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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太阳落山冉浅兮仍未回府,黎正仲便又出门相寻,无论怀入凡怎样劝阻都无济于事。

他拿着斗篷找遍城南,跑了数家才找到这里,甜蜜的爱情在外人看上去是艳羡,可冉浅兮只觉得窒息。

几人说说笑笑准备离开,嵇晚之第一个在门前看到他。

“是你未婚夫?”

冉浅兮扭头望过去,看到他时果然没给什么好脸色。

“嗯,像要把我绑起来一样。”

嵇晚之浅浅一笑,黎正仲似乎感受到一阵挑衅。

“他很不放心你吗?”

尽管无奈,但她只能试着理解对方,毕竟文坛的神级人物是因为自己才变得这样没有安全感。

“可能吧,我们认识不到几天就上了床,他或许害怕会出现第二个他。”

言语之中虽然不难听出她的维护,可这种被无形监控的爱让人异常难熬。

“你怎么又找来了?”

“我见窗外骤起大风故而担心你。”

面对桎梏,她不仅感觉不到丝毫心动,更甚生出逆反心理。

“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要是想回去自己会回去。”

“我知道,但,我也不知怎么了,每天都提心吊胆。”

冉浅兮眉头一挑拿起了他手中的斗篷。

“我今晚在欢乐居住,你抓紧回去吧。”

话罢她便转身离去,压根不在意他心中是否失落。

四人一同离开,才出店门就在转角处遇见撑伞的檀千焕,面对他,冉浅兮显然没有那么排斥。

“你怎么也在这儿?”

“今天风雪很大,我不放心你又出来喝酒。”

“我没事儿,你也回去吧。”

檀千焕看向远方落寞的黎正仲不由心酸一笑。

“想来没我,你也有他人关心,为何没跟他回家?”

冉浅兮随着他的眼神转过头去,发现黎正仲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觉得烦。”

“烦?若是杭九州或胥远朝来寻你你会烦吗?”

冉浅兮想都没想就抛出四个字。

“当然不会。”

“是啊,你无非是心里没他,那又为何答应嫁给他?”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让我嫁我就嫁喽。”

檀千焕着急的上前一步,冉浅兮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你干嘛?”

“你并不钟情于他,解除婚约我娶你回家。”

冉浅兮诧异的挑了挑眉,沉凝片刻鄙夷的笑了出来。

“你娶我?那百里庸必血溅冀州!”

“难道他娶你就可相安无事吗?”

“说不准呢,毕竟他不是你,不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百里庸欠晨阳王一条命。”

“兮儿,话虽如此却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晨阳王是救他于熊口之下,但你想想,他是天子,想得到的东西必将不惜一切,哪怕你嫁给黎正仲也只是短暂的平静。”

听到这里,冉浅兮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把他杀了斩草除根啊?”

“兮儿。”

听到加重的口吻,冉浅兮抬头看了他一眼颦起了双唇。

檀千焕看出她的为难故而加以安慰。

“你若解除婚约我带你离开,此生绝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可拿性命担保。”

“呵呵,你真有意思,被刺杀之后,到底是谁说我想嫁谁就赶紧嫁的?”

话落她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舒寒和嵇晚之随之跟了上去。

她一步一步走向黎正仲,又换檀千焕独自落寞。

“舒兄你们先回吧,今天确实风大我也回去了。”

“阿浅。”

舒寒试图挽留,但与她对视片刻又松开了她,这场情爱游戏他似乎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是舒宣和或许还能奋力一搏。

黎正仲一路将她送回欢乐居正逢鹅毛大雪,他双眸中透着隐隐恳求,冉浅兮便留他住了下来。

戌时末雪越下越大,二人在东暖阁中围炉煮茶,茶炉滚出浓浓水雾,时光惬意享受。

“你给我煮的这个是什么茶?”

黎正仲:“白梨茶,我在茶汤中放了龙眼和百合,可补气安神。”

“闻着好香啊,大家不愧是大家。”

“阿浅愿意喝就好。”

茶汤出炉,清新甜美,闻着便让人欲醉,喝下去更是沁人心脾。

黎正仲望着她笑的生动,不难看出他在这段关系中,加进了多少真心。

“好喝吗?”

还没等她咽下去,牟澜就带着舒宣和走了过来,只听噗的一声,她险些被喷出来的茶汤呛死。

“噗!你你你你…画儿不都给你了吗?”

只见他嘴角缓缓上扬,冉浅兮立刻觉出不好的预兆。

“二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今日天寒地冻,本王却未等到你送来衣裳。”

“啥衣裳?”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将冉浅兮挡在胸前,笑容越发耐人寻味。

“我的衣裳,那日可是二姑娘穿走了。”

冉浅兮第一反应就是朝黎正仲解释,尽管不爱他也不能在他面前被冤枉。

“我没穿他衣裳,他血口喷人的。”

黎正仲莞尔一笑,情绪异常稳定。

“我知道,或许是其他的东西呢?”

她大脑快速旋转,终于想起了那件绣金荷花斗篷。

“对了,你等着我去拿。”

她转身出门,不顾及窗外飞雪,舒宣和见状速为她撑开油伞,背手遮了上去。

“哎哎……”

冉浅兮险些站不稳,他莞尔转身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让人觉得腰肢和面庞那样有张力。

“持伞。”

这一刻,她也感受到了短暂的撩拨。

“多谢王爷。”

大雪渐停,不过半盏茶她便拿着斗篷走回了暖阁。

“给你给你。”

舒宣和打量片刻她手中斗篷,疑惑的挑了下眉。

“没为我洗净?”

冉浅兮也打量起了斗篷。

“没脏吧?”

舒宣和侧身将手背过,并没有想拿走斗篷的意思。

“既是本王借你的,用完以后洗净乃是礼节。”

冉浅兮顿时耷拉下了脸。

“你怎么这么矫情?你儿子都能把衣服铺地上给我当地铺,我就穿一会儿没脏没臭还要给你洗了?”

听到舒寒的作为,他立刻把头转了过来,脸色认真到了一定境界。

“他将衣裳铺在地上?”

“是啊!”

沉凝不到一秒钟他忽然破颜而笑。

“哈哈哈,我儿还真能为你豁的出去,你可知他从不让衣袍沾上一滴露水,竟然还铺在地上。”

“啊?”

舒宣和看向那件斗篷拿起来检查了一番,虽然连衣摆都未沾到尘土,却还放回了她的手中。

“洗了再还我。”

冉浅兮早已气冲九霄,直接将斗篷塞给了他。

“就这样了,不要扔了。”

既然如此,舒宣和只能先握紧手中的斗篷。

“那等天气大好再给本王洗。”

拿了斗篷本以为他会离开,却不料竟自若的坐了下去,冉浅兮顿时无语至极。

“你干嘛?”

舒宣和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袍,抬眸看了她一眼。

“围炉煮茶。”

冉浅兮骂骂咧咧的坐到黎正仲身边,他竟毫不忌讳的拿起面前茶杯一饮而尽。

“哎哎!”

冉浅兮极力阻拦,可待舒宣和把头转向她,杯中茶汤已经见底。

“不妥吗?”

她不耐烦的抢过自己的杯子道:“不妥。”

舒宣和会心一笑没有理会她。

“黎大家怎么不说话?看着本王占你未婚妻便宜竟无动于衷。”

“非也,只是我不信王爷冒雪而来是为了调戏有夫之妇。”

“哈哈哈。”

他又仰天大笑几声,暖阁中的气氛好像不一样了。

“本王此来是想看看你对她怎么样,如若不好,本王…的寒儿愿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