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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出了电梯直奔病房。

推开门。

几人听到动静,齐刷刷的投来目光。

除了陆辙一家子在,陆韵和唐玉洁也在。

还有平日里照顾陆老太太的护工,以及家里的李阿姨。

“爸,唐阿姨。”温棠看向陆辙一家,最后,目光落在陆老太太身上。

吸着氧,整个人比入院前消瘦了不少。

“奶奶。”出于礼貌,温棠象征性的喊了一声。

老太太别过头去,无视了温棠的存在。

攥住了陆辙的手,颤颤巍巍的说道:“妈这是在医院里呆了多久。”

陆辙笑脸相迎,“妈,一个月了,您可算苏醒了。”

陆韵见状,即刻将陆韵推到一旁,站在老太太跟前开口:“您是不知道,您住院的这段时间可把我们忙坏了,一边担心你的身体一边还要顾虑家里公司,真怕您有三长两短。”他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陆辙也开始逢场作戏起来,“不光是两头跑麻烦,每次回到家发现餐桌前的主位空荡荡的,就吃不下饭。”

兄弟二人各自诉苦,谁也不拆穿没有来医院里看望过的事,冥冥之中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只讲华丽的词汇对片面的事一概不提。

甚至兄弟二人在老太太跟前还装起了和睦。

温棠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也是最末尾的位置,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滚。

恶心!

如果有下辈子,她挺愿意生在普通人家也不愿意投胎到陆家。

好像每一个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狼。

利益和地位永远是第一。

不过,对让她感到意外的当数陆明昊。

居然没有下死手。

反倒不像他的做事风格了。

“怎么,不跟你上前说道说道?”陆明昊不知道从何时出现在温棠的身旁。

她转身出了病房。

陆明昊跟在后面关上房门。

温棠站在窗边用仅能二人听到的话语夸赞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有人情味。”

陆明昊站的一侧:“你们女人就是心软。”

温棠疑惑,看向他:“什么意思。”

陆明昊轻笑出声:“留这老太太一命,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更是兄弟二人间反目成仇的导火索。”

“设想一下,把陆韵和陆辙兄弟二人比作气球,老太太夹在中间,碍于是长辈,不好让她知道这些晚辈的矛盾,两个人只能一再隐瞒,等气球胀到了一定的地步。嘭!”陆明昊尤其加重了语气,抬起胳膊描述着。

温棠吓得身体一颤。

陆明昊丧心病狂的笑道:“这多有意思。”

温棠眼中的神色再次恢复到泰然自若的模样,冷嘲热讽一声:“还真是大孝子,连家里人也不放过。”至少对他有养育之恩,全被抛之在脑后了。

陆明昊感叹:“没办法。狼多肉少,所有人都在盯着陆氏集团,谁不想独占鳌头。”

温棠啧啧舌,没在跟他反驳,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看到所有人统统围在病床边问候着,她要走。

陆明昊开口了:“你走了,不担心陆韵秋后算账?”

温棠握着包包的手紧了紧,打断了要离开的想法,重新回到了病房内。

老太太抓起陆念心的手摸了摸,她问:“念心,奶奶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

“瞧我们念心瘦的,一看就没好好吃饭。”

陆念心委屈的低下了头,嘴里酸涩说着:“奶奶,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转目,她把目光放到温棠身上,振振有词的说道:“都怪她。”

“要不是她带领裴氏集团那些人抢了我们陆氏集团的合同,我也不至于连吃饭都顾不得,还要连夜修改策划方案……”

温棠张口要辩解,老太太神情不悦的开口了盯着陆韵:“她一个孩子分不清主和次,你也跟她一样分不清?”

说完,老太太质问起温棠:“说白了,裴氏集团到底不姓‘陆’,一切自然要以陆氏为主,别丢我们陆家人的脸面。”

温棠没来得及脱颖而出的话语噎了回去,瞬间就不想解释了。

在陆家,她本就是小辈中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何况是当着陆念心的面。

她有机会发言就不错了,更别说辩解了。

陆辙在中间当成了和事佬:“妈,您刚才不是也说了,阿棠还是个孩子,分不清自家人和外姓人也正常。”

老太太白了温棠一眼。

唐玉洁上前,将她撞到了一侧,皆被陆韵看在眼里。

抬起胳膊来将温棠扯到了病床边开口:“妈,阿棠胳膊肘往外拐的是怪我没有教导好,可有一样您可得好好夸奖一下她。”

“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她可没少来医院照顾您。”

老太太质疑:“她?”

与温棠对视了一眼:“算了吧,不给我们陆家丢人就不错了。”

说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带着顾虑问温棠:“没擅作主张对外公布你和我们陆家的关系吧?”

温棠只觉得嗓子干涩的厉害,有些沙哑的说着:“没有。”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声:“这还差不多。”

“爸。”温棠情绪不高的喊了一声。

陆韵在她的示意下,来到了病房门口。

“看到您身边还有唐阿姨陪着我就放心了。奶奶这边不喜欢我不说一天两天,我就不留下来碍眼了。”说完,温棠不顾陆韵的挽留,毅然决然的进了电梯。

连最后是怎么开车回到君悦蓝山的都不清楚。

奇怪的是,厨房里的灯居然亮着。

温棠换下鞋子向厨房靠近。

一硕大的背影在里面忙碌着。

“裴总?”温棠见他身上穿着围裙,与平日里那副鹤立鸡群的模样俨然截然相反,她上手一边解开围裙一边说道:“要吃点什么,我来,您去歇着。”

裴河宴低头注视着她,“我不饿。”

温棠回首,脸上扯出笑意:“您真奇怪,不饿还要来厨房,真是个怪人。”

说归说,她留意到旁边有面条,还有几片洗干净的青菜,自告奋勇的开火煮起了面条。

裴河宴把她拥入怀中,声音沉稳的说道:“出去了这么久,是怕你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