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剑峰竹院。
院中的一片竹林边缘处,小葵正蜷缩在一颗竹子旁,闻着传来的清香缓缓进入梦中。
正当它睡得很是安稳,梦中有许多好吃的东西之时,一股无端的心悸自脑海中传来。
它猛的睁开双眼看向主屋之中,没有片刻犹豫,原地跳起朝着前方跑去。
一边在心中喊道姐姐,一边撞开房门。
看见姐姐安全地躺在床上,它正有些松口气,却感到与姐姐的契约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像是要随时断开。
这一异样代表着什么,作为契约的另一半无比清晰。
签订的平等契约,这代表着快解契。
而此时出现现在的情况,则代表着姐姐有生命危险。
它此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朝着契约输送灵气,竭尽全力稳住连接,迅速翻出一道连倬给的传音符。
做完这些,它却还是觉得不够,掉头冲出竹院,朝着上方的宫殿跑去。
它要去找姐姐的师傅。
顾不得旁边的小径,只是朝着直线一路穿去。
执法堂。
连倬才堂中的修士派出一大半,这才有时间处理堂内事务。
昨晚那一出异样,只怕引起许多人的惶恐。
他们这些人不仅要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还要及时排查哪一处有异动。
周边城池都有宗门的巡逻队,稍远一些的城池巡逻便是各家族负责。
他看着桌上的褚家一案,揉了揉眉心,其中的分割很是难理。
自褚家老祖故去,褚家便已经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褚向荣为首的新派,另一派自然是以褚师弟为首的旧派。
至于消息也是师弟传递的。
褚家这么大,褚焱又是他师弟,这等资质宗门怎样也得扶持。
可到底褚家是出了这等事端,加上并未有真人的出现,那么整体势必要削减。
毕竟一个家族没有真人的庇护,若是还享受宗门的四大家族待遇,不仅会引起其余三家不满,一不小心还会被反噬。
最终结果都这样,那还不如与宗门做交换。
毕竟以褚焱单灵根的资质,百年内必会成丹,这么一件板上钉钉的事。
何况对方还是青柏真人的弟子,他的师弟。
宗门保其百年不灭,家族供奉一半基业。
他正提笔,将结果写下时,一道传音符便从外殿径直闯入。
见是上次给小葵的传音符,提笔未停。
那道传音符便立即传出一道焦急之声:“吱吱!吱吱吱!”
只是那位有妖兽的修士才离开宗门,他虽听不懂小葵具体说的什么,可这般焦灼紧张的小葵从未见过。
而让对方能如此焦急,他握笔的手猛然顿住,一团墨迹从纸上晕染开来。
手中的笔一松,整张卷轴上已经废掉。
此时的他却看都未看一眼,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不过片刻便回到小剑峰。
他落在竹院门前,看着留下一个小缝的院门,神识朝院中找去,却并未看到小葵的身影。
扫过主屋却快速察觉到不对,师妹的气息为何如此微弱。
身形一闪,立马出现在房间中。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身影,脸色不仅苍白,眼角还有血迹流出,气息微弱还不说,变得更加起伏不定。
可昨夜归来时还好好的。
他手中一转,一个白玉瓶出现在手中,将瓶塞打开。
只一打开,浓郁的丹香便飘散在房间之中,不用看便知道是一枚上好的丹药。
立马将丹药给小师妹服下,察觉到周身的气息没有再衰弱下去后,心下有些放松。
可就算如此,师妹的气息还是没有往回涨。
他手中立马出现一道传音符符,嘴唇微动,瞬间消失。
来到床前,朝着师妹体中先是探入一点点灵力,并不像修炼时突发意外。
而此时小葵一脸失落地往往回走,上方的大殿中并未有真人的气息存在,它叫了许久都未答应。
只怕真人离开宗门了。
回到竹院看见房间中的那道身影后,它跑回屋中,看着气息有所回升的姐姐,眨了眨眼睛。
“吱吱?”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最只感到一阵刺痛,想立即闭上双眼,却察觉到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呆立在原地。
鲜血从眼睛而出,顺着脸颊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眼睛渐渐模糊,看不清前路。
脑海中胀痛感愈来愈烈,像是从里面撑开一样,残存的理智疯狂叫嚣,一道又一道的想法在脑海中划过。
可无论是哪种办法,她却感觉在眼前巨物面前,丝毫没有反抗的可能。
难道就要葬身于此镜之中吗?
她还有许多许多地方没有亲眼看过,还有……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那一又在何处?
妙松真人看着对面下棋之人,眼中有些怜爱。
小时玉这两年被困在一个秘境之中,也因此错过了那年的大比。
好在平安归来,还有了一番小机遇。
在察觉到连倬的传讯符而来时,她还有些惊讶。
这小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从入了执法堂之后,两峰又相隔如此之近,很少用传音符传递。
只是看完其中的内容后,她脸上也浮现一丝凝重。
昨晚在后山时,她也注意到那位小丫头,看起来身体很是不错,怎么一夜过去居然昏迷不醒。
沈时玉见此,乖顺道:“老祖,有事便先忙去,玉儿有很多时间陪您。”
妙松点点头,不再耽搁,身形消失在原地。
两峰相聚并未太远,不过几个会呼吸的时间便小剑峰。
她站在空中,神识朝下方一扫,便朝着半山峰的一处竹院而去。
连倬看着出现在旁边的身影,中断输送灵力,起身道:“妙松师叔,小师妹她……”
话还未说出口,便看见师叔脸上的凝重,他突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妙松来到床前,看着对方眼角的血泪已经将枕头浸湿,周身并未有所反应。
她将木灵力探入对方身体之中,经脉这些并无破损,修为也扎实,排除与修炼有关。
可若是神魂中的问题,只怕与昨晚有关。
可那么多人都看到的一幕,为何对方却如此?
她抽空朝一旁站着的连倬问道:“昨日陈最也在后山,可否有异样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