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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棠见小护士路过,逮住一个问:“能说一下之所以去世的具体原因吗?”

她私下留意着陆韵。

明显变了脸。

陆辙擦掉嘴角噙着的鲜血。

小护士态度严谨:“老太太身体本来就不好,血压高,在抢救的过程中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身亡。”

脑溢血?

现场几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看对方。

冷静了不少。

“爸,二叔!”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陆明昊小跑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平时里三七分打理工整的发型塌陷了不少。

汗水顺着额头滑了下来,他擦了擦。

见局面不对,越过小护士往抢救室看了一眼。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情绪激动的看向在场的几人。

小护士面色坦然:“这么说吧,老太太之所以脑溢血肯定也和情绪脱不了干系。天气炎热,你们家属还是先商量一下要不要尽快发丧吧。”

话落,她人一走,陆韵转了转眸子,突生一计,指着陆辙责怪起来:“看,要不是你没教育好念心那丫头,妈能去世?”

陆辙神情有些恍惚。

不敢面对事实,再次向抢救室内看了一眼。

老太太被盖上了白布,毫无声息。

看的他眼晕,下意识用胳膊撑住了墙面。

嘴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可能。”

“够了!”陆韵上前眼中带着痛恨之意纠正,“事实摆在面前,就别再推卸责任了,别让我瞧不起你!”

斥责的声音在整个走廊里回荡。

温棠心平气和的凑上前:“丧事不宜久拖,先放出去消息让人前来参加葬礼吧。”

陆韵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等等我。”唐玉洁也不哭哭啼啼了,追上他进了电梯。

“大伯,你是陆家的当家人,一定要由你来通知。”温棠行事果断。

陆明昊身体倚靠在墙面上:“我联系殡仪馆,就近选择场地。”

温棠颔首:“记得把地址发我,我先去现场。”

在看看陆辙,她上前安慰:“大伯,别太自责了,这都是命。”

她还是没能救老太太。

眼里带着惋惜踩着高跟鞋离开。

甚至不知道现在陆家乱成一团是该高兴还是替老太太感到悲哀。

倏地,手机响了一声。

温棠坐在车子里看向陆明昊发送过来的地址。

定在了一两公里之外的地方。

北临博物馆,右靠湖边。

倒也是个不错的位置。

黄色白色的花圈整整齐齐摆放在道路两旁。

已经有十多辆车子在场地停车位停下了。

温棠下车打量自个儿一眼。

黑色的修身长裙,也算是得体。

迈开步伐,要走抬起胳膊来摸了摸耳朵,果断将耳朵上金色的耳钉回车内换成了大型珍珠耳钉。

“张伯伯。”温棠恰巧碰到从旁边车子内下来的中年男人,打了声招呼。

看到后方还有几辆车的依次停下来,温棠向眼前的中年男人告别,又招呼起了从后方下来的几个男人。

引领着几个人进了葬礼现场。

冥乐在响,老太太被放进了冰棺内摆放在大堂。

不经意间瞥见陆明昊也在,温棠凑上前压低了嗓音:“比我想象中的来的还要快。”

陆明昊不以为然的看向冰棺内的老太太。

女士丧服板板正正的穿在身上,脸被盖住了,他抬头看向碧空万里的天气:“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什么!?你是说他联合了股东?”

陆辙错愕的话语声引起二人的注意。

他身着黑色西装胸前带白花在角落里命令:“胆子也太大了!”

说完,手机从耳畔取了下来,陆辙径直向丧礼现场外走去。

温棠看向他的背影。

陆明昊追了出去:“爸,你要去哪儿。”

陆辙摘下胸前的白花塞到他手里,头也不回直奔停车场。

陆明昊低头再看看掌心里的白花,攥紧了,指甲红里泛白。

“看来接下来又要掀起一波风雨来了。”温棠出现在他身边。

收回目光看向陆明昊,“不准备去公司瞧瞧?”

没记错的话,他至始至终都在惦记着公司。

眼下正是分晓胜负的时候。

“不。”陆明昊张开大手。

白色的花攥成了一团。

他目光幽深的开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眼下绝对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他在等。

温棠轻笑出声。

还真是城府颇深。

只是陆家当家人没有一人在葬礼现场,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你呢。”陆明昊反问:“不准备去公司走一趟?”

温棠耸肩。

现场进大堂向老太太告别的人一波又一波。

有哭哭啼啼的,也有手持花束,

“我就不去了,这么多人都在,好歹得留个人兼顾一下局面负责后勤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说完,温棠抿唇:“还有,你姓陆,在外人眼里亦是继父辈后唯一的继承人,主持大局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了。”

陆明昊摇头,无奈笑出了声。

一阵暖风吹过,白色的花从掌心掉落在了地面上。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门口停下的车子,感慨:“有几个是真心实意来告别的。”

“我要是你,把老太太扔在这儿不管不问又有何妨。”

温棠脸色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人活着时没办法享受儿孙膝下家庭美满的幸福。

死了也要被扔在大堂不管不问?

甚至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妇人之见。”陆明昊回眸看向冰棺:“人死不能复生,再过一会儿就要变成灰了,就算是被扔了喂狗,她能知道吗?”

他说的不动声色,温棠卷起了手指:“缺德!”

转身往灵堂的方向走去。

无意间碰到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还会絮叨一两句。

陆明昊则是将缺德发挥到了极点。

趁人放下了手里的花束,居高临下的看向在冰棺旁的温棠,“啧啧啧,真是奶奶的乖孙女,好了伤疤忘了疼,怕不是已经记不得她当年是怎么对待你的了吧。”

温棠无视。

见火盆里快要燃尽了。

又取过一张黄色火纸续上。

纸张渐渐变成灰烬。

陆明昊象征性的拍了拍巴掌,“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