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午后太子下课如约而至,冉浅兮正在假山旁等他,手里拿着一张春燕纸鸢。
“皇贵妃,儿臣来了。”
冉浅兮惊喜回头,有那么一刻,连小孩子都觉得她美的惊为天人。
“快来快来~”
太子疾步走过去,才几岁就走了点帝王姿态。
“你看我做的这个小燕子,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啊,我再给你做锦鲤的。”
“嗯,儿臣喜欢。”
这么儿臣儿臣的自称,冉浅兮已经母爱泛滥。
风筝高高挂起,二人玩的不亦乐乎,不料放到一半,谢赢却大步走了过来,直入无误。
他身穿正红阔袖长袍,腰带满镶极品羊脂玉,头发束起,额前垂出秀发过耳,右眼角下还有一个朱砂痣,甚是冷艳。
“你是谁啊?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太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显然有些畏缩。
“舅舅...”
冉浅兮脑子一转,皇后长兄无疑。
“呦~国舅啊,那就能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吗?”
谢赢眉头轻锁,即便有诸多不满,也要周全礼数。
“参见皇贵妃。”
冉浅兮漫不经心的扯着风筝线。
“呦~我还当你对我异常不满,就轩然无礼呢。”
谢赢没再回她,而是开口询问太子功课。
“太子书都背完了吗?别玩物丧志啊!”
冉浅兮不屑一笑,倒也能理解国舅对她不友好。
“呵笑死了,小太子劳逸结合怎么了?再说那功课是你该过问的吗?真有闲心。”
柳寻教学能力优异,尽管太子三天不学习,也不会落下重点。
“身为太子不可不误正事。”
皇后锒铛面壁,谢赢自然迁怒于冉浅兮,更甚以为是她使手段算计皇后,从而接近太子,便欲伸手将太子拉走,却被冉浅兮反手拽住。
“哎呀你干嘛啊?”
“还请皇贵妃放手,太子该温习功课了。”
“温习你妹啊温习,你有毛病吧。”
“皇贵妃还敢提我妹妹!”
冉浅兮一愣,忘了这句话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怎么不敢提,又不是我算计她,是他们合着伙算计我,我就乐意提,怎么着啊?”
观她如此跋扈嚣张,丝毫没有皇贵妃样子。
“皇贵妃慎言!”
“慎言?被算计的人反到没理了,凶手反到硬气啊,你妹妹自从生下小太子就什么都没管过,日日争宠争宠,连他生病了都不知道,就会给他压力,一天天的念叨啊你是太子...你是太子...你得好好学习...要以天下为主...这个不许那个不准,现在人家功课都学完了,放个风筝你还急眼了,浪费你家纸糊了?”
“你!”
冉浅兮直接怒而上前把太子护在身后。
“嘿...你还敢叫嚣,知不知道用敬语啊?!”
百里寄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冉浅兮衣角,她仍不相让。
“不用听他的,今天我还就做主了,可劲放!”
谢赢被她气的大脑缺氧,活了二十多年,从没碰到过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
“身为皇贵妃,言行举止这般不雅,待我上书禀报圣上!”
“笑死了,上书上书,一天你们就知道上书,能不能干点正事儿啊?我受点恩宠碍着你们眼了,有本事你们也争去啊!我还巴不得你上书呢,让他废了我啊!”
“皇贵妃...你真是...”
谢赢眼神阴鸷,受了如此重气,却不敢发火。
“怎么生气了?啊...要用冉府威胁我是不是?我借你个胆子威胁皇贵妃啊,谁还不是的个二品大员了?”
七窍生烟的国舅,已然忘了优雅,斩钉截铁道出四个大字。
“我是一品!”
冉浅兮一愣,他察觉出自己失言,负气捂上额头,简直被她气昏了头。
“我不跟你争执,不过小小女子”
暴怒之下,谢赢又欲强拉太子,口中振振有词。
“走,回去温书!”
“嘿!还人身攻击是吧,女子怎么了?你还不是靠着女子飞黄腾达的?没有你妹妹你能当上国舅?还敢跟我大言不惭!”
谢赢看了看她,气的已经忘了礼节,抬手便欲扒她,不料又被反击。
“唉?唉唉唉...你碰我一下试试,我你也敢碰,不怕被五马分尸吗?”
谢赢强忍怒火放下右手,冉浅兮不由分说的把手抬了过去,他下意识往后一躲,冉浅兮又抬一下,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谢赢横看她一眼,终于忍不住这口暗气,正欲推开她,又被不远处的声音拦住。
“谢国舅。”
谢赢转眸看过去,胥远朝领着胥鸣暄走了过来,威风凛凛来者不善,他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暗气。
“遇安侯别来无恙。”
胥远朝已经走近,谢赢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装束,脸不能再往前朝丢了。
“遇安侯今日怎得空进宫啊?”
看着眼前的胥远朝,冉浅兮脑子全是二人偷欢的情景,紧张的吞着口水。
“近日听闻朝堂事少,各王孙大臣竟都管起了后宫之事,心系舍妹,故进宫探望一二。”
谢赢轻轻一笑,显然是表里不一。
“不过是贵人们身受蒙冤,家中之人关心则乱罢了。”
“哈哈哈哈。”
胥远朝既然不惧檀千焕,更不惧谢赢,这般笑声深表讽刺。
“哦是吗?妃嫔自身没本事便要安分守己,却心狠手辣谋害别人,这又关皇贵妃何事?引得国舅在此多番为难。”
胥远朝从容不迫,针针见血,冉浅兮心中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
“遇安侯误会了,我不过是提醒太子该复习功课了。”
胥远朝再是浅浅一笑,实在懒得和他口蜜腹剑、唇枪舌战。
“那就更不对了,这功课自有柳少傅督促,国舅何必李代桃僵呢?”
冉浅兮惊讶的闭紧嘴唇,对峙当朝国舅,胥远朝仍临危不惧,霸气侧漏。
“遇安侯既然这样说,倒是我多事了。”
胥远朝顺水推舟,一鼓作气堵上了他的嘴。
“哈哈无妨,下次注意就是。”
“你!”
胥远朝眉头一挑,往他身边走了几步。
“我又如何?皇亲国戚各有秘辛,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