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山郡
羽林军如洪水猛兽般涌入离山城,大肆抢掠,肆无忌惮,搞得城中鸡飞狗跳,怨声载道,妻离子散。
曹鲲走进金碧辉煌的王宫,心中暗自冷笑,想那窦允草包一个,本事不大,倒是挺会享受。
万寿、仁德、武德三座大阁巍峨耸立,如同三座巨峰,直插云霄,阳光透过精美的窗棂,洒在镶嵌着金玉珠翠的栏杆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王宫的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窦允对权力的极度渴望和对奢华生活的追求。
曹鲲漫步于宫中,目光冷峻,眼前的繁华景象着实令他羡慕。
他挥手示意,麾下士卒立即行动起来,开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洗劫和破坏。
嫔妃、太监、宫女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但终究难逃厄运,尽数被士卒擒拿,以待后续处置。
在众多的俘虏中,一位女子引起了曹的注意,那便是窦允的宠妃宋春暖。
宋春暖,人如其名,温婉如玉,春日般温暖人心。
当她被带到曹鲲面前时,只见她发长六尺,柔顺如瀑,光泽可鉴,面容妩媚,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媚意,身处困境,战战兢兢,更显得楚楚可怜。
曹鲲初见宋春暖,心中不禁为之一动:“把这个女子单独关押,不得冒犯。”
白龙应声:“诺!”
周访上前谏言:“将军奉旨讨贼,匡扶社稷,肩负重任,当以国事为重,岂可先以女色为事?望将军三思!”
曹鲲闻言,眉头微皱,冷声呵斥道:“本将军行事,自有分寸,何需你等多言?退下!”
周访无奈,只得叹息一声,退至一旁。
樊友谅、叶浩云并肩而来,满脸喜色。
叶浩云拱手道:“禀师尊,我等查获钱五百万贯、珠宝玉器无数……”
曹鲲欣悦道:“好!取出三百万贯犒赏三军将士!”
叶浩云、樊友谅、刘坎、石虎等人激动万分:“谢将军。”
周访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纵兵劫掠、私自犒军……这些都是违反大乾律法的。
曹鲲这般恣意妄为,就不怕朝廷追究?
可是看贾茅和诸位将军的态度,显然是习以为常。
这让周访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曹鲲没有在意周访的神情,因为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
一场大胜,必然要庆功。
他吃了肉,将士们也要喝汤。
钱财奖赏不可少,酒肉犒劳也不可缺。
一时间,离山城成为了羽林军的游乐场。
没有人在意被洗劫的百姓,全军上下胡吃海塞,大把领钱,乐的合不上嘴。
曹鲲更是在一处豪宅中举办了庆功宴。
全城最漂亮的舞姬都被抓到了豪宅中献舞
其中女子还有不少来自于城中的世家大户,只不过现在她们的身份全是附逆造反的“战俘”,戴罪之身,不由自己。
相比于男子,这些女子还算是幸运的。
最起码她们还活着。
“哈哈哈,诸位将士,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曹鲲大笑声起,如雷贯耳,震得四周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他身旁,几位副将及亲信将领,皆是满脸红光,酒酣耳热,学着主将的模样,左拥右抱,与舞姬们嬉笑调情,一片快活景象。
丝竹之声悠扬,舞姬们轻纱曼舞,身姿曼妙,为这场庆功宴增添了几分柔情与妩媚。
然而,在这热闹非凡之中,却有一隅显得格外不同。
周访身着儒衫,端坐于席间一隅,手执酒樽,独自品味着杯中美酒,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思与深邃。
他身旁,还坐着几位同样装扮的文士,他们或低头沉思,或轻声交谈,话题不离国事民生,诗词歌赋,与周遭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司马,此等良辰美景,何不畅饮一番,共赏歌舞?”
刘坎见状,带着几分醉意,踉跄着步子向周访走来。
周访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心有国事,岂能尽欢?”
言罢,周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曹鲲。
只见曹鲲此刻已痛饮数杯,面颊绯红,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忽地站起身,身形挺拔如松,一股英雄气概油然而生,慷慨激昂地吟道:
“上马带吴钩,翩翩度陇头,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万里乡为梦,三边月作愁。早须清黠虏,无事莫经秋。”
诗声落下,整个宴会上顿时鸦雀无声,连那悠扬的丝竹之音也仿佛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周访与几位文士惊讶不已,难以置信。
周访率先站起,高声喝彩:“彩!将军文采斐然,惊艳绝伦!此诗字字珠玑,句句肺腑,尤其是‘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道出了多少英雄豪杰的心声!”
“将军高义,令人敬仰!”
贾茅、陶瑞等文士也纷纷附和。
曹鲲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豪情,环视四周,举起酒樽,豪气干云地喊道,“今日大胜,实为大乾之幸,诸君满饮此杯,为大乾贺!”
“大乾万年!”
满堂众人齐声响应,声音震天动地,将庆功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文士们也不再矜持,纷纷打开了话匣子,有的点评曹鲲的诗作,分析其意境之妙,有的则激动高歌,吟咏自己心中的壮志豪情,更有甚者,当场挥毫泼墨,作诗以贺。
周访亦是心潮澎湃,他提笔蘸墨,于席上铺开宣纸,笔走龙蛇,写下了一首《庆功有感》:“战骨铮铮映日边,将军豪气冲云天。文韬武略皆兼备,报国雄心誓未眠。舞袖翩翩歌盛世,诗声朗朗颂丰年。愿君长保凌云志,共绘乾坤锦绣篇。”
诗成,周访轻轻放下笔,将其递予身旁的文士传阅。
众人读罢,无不点头称赞,纷纷赞叹周访之才情。
夜渐深,月色更浓,庆功宴上欢声笑语。
于此同时,窦允带着一群残兵败将,跌跌撞撞地在茫茫山林中逃窜,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每一步都踏碎了往昔的辉煌与骄傲。
他们的衣衫破败,脸上满是疲惫与绝望,山林间,树木高耸入云,枝叶茂密,仿佛是大自然最坚实的屏障,却也成了他们暂时的避难所。
然而,这份庇护之下,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茫然与恐惧。
“李将军,可有良策破敌?”
窦允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低沉而沙哑,殷切的望向身旁的李勃。
此时,这位智将也是一脸苦涩,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愁:“曹鲲此人,奸诈骁勇,非我等所能力敌,此战失利,实乃天意难违,非战之罪。”
窦允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只能紧握双拳,任由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那就这般看着他占我城池,毁我基业?我窦允一生征战,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李勃单膝跪地,低头请罪:“末将无能,未能守住疆土,请王上责罚。”
窦允望着李勃,心中五味杂陈:“罚你有用,我等何必在此?”
一名文士缓缓走出人群,焦急拱手道:“王上,眼下离山不宜久留,曹鲲大军随时可能追来,我等当速速离去,寻找安身落脚之地,以便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窦允问:“何处可为落脚之地?”
文士沉吟片刻,缓缓道:“当今雍州,唯有田猛兵强马壮,占据二郡,可与曹鲲抗衡,若王上能得田猛相助,必能重振旗鼓,再图大业。”
窦允仰头长叹:“我窦允南征北战,不敢有一日怠慢,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