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气氛静得可以滴水。
两人谁也不敢踏出第一步,孟如烟想起某个都市传说,传说里手机之类的电子媒体成像原理和人眼不同,因此可以拍到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他们也不知道那个大红色的东西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往前走一步是会到它的体内吗?是穿过它还是撞上它?
“三筒,替我看一下!”孟如烟咬住了后牙,猛地把打开了相机的手机举到了面前,他死死地闭着眼睛,作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啊啊啊啊宿主我不敢不要啊!”t233的尖叫戛然而止,“呃,什么也没有。”
“下次不要再我的脑子里尖叫了。”孟如烟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放下屏幕漆黑一片的手机,“系统也会害怕吗?”
“好像不会耶。”t233讪讪地道。
“不会你叫什么?”孟如烟转头对顾与归道,“那个东西走了,我们快点过去。”
“哦。”顾与归呆呆地答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
穿过极夜走廊,就到达了企鹅岛,在通道里待了太久,两人被骤然变亮的灯光刺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抬手挡了下眼睛。
“在那边。”孟如烟指向能量最明显的方向,一群帝企鹅在人工制造的冰面上摇摇晃晃地走着,看起来憨态可掬,一列带着孩子的家长在帝企鹅馆门外排着队,等待和企鹅互动的机会。
孟如烟把手掌贴在玻璃墙上仔细感知了片刻,t233也很快感知到了,滋啦滋啦地道,“他在!”
“我得进去。”孟如烟忽然想到了什么,“刚刚为什么希桐要和你换位置?”
“他说大屏幕上的抽奖被内定了。”顾与归道,“本来出事的应该是我。”
我就知道,他不会做没意义的事。孟如烟了然,他观察了一下帝企鹅馆的布置,指了指通风管道,“那边是监控死角,我们从那边进去。”
“等一下等一下。”顾与归扯住孟如烟的袖子,“孟先生,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和希桐变成朋友的,但有些事你还是别和他学比较好。”
“哈?”孟如烟下意识地想反唇相讥,希桐怎么了,我尤其听不得你说他不是。
顾与归从钱包里甩出一张黑卡,他举着黑卡走到帝企鹅馆的工作人员面前,道,“我要包场。”
在给排队的所有人包了通票,给每个小孩子一人买了一根烤鱿鱼,再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包场费用后,两人成功地进入了帝企鹅馆。
“我讨厌你。”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换好防护服的孟如烟面无表情地对顾与归道。
“不是,为什么啊?”
“我讨厌总裁,特别是姓顾的!”孟如烟大喊一声。
即使快被仇富心理冲昏头脑,孟如烟还是拎着工具守在了顾与归身边,两人说不清楚具体会发生什么,只好叫工作人员都离远点,免得整一出大变活人,更加难以解释。
对方的目的原本就是顾与归,尽管孟如烟也没把握能在那个怪人头和谜之红影手底下完全地保住顾与归的命,但他至少能多给希桐留下一点情报。
顾孟两人拎着工具把帝企鹅馆上上下下翻了一遍,那些企鹅最初以为有新的人类进来投喂他们,便十分殷勤地跟在他们身后。
在过了快二十分钟后,顾孟二人都对企鹅们熟视无睹,它们就接着去忙自己的事了,站在远处互相梳毛或是打盹,它们挤在一团,远远地看着闯入的人类。
“找不到。”孟如烟懊恼地拍了一把冰面,“明明信号就在这里。”
“只有水下没找了。”顾与归做了做热身,丢掉身上的外套,“我下去看看。”
“还是我来吧。”孟如烟对着已经冻得发凉的指尖呼了一口气,他搓了搓手指,他有绝世武功护身,就算多泡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这时候就别谦让了,我也没有让omega泡冷水的道理。”顾与归往自己身上泼了点冷水,冻得他打了个寒颤。
“你瞧不起omega?omega哪里比不上你们?”孟如烟挑眉。
“这是进化问题,不是歧视问题。”顾与归笑笑,跳进了水池,“omega的骨骼肌产热比alpha少,钻通风管道之类的事我绝对不和你抢。”
“还算是个人。”孟如烟嘀咕了一句,他把救生设备放到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紧张地盯着水里顾与归的影子。
顾与归的身影像条灵活地游鱼一样,很快围着帝企鹅馆游了一圈,他冒出水面换了口气,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他面色一变,深吸了一口气又潜了下去。
孟如烟连忙从冰面上连跑带跳地过去,他伸手把顾与归拎了上来,后者冻得牙齿发颤,孟如烟赶忙把他脱下来的军大衣给他围上。
“在冰里。”顾与归哆嗦着跟孟如烟道,他冻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孟如烟不得不趴在他嘴边才能听清,“人在冰里。”
“我知道了。”孟如烟示意把顾与归先送出企鹅馆,他身上全是水,这会加快他体温的流失。
顾与归摇了摇头,他坚持要确认希桐的平安才肯离开,孟如烟没再多说什么,他有些庆幸今天为了相亲穿了一双有点后跟的皮鞋。
t233精准地扫描出了冰层最薄弱的部分,孟如烟一脚踹在冰壳上,他把灵气全灌注在了脚上,又踹又踩,好容易把冻得坚硬的冰面制造出一条裂痕。
顾与归围着军大衣凑了过来,他拿着工具箱里的铁锹,这原本是用来拍碎冻得结结实实的鱼的,顾与归踩在铁锹上,用力地把裂缝一点点扩大。
“喂,你们在干嘛!”就算是被这对儿奇葩赶走了,工作人员也不能真的放着一屋子企鹅和游客不管。
他才一错眼珠的功夫,一个人就掉进了水池,另一个人就开始发疯地挖他们的冰!
“我去,怎么那么冷!”才推开紧闭的企鹅馆大门,工作人员就感到自己浑身汗毛倒竖,他看了看温度计,惊叫道,“谁把温度调成零下十五了?”
紧接着,这个倒霉的工作人员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癫公从冰面里拖出一个人,那个人的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面色惨白,简直就像一具尸体。
不如说“就是”一具尸体。工作人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块冰不知道冻了多久,他们从来没有注意过里面还有一个人!
那么长时间,人怎么可能还能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