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山
这座素来以险峻着称的山脉,此刻却成了烽火连天的战场。
大火自山脚蔓延至山巅,如同一条狂舞的火龙,吞噬着每一寸土地,映照着柴千秋冷峻而坚毅的脸庞。
他手持长剑,立于山巅,身后是疲惫却士气高昂的将士,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喜悦!
“斩首三万有余,俘虏五万之众,此战大胜!”
消息传回雍州城,安鲁侯秦文远闻讯大喜,亲自出城迎接。
“哈哈哈!柴将军真勇将也!一战功成,令叛军闻风丧胆,实乃我大乾之福!”
秦文远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城门外。
柴千秋谦逊一笑,拱手道:“谢将军!可惜田猛这个鼠辈未能中计,逃回了黑水城。”
秦文远摆摆手,笑道:“无妨,田猛已是瓮中之鳖,困兽犹斗,不足为虑,明日,我便亲率大军,将那黑水城夷为平地,捉拿田猛,以正朝纲!”
次日,晨光初破晓,秦文远身披战袍,手持长枪,立于大军之前。
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如潮水般涌向黑水城,尘土飞扬。
田猛紧闭城门,拒不出战。
秦文远叫阵无果,只得下令攻城。
一时之间,箭如雨下,巨石纷飞,杀声震天。
双方血战三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烤肉味。
与此同时,祝士达、徐子通相继被平定,韩城见大势已去,率残部弃城而逃,遁入茫茫草原。
雍州的叛逆势力,至此仅剩田猛一家。
公孙通、曹鲲率军赶来,三路大军合兵一处,共计四十余万,将黑水城围得水泄不通。
田猛站在城楼上,望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军阵,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
“田猛,你可知罪?”
秦文远的声音穿透云霄,响彻黑水城上空。
田猛冷笑一声,挺直腰板,高声回应:“秦文远,成王败寇,我田猛无话可说,但你要记住,这雍州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浸透着我义军的热血,今日我虽败,但后世之人,会记得我们反抗暴政的丰功伟绩!”
曹鲲不屑冷笑:“田猛,历史由胜者书写,你的所作所为,只会被后世之人唾骂。”
田猛勃然大怒,瞪着曹鲲,仿佛要吃人一般:“曹鲲!你这个狗官!你在雍州横征暴敛,烧杀抢掠,作恶无数,我恨不得亲手将你大卸八块,祭奠惨死在你手下的义军亡灵。”
曹鲲冷笑更甚:“田猛你个废物,想杀我?来啊!老子就在这儿等着你!你敢出城与老子一战吗?”
田猛被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出城一战,那无疑是死路一条。
曹鲲得势不饶人,继续嘲讽:“无胆鼠辈,就你也敢造反?怕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更可笑的是,居然有这么多蠢货跟着你一起造反,想想都令人感觉可笑。”
“你这种货色,就是给老子端尿壶,老子都嫌你埋汰,还造反称王,简直是不知死活。”
田猛目眦欲裂,咬牙切齿:“曹鲲小儿!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旁的田文见状,连忙劝道:“王上息怒!不要中了曹鲲的激将法。”
田猛回头看向田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孩子们都送走了吗?”
田文低声道:“已经安全送出城。”
田猛恨声道:“如此本王便无后顾之忧了,只恨天不助我!”
城下的曹鲲仍在叫阵:“田猛鼠辈!别当缩头乌龟啊!不是想杀老子吗?出来啊!跟老子单挑!不敢?要不老子让你一只手!你要是还不敢,老子让你两只手!”
田猛气得眼睛发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田文冲着曹鲲大骂:“曹鲲!你个狗官!你的激将法不管用!想破城!尽管来攻!老子已经磨好了刀!等着砍下你的狗头!”
柴千秋在一旁冷笑道:“曹将军,光靠嘴是没用的,瞧本将军的!”
说完,他大手一挥,只见一队士卒押着五花大绑的田武走出军阵。
田猛见状大惊,焦急大喊:“三弟!”
田武挣扎着叫喊:“大哥!我无能!没能守住黑水山!”
柴千秋抽出宝剑,指着田武的头颅:“田猛!再不出城投降,本将军就一剑刺死他!”
田武挣扎大喊:“要杀就杀!老子不怕死!大哥!我无能!愧对你的重托!快一箭射死我!”
田猛心如刀割,老泪纵横:“三弟!三弟!大哥对不起你!”
说完,他从弓箭手中抢走弓箭,张弓搭箭射向田武。
柴千秋面色一冷,挥剑将箭矢打飞。
曹鲲轻笑道:“柴将军,你这招也没用啊。”
柴千秋面色铁青,没有理会曹鲲,转头看向安鲁侯秦文远:“将军!田猛这厮,丧心病狂,还是下令攻城吧,末将愿为先锋!”
秦文远面若寒冰,沉声道:“攻城!”
顿时,万军呼啸,万箭齐发。
双方一攻一守,展开了一场惨烈的血战。
黑水城易守难攻,且聚集着十几万大军,可想而知,这场攻城之战何等惨烈。
双方将士围绕着城池进行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交击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悲壮的画面。
曹鲲并没有参与攻城,一是不想干这种苦差事,二是秦文远和柴千秋也不会答应让他上去抢功。
大战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黎明时分,镇东军总算攻破了这座坚城。
十几万疲惫之军皆被屠戮殆尽,田猛力战不降,最终拔剑自刎。
大军进城和羽林军没有两样,如同野兽般烧杀抢掠。
对此,秦文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一场攻城战,镇东军伤亡六万余众,当然也需要回报。
要不然,以后谁还会在战场上搏命。
只是苦了城中的百姓,以前被田猛欺压,现在又被朝廷的兵马洗劫。
不管是举旗造反的义军,还是奉旨平叛的朝廷军队,都没有将他们当做百姓,甚至没有把他们当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