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山高地陡,冉浅兮上吐下泻连连不止,脸色惨白虚汗直冒,马车只得因她一再停留。
“哕!”
树下檀千焕温柔的为她顺着背,尽管喝了一口又一口冷水也无济于事。
冉浅兮:“哕...我怎么觉得这个吐...哕...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檀千焕:“我为你搭脉。”
冉浅兮抬着惨白的脸将手腕递给檀千焕,片刻后他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惊喜与期盼。
檀千焕:“兮儿你..是我的...”
冉浅兮诧异的挑了挑眉没有丝毫精神:“什么?”
檀千焕拉过她的左腕再次搭了上去,片刻后还是同样的惊喜与期盼。
“孩子是我的。”
不远处的三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哪怕最后一点贪恋也被腹中的孩子浇灭。
冉浅兮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他。
“你说我又有了?”
此时无尽的话语从他眼中流出,神情是惊喜诧异是幸福满足,是对眼前人的疼爱和责任。
“兮儿有孕了。”
冉浅兮意味深长的挑起眼角扫了他一眼,随后迅速抽回手解下自己的香包...
装模作样的闻了一下后阴阳怪气的道:“哎呦喂,我可得好好闻闻,这里别又是装的什么麝香啊。”
檀千焕脸上尽显难堪,这笔旧账能被她拿出来翻一辈子。
“兮儿对不起....”
“哎!您可打住,说话都是麝香味儿...”
“兮儿...”
他急忙跟着冉浅兮背影回头,看着那束背影是又爱又恨,恨自己前世不配做一个男人,忽然,那背影折了回来。
“你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可咋整啊?我还不得天天喝麝香啊?”
两人赌了好几天为别人出头的气,今天只一局就被她全盘扳了回来。
马车走了半月终于在襄州界与宠止相逢,他一身烟灰色烫鹤阔袖锦袍,头发轻轻披在身后尽显安静,两鬓上的祥云边夹精致干练,人畜无害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快马疾驰中他并未在意车内有谁,待冉浅兮探头呼唤他已经跑出数十米,数十米之外脑中忽然闪过马车上的南州花锦车帘,这般金贵的布匹也只有夏侯珩会招摇的做成门帘。
“吁。”
他一把拉停缰属下们瞬间围了上来。
下属:“怎么了少庄主?”
宠止:“我好像看到老二的车了。”
下属:“您是说冉二小姐?”
看见远处他拉停缰绳回首朝这边望过来,冉浅兮抓紧时间挥起了双手。
“宠止哥哥!”
宠止眉头一松快马而回英姿飒爽。
宠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回去。”
冉浅兮并未说什么寒暄的话直接掀开了车帘。
“给你送人啊。”
看着车中重伤已愈的二人他心里咯噔一下。
“杭州生变了?”
两人相视一眼走下马车行了一礼。
洪藩:“飞虎寨和寒酥门皆被屠,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新势力盘踞了杭州。”
宠止:“所以你们被追杀幸得老二所救?”
锦末疏侧首看了眼目含情韵的冉浅兮点了点头,他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望着那个女人。
“嗯。”
话没说多久那波神秘势力又追了上来,数枚流云镖刺来三人转身躲过,迅猛的镖整齐的嵌进车厢。
“哦天哪!我的车!老贵了!!”
宠止右手一挥数枚流云镖原路返回透敌人,当镖嵌入树干那棵百年大树顿时飞烟四起,晃了几下后周围小树皆被余留内力击成两半!
檀千焕眸子轻轻一划正巧看见冉浅兮一脸崇拜...
冉浅兮:“宠止哥哥你好厉害啊!”
施准微微一笑:“这个还不错。”
四面八方飞出近百杀手,他们着装不一刀枪剑戟快到令人忌惮的地步!
宠止摸了摸冉浅兮的头纵身飞近。
“咳咳。”
崇拜中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声,不回头都觉得全身发毛...
檀千焕:“兮儿觉得好看吗?”
冉浅兮:“哈哈哈,不如檀千焕好看,不看了。”
话落便得到对方一个宛如潺水般的笑容。
“继续赶路。”
车夫:“得嘞。”
马车重新行驶好友还留在原地。
“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施准:“不必担心,宠止哥哥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虽然他把宠止看的很强但冉浅兮还是不放心,掀开车帘望回去却发现杀手已经折损三分之二。
“宠止哥哥你忙完记得找我!”
宠止并未回头而是激战间背过单手向她挥了一下。
车内-
檀千焕与施准侃侃而谈多半都是江湖中事,但是提及之人他们又都不屑一顾。
施准:“苏夜珺你可听过?”
檀千焕那双骨节分明的素手剥着水灵灵的荔枝。
“所谓盟主。”
施准:“那他可担得上盟主一职?”
檀千焕并未抬头而是不屑一笑。
“年轻时与他见过,我以为除了一张惊天动地的脸外一无是处。”
听到帅哥冉浅兮本能的将头凑了过去。
“很帅吗?”
檀千焕抬起眸子沉默一秒:“在兮儿心中谁最好看?”
冉浅兮:“你啊,谁都比不过,这还是没有争议的。”
“哈哈哈。”
他先是开心的笑了几声又道:“那他较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你还好看呢?那他在哪儿了?”
檀千焕轻轻一笑令人毛骨悚然,这就是无声地制裁...
“死了。”
她瞬间抿住双唇将头转了过去..
“当我没问。”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显然更大了,永远带着包容和无节制的宠溺。
施准:“前半生大昌江湖无一才能,若不是宠介举早是一盘散沙,无奈他只能文不能武,想来日后他的儿子定会重领江湖,届时对朝廷来说无异于虎爪。”
檀千焕:“你倒关心起来大昌的江山了。”
施准:“我自然关心。你应该看出来了,那日那批西兴杀手是冲我来的,如果我死在大昌,届时王庭与友国势必会乱,若被有心人挑唆说不定又是十国之乱一场大战,十六个国姓不统一天下永远难以太平。”
檀千焕一笑并未理会,施准回头看了看他讽刺一笑:“届时昌国没你江山不稳啊。”话音才一颗荔枝就砸进怀中。
檀千焕:“滚。”
他轻笑几声捡起荔枝又道:“我又不曾妄言,西兴被你打的草木皆兵,东虞和北爨谁不认得你那身银甲,周边小国被你灭了多少收割了多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护卫疆土?”
“没兴趣,疆场厮杀永无休止,血雨之下不如省命与兮儿生儿育女。再者你也知道代价因何存。”
“哈哈哈。”
施准无可奈何地笑了几下:“你真是比我痴。”
车内忽然安静,片刻后他又讽刺的笑了笑:“你说战神一下台昌国还有什么把式?”一旁安静半天的冉浅兮坐直身子:“嘿!这话我不愿意听了,我大哥也是个好将军啊。”
施准并未揭底,昌国除了檀千焕再无第二个战神,出类拔萃的胥远朝伤了腿,心狠手辣的舒宣和伤了心。
冉浅兮沉默片刻又道:“还有卫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