进攻。”
虞听晚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地夸奖。
他眼底悦色更重,炽热的掌心捧着她脸颊,想低头吻她,更想像过去很多夜那样,将她揉进怀里与她肌肤相亲。
但他一路风尘仆仆,身上风沙重。
怕弄脏了他的小公主。
最后,只克制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
喉结蓦地滚动,不舍地将人放开。
“在殿中等我,为夫先去沐浴。”
她踮脚主动在他唇角亲了一下,才后退两步,看着他去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