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一顿饭自然是李妈做的,许是好久没有尝到过三鲜鱼翅汤的味道,沐槿乔连着喝了两三碗都停不下来。
见她没有放下碗勺的意思,顾九笙伸手扶着碗沿转了半圈,她没拿稳猛地脱了手,碗已被稳稳放在了桌上。
“饱了吧。”
沐槿乔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一个饱嗝,“…嗯,太久没喝到了,没注意肚子撑了。”
站在客厅的李妈握了握手,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和蔼的开口道:“我来收拾吧,劳累一天了,你们先上楼休息
她探着身子抽了张纸巾擦嘴,随口问道:“谢谢李妈,明日李管家来么?”
“来的,周末或许会调休一天。”
听到李管家会来沐槿乔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准备回房间,顾九笙也跟在身后,一前一后的上了楼。李妈走到餐桌前叠起盘子端着放进厨房的水池,用水湿润抹布着准备擦桌子。
洗完澡的少女用毛巾搓着半干的发丝,对着隔壁敲了敲门,“九笙,你方便么?”
半响,男人才打开房门,纯白色的浴袍只腰间一根系带,领口处并未被刻意合拢,隐隐约约露出小片紧实的性感线条曲线。头发上还滴着小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滑下,落入精致完美的锁骨和胸膛。
她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不敢在任何部位多停留一秒,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些许,“…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明天一起去灵物阁。”
“嗯。”
“那你早点休息。”
话毕少女感觉到热度已经扩散到了脸颊,紧张的捏着手里的毛巾转身进了隔壁的门。
回到房关上门后,她靠在门板上缓缓地松了口气,平复着呼吸,耳边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几秒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般,跌落在床上抓起旁边抱枕捂住脸,滚了一圈又猛地坐起来。
就不能把衣服穿好了再开门么,整的那么暴露到底是在勾引谁。
不过话说回来,平时穿衬衫倒也看不出来身材挺有料的,突然有些羡慕他以后的女朋友了,不过就这种冷冰冰的性格,谁跟他谈恋爱都得冻死吧。
漆黑的夜,风轻轻吹过,漫天的落叶飞舞,空气中泛着一丝丝凉意。
沐槿乔破天荒的不到八点就起床了,去灵物阁的事昨晚在心里担忧了一整夜,导致有些睡不好,神色略带焦虑的和顾九笙吃完早饭后就坐上了车,奔往灵物阁。
少女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前台,手掌拍了拍桌子,“你好,我是上次那个留电话想要取画里东西的,你们一直没有联系我是忘了么?”
前台小姐听见声响抬起头,怔愣一瞬,面上迅速转为平静,语气不卑不亢,“不好意思小姐,我们的老师傅在外地没有回来,所以才没联系您的。”
料想对方会这样的回答,沐槿乔目光瞥向桌上的访客登记表格,唇角微扬,“那你们老板在吗?我能不能和他谈谈。”
“抱歉啊,我们老板最近都不见客。”
前台小姐一副赶人走的姿态让她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你说你们老板最近不见客,那桌上的访客表可记录的是今日早上的日期,我看就是不愿意见我吧?”
“这…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一个打工人,还是请回…”
沐槿乔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冲着里屋大声喊道:“灵物阁就是这么服务客人的吗?明明有生意做却要拒之门外,这话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吧。”
良久,沙哑而沧桑的声音从里屋传出,“…让他们进来吧。”
少女轻哼一声,挎着包捋了捋额前的发丝,优雅地迈着步伐走进里屋,顾九笙跟随在后。
看清老人苍老面容的一刹那,愕然失色呆立不动,倒吸一口冷气,几乎睁不开眼地盯着。
“宋老师?”
宋敬利坐在藤椅上,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靠椅,“身后这位就是林时厚当时说的小男孩吧,一起来过来坐坐。”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惊异,一前一后的走过来坐在椅子上。
“你们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我知道那个交易。”
宋敬利语气顿了顿,目光凝视着远方,眉头微蹙,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你出生不久后,我们一起完成了那幅画的创作,林时厚当时要求对外宣称是他一人所作,在他万般祈求的姿态下,我选择了同意。”
“你周岁宴的时候,他说乔乔一定会幸福快乐的长大,给你找了一个定会真心护你之人,我才知晓那人是顾家的养子,顾九笙。”
没听见宋老师提起画里的硬块,沐槿乔有些按捺不住的发问,“那…画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宋敬利眼神几番变化,透露出迷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颗普通的小水晶球,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姥爷在想什么,一个不值钱的东西为什么要藏在画里。他嘱托过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但你现在成年了,我认为你应当也有自己想法,这些并不是我能够阻止的。”
她的嘴角微沉,表情凝重,手不自觉拽紧包带,“水晶球?那可以取出来么?”
宋敬利沉思片刻才开口说道:“画的年代有些久远,不能保证取出来还是完好无损的样子。”
沐槿乔:“那等我回京昌市了寄过来,还请麻烦宋老师试试看能不能拆开。”
躺在藤椅上的老人朝顾九笙露出欣赏的目光,柔和而明亮,“也行,不过林时厚眼光真不错,我当时还怀疑他被骗了,没想到你还真的来凌江了。”
顾九笙一脸坦然,“言必信,行必果。”
宋敬利:“真是个好孩子啊,有你在乔乔身边我也放心了。”
少女站起身四处瞧了瞧问道:“这灵物阁是您一人所创么?”
“那倒不是,其实灵物阁是林家的产业,林时厚当时看我整日闲来无事的,就过户给我经营着玩玩,没想到生意竟越做越大。”
宋敬利想起老友在世时一起说笑的画面,心里生出些许怀念,枯瘦的手不禁颤抖着抹了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