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我出门,所以故意在楼梯站着等我回家么?出门的时候动作很小心,应该是没有被察觉到。啊!鞋子忘记擦了,他不会看见血迹了吧,到时候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油漆,出门走路沾点什么东西也很正常吧。
楼下,九笙走到厨房,抬手打开橱柜,拆开一包新的湿纸巾。
缓慢踱步走到鞋柜面前,把刚刚沾满泥土的鞋子擦拭干净,把纸扔进垃圾桶,才转身上了楼,顺带关掉客厅和走廊的灯。
他进房间后直接锁紧房门,从抽屉里面拿出刻满花纹的精致手机,按下数字键,等待对方接通。
“喂,老大,怎么样?这个惊喜礼盒送的够大方了吧?”充满朝气阳光的声音。
“他们在京昌市。”
“什么?!这群家伙,把他们岛都炸了,不老实在米国待着,还有胆子到处乱跑?”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隐隐泛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不是左家的人。”
“那是?那……”电话那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倏然变得急躁,“你家的那位大人?!该死!就知道这左脑颠没安什么好心……不会是那傻子顾说的?”
“嗯,先回来。”
“好,那批人应该都关起来了吧,我这两天就回来处理。”
九笙按下手机挂断,看向桌面上摊开的文件,眸子漆黑如寒星,似有暴风雨在酝酿。
……
大概是昨天事情繁多,又睡得太晚,沐槿乔到中午才爬起床,大脑昏昏沉沉的,这觉睡得一点都不舒坦。
在梦里,身后有一双漆黑的瞳孔盯着她,就好像在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他。
沐槿乔快速地洗漱完毕后,脚步轻盈的往楼下走。
桌上没有午餐,厨房也没有望见九笙的身影。
难不成她做的梦变成现实了?!
“九笙?九笙?”
沐槿乔快步的小跑上楼,敲了敲走廊尽头的房间,并没有得到平时清冷的回应。
手指捏住门把手,准备转动,忽然想起上一次浴室的情况,脸颊泛起阵阵红晕。
没人回应,开还是不开,或许有别的事情在忙。算了,等下还要出去一趟,等回家再问问。
沐槿乔松开握住的门把,下楼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刚打开门,就和提着一大袋生鲜回家的九笙打了个照面。
“你?你出去买菜了?我等下还有事,今天先不吃了,出门我自己解决就行。”
“稍等。”
九笙说完就提着东西进门,打开冰箱,把食材整齐的放进去摆好。不疾不徐的迈步走到她身边,关上门。
“我去开车。”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打……”
她话还没说完,九笙就已经往车库方向走了。
沐槿乔见人走远了,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等待对方接听。
“妈妈,昨日发生了点事情,没有去林家,许伯伯帮我联系了吗?”
“公司太忙,我也差点忘记了,我把号码发给你,你打过去问问,”
手机震动两声,一串号码显示在屏幕上,按下直接拨通,嘟了一声就被人接起。
“哎?哪位?”一位中年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是林婉清的女儿沐槿乔,请问是林家的许伯伯么?今天有没有时间回林家一趟看看?”
兴许是很久没有回家的关系,那头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小姐?是小小姐!可以,当然可以!”
“那我等下就过去。”挂断电话的同时,一辆私家豪车稳稳当当地停靠在面前。
坐在车上的沐槿乔,不由开始紧张,表情也变得有点不自然,余光偷偷观察坐在驾驶位男人的脸色。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片宁静的湖水,眉宇间透露出淡定和从容。
九笙知道对方一直在偷瞄他,主动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小姐,去哪?”
她手机连接上车载导航,伸出纤细的手往屏幕上指了指,“去林家,我想回老家看看。”
十多年没有回来过,林家祖宅和记忆中的样子慢慢重叠。
厚重的铁门依旧透露出一种庄严与尊贵,门上的铜制门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撞击声。
走进豪宅内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高耸的天花板悬挂着华丽的吊灯,柔和的光线洒在的地毯上。
精致的壁炉旁,摆放着几个世纪的古董瓷器,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这时,一个佣人走了过来,弯着腰开口:“是许管家的客人吧,这边请。”
佣人把他们带到典雅皮质的沙发边,“麻烦你们先坐一会,我去跟许管家说一声,稍等。”紧接着另外一个佣人端来了一套细腻高贵的茶具,茶香浓郁交融,为他们两个各倒了一小杯。
一名身穿深色制服的中年男性从后花园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小小姐,多少年没见了,还是这么的可爱漂亮。”
沐槿乔看向在对面沙发落座的人,语气有些迟疑的,“许伯伯?”
“哎!小小姐,这声叫的我都热泪盈眶了,多少年没听到过了,自从老爷走了,你们一家搬离京昌市后,来林家的人也寥寥无几……”沉重的叹息声。
“许伯伯,我这次来其实有点事情需要了解一下,林家现在都是你在打理么?”
“之前是这样没错,林家的管控范围基本上都是教育行业和慈善行业。”
“但近几年,大多数的学校拆迁扩建,我也并非林家的掌权人,没有什么话语权,这些都已经归于沐家管控了,小姐当时也并没有拒绝,沐家和林家的商业合并计划。”
也就是说,所有的家产都在祖母手上捏着,沐槿乔心中了然,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饮入一口清茶,满口都是淡淡清香。
“那姥爷在世时有没有画过这么一幅画?”她从包里拿出,临走前在房间拍下的照片,放大指给对方看。
许茂利紧蹙眉头,端详片刻,“这幅画……年代看着是有些久远,不像是老爷的风格。”
“但当时那个年代,风格多变,老爷也是赶上一回潮流。这个还挺有印象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他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所作……不过您是在哪里拍下这个照片的?”
沐槿乔脸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追问道:“这是我在虹市的房间,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幅画在您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我当时还跟老爷说过这个事,他只是说送人了。后面我也没有多问,主人家的事情,我只管听从和做事。”
不见了,还说是送人了。许伯伯都不知晓这个事情,那林家物品出入单上自然也不会有记录,这个人大概率对姥爷很重要,唯一风格的画作不可能送给一个毫无相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