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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沅离开后,谢绥站在长长的宫道上,望着宫门的方向看了良久。

一旁随侍的王福看得心里发酸。

今日一大早,昭荣娘娘想离开去行宫的消息,传到帝后寝殿的同时,也一并传到了庆泰宫。

谢绥在听到消息后,立刻就来了这边。

王福原以为他会去见一见昭荣娘娘,哪怕只是说几句话。

但谢绥只是静静来了宫殿附近,一直都未进去,也未让人通报。

直到昭荣娘娘离开皇宫,他才来了宫道,沉默地望着宫门的方向。

又过了会儿,王福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太上皇,无声叹了口气,声音很轻地说了句:

“主子,您何不在昭荣娘娘没离开的时候过去说句话,哪怕只是道别也好。”

谢绥略显混浊的眼底浮现几缕别的情绪。

很久,他才涩然开口:

“她应当是不愿意见我的,我也不知……该如何见她。”

“过去的事,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过于执拗。既愧对她,也愧对建成帝。”

“如果我当年,没那么固执,不那么偏激,在建成帝几次下诏时回京一次,或者在他微服出巡亲自去东部的时候出来见一面,将过往的误会与心结解开,这一切,或许就都不会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

谢绥长长叹气。

眼底尽是悔意与愧疚。

“可人生,哪有后悔路走?”

“我愧对从小一起长大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愧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愧对……司沅。”

“很多时候,我都在痛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能退一步,退一步,给所有人一个往前走的机会,给所有人……一个不一样的机会。”

“可再怎么悔,时间也无法重来,那些错事,也无法弥补。”

王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也不知这个时候该劝什么,只能沉默。

好一会儿,谢绥转身,往孤寂而深长的宫道另一侧走去。

王福紧紧跟上。

国家安定,百姓富足,东陵真正实现了海清河晏的太平盛世。

宫中的主子虽然不多,六宫除了后宫虽也全部空置,但自从小皇子出生后,整个皇宫明显比原来热闹了不少。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皇子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可爱,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圆溜溜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瞅着人看时,看的人心口都要化开。

恨不得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猛亲几口。

虞听晚越来越喜欢自家的小团子,常常一陪就是一整天。

那才仅仅几个月大的儿子也很有眼色,每每母亲陪他时,他不哭也不闹,只要醒着,就咯咯笑着粘在虞听晚身边。

这一出母慈子孝的场景,阖宫上下,所有人看了无不喜悦开怀。

只除了小家伙的亲生父亲——谢临珩。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个讨债儿子太粘他母亲了,将本该属于他的白日时间抢走也就罢了,这专坑爹的儿子六个月大了还非要粘着他亲娘一起睡,晚上也不准他靠近他夫人。

久而久之,九五之尊的帝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越发有微词。

终于,在小奕承七个月大的时候,这天下早朝回来,趁着虞听晚还没醒,跟亲儿子争风吃醋的谢临珩直接将坑爹儿子扔去了庆泰宫。

寝殿中,虞听晚醒来时,见身旁不见儿子踪影,正想喊若锦进来问问,还没出声,就见一身墨色锦袍的谢临珩从殿外走了进来。

虞听晚怔了下。

坐在床边,下意识问了句:

“今日下朝这么早?”

他面上不动声色,朝她走去,“朝中无事,回来的早些。”

说着,他来到她面前。

揉了揉她发丝,“睡醒了吗?”

虞听晚急着找儿子,没注意见他看向她时眼底涌动的漆暗欲色。

随意应了声,拨开他的手就准备去外面,“睡醒了,奕承哪去了?我去看看他。”

刚走了一步,身侧突然伸来一只手臂,强行扣住她腰身,将她拽进了怀里。

虞听晚怔了一跳。

不等回头看他,颈侧就落下一串细细密密的啄吻。

他声音贴着耳边,钻进她耳廓。

“父皇想孙儿了,一大早就让我将孩子抱过去了,夫人不用担心,孩子在父皇那里什么问题都没有。”

说话间,他箍着她的腰将她转过来。

整个将她圈在怀里。

温热宽阔的大掌,带着浓重的暗示意味在她腰上缓缓抚过。

他咬着她唇瓣吻上来,薄薄的一层平静之下,压着的是暗潮汹涌的情意。

强势侵占的动作间,浮出几分这几个月来她接连对他忽视的不满。

“孩子在庆泰宫,有父皇陪着。朝中今日也难得清闲没什么事,夫人是不是该——好好陪陪你夫君了。”

最后这半句,他咬字重且慢。

同时,一直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摩挲她腰窝的手掌,不知何时扯开了那层碍事的里衣。

虞听晚被他吻的喘不上气。

纤细葱白的手指抵在他胸膛,指骨慢慢蜷起。

她有些受不住地想偏头避开他深重的吻,却还没偏过头,就被他掌住后脑,迫使她抬着头,承受他越渐强势的深吻。

“你……”

她所有的力道被他控制住,嫣红的唇瓣被他吮得红肿。

湿漉漉的眼尾也洇出水痕。

不知过去多久,他收着力道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漆黑眼底如泼墨浓稠定定看她。

松开她一些,再次问:“都七个月了,夫人是不是要好好陪陪你夫君了?”

他今日似乎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罢休。

虞听晚被他亲得唇角都有些疼。

在他再次欺身贴过来时,她忙声承诺:

“陪!陪!”

“自然该陪!”

他轻扯唇,眼尾不着痕迹地往上一挑。

指腹轻点她软腰,似还嫌不够,接着问:

“为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虞听晚一概点头。

哄人的态度良好。

“那当然。”

得到满意答案,他不再多说。

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来,压在了柔软的床褥上。

层层叠叠的床帐缓缓落下,彻底遮住了里面的旖旎。

最后一丝缝隙消失前,顺着那抹光亮溢出来的,是男人箍着女子细腻雪白的内侧腕骨压在床被中。

从庆泰宫回来时,谢临珩特意屏退了寝宫中的宫人。

偌大的宫殿,从内殿到外面的庭院,空无一人。

微凉惬意的秋风中,殿中旖旎情意绵绵不断,直到午后,紧闭的寝宫外,急促响起的敲门声打乱了这阔别已久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