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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鼻腔一酸,嘴角颤了颤,望向曹茵琼的眼睛,眼眶渐渐濡湿。

她的眼泪不算浅,但她绝对是一个心思细腻感性的女人。

所以多数时哪怕是碰到沿街乞讨的也会适当捐一些钱。

“嚯,看来我福气不小,想当初伤了腿在医院里也没见你掉一滴眼泪,这会儿竟为了我红了眼眶,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重视。”曹茵琼张开手臂将温棠紧紧的拥入怀中:“能认识你是我的福气。”

如果不是她,她或许早就因为找不到工作谋生卷铺盖滚出清城市了。

“走了。”曹茵琼安抚:“你要是敢掉一滴眼泪,等我回国以后,稍有机会就笑话你。”

话音落下。

她转身离去。

温棠怔在了原地,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她在想,若是不把真相说出来,她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安心。

先是为了给她查明陆念心去医院的目的,后是被陆念心作为目标,险些血丢了命,还被捅伤了手,这份恩情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茵琼。”

温棠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

抬眸,曹茵琼止住步伐转过身来看向她。

二人之间夹杂着十多米的距离。

曹茵琼脸上扯出笑意向她挥了挥手:“保重!”

温棠的手卷了卷,不知道从何时熨烫好的衣角早已被她攥出了褶皱。

眼瞅着曹茵琼距离登机口越来越近,她鼓起勇气来开口了。

“曹茵琼,我有话要对你说。”

曹茵琼手持飞机票,诧异看向她。

温棠向她飞奔而来,登记提示音再次响起。

曹茵琼不慌不忙上下打量她一眼,“好奇怪,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温棠看向周边人来人往的行人,点头,将她扯到了一旁。

“我、”她嗓子有些干涩的说道:“我知道,可能把真相说出来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但是我也怕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我会被逼疯。”

她不想在过这种压抑隐忍的日子。

曹茵琼停留片刻,看来事情不小,她笑了:“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凭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用得着遮遮掩掩?”

温棠舔舐了一下唇角,说道:“我知道谁是幕后指使。”话落,她低头看向曹茵琼的手掌。

纱布沾染着一丝褐色的痕迹。

这是用碘伏涂抹伤口时残留下来的。

她每看一次便会痛心一次,良心也会跟着不安,像是在遭受鞭刑。

“谁。”曹茵琼面色严肃。

温棠咬牙艰难的开口:“陆念心。”

曹茵琼心头骤然一缩,是她。

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棠拉起她的手,“对不起。”

她内疚的低下头:“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和她本就不对付,他没办法对我动手,所以将目标放到你身上了……”

再往后的话,温棠实在难以说出口,眼泪婆娑的看向曹茵琼。

周边的气氛也跟着安静了不少。

倏地,曹茵琼强颜欢笑的开口了:“我当时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温棠眼里带着诧异。

“这怪不得你,要怪就怪她心思太歹毒。”曹茵琼唇齿轻启的安慰着。

温棠意外:“真的?”

曹茵琼看的开:“这就好比有人在你最饥饿时给你盛了一碗粥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喝下去,结果一不小心被烫到了,你能怪粥太烫?”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太心急了,错也不在粥上。”

不过比起这些,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陆念心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雇佣其他人对她动手。

果真是一狠毒的女人。

温棠感激涕零,“这么说,我们还是朋友?”

曹茵琼颔首,眼中坚定。

温棠红着眼眶笑了,她就没见过这么大度的人。

不过这并不能弥补她心里的空缺。

只是不用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她目睹曹茵琼进了登机处。

一个人径直出了机场。

站在阶梯处逗留几分钟的时间见南方航空从头顶缓缓飞驰而过,温棠在心头往飞机飞往的方向告了别,深呼一口气,转身坐进了帕那梅拉开动车子。

心中五味杂陈。

车子在经九路碰到了红灯,温棠停车等候。

六十秒钟后。

开动车子,下一路口一辆黑色越野车毫无预兆在从右侧窜了出来。

温棠慌了,一脚刹车踩下去,整个人的身体因惯性前倾出去,所有的重力全部落在了胳膊上,她痛呼一声,看向开往左侧的车子。

越野车飞驰而过。

像是在赶时间,早已与路口拉开了三五十米的距离。

收回目光,刹车及时,车倒是没有任何刮蹭,更没有被撞,唯独胳膊疼的厉害。

温棠扫了一眼,强撑着去了医院拍了片。

医生拿起片子看了看,又看了看温棠的胳膊,“你这是软组织挫伤啊,幸好没错位。”

温棠迫切追问:“严重吗?”

来机场送曹茵琼本来就是请了假。

现在胳膊又肿了,这要是三五天没有办法消肿抬不起胳膊来,给裴河宴添麻烦了不是说,还要遭受埋怨,她自己也过意不去。

“说说症状,我好再结合状况对症下药。”医生放下片子。

温棠胳膊垂直的放在一侧,说道:“疼,没有办法发力,胀,肩膀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又重又沉。”

医生敲打着电脑:“这样吧,依你现在的状况坐立输液等于自讨苦吃,先去办理一下手续把钱交了,躺下输液会好很多,身体也没有负担。”

温棠点头,“谢谢。”她出了就诊室。

缴纳完费用便在小护士的带领下进病房躺下了。

无意间看见输液的针头正在源源不断向外涌出药水,温棠把头别了过去。

针头刺进皮肤,她眉头皱了一下。

两只胳膊没一只好的。

一个受了伤,一个还得输液,尤其是听到手机一响,还得费力的爬起来接听电话。

“温棠,怎么还没回来。”裴河宴一个人守着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右眼皮一直跳,心神不宁的厉害。

温棠要瞒,转念一想,单单只是输液少说也得四五个小时,还有她这只胳膊,瞒怕是瞒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