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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和二十三年秋

秋风萧瑟,黄叶纷飞,沙尘漫天。

车队行至汉平城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县令邹平,率领着县中的父老乡亲,以及一众官吏,浩浩荡荡地出城相迎。

邹平年约五十,面容慈祥,为官多年,深得民心。

他身着朴素官服,捧着象征县令权力的印信,步伐稳健地走向曹鲲。

“下官邹平,恭迎大人!”

邹平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曹鲲笑容满面:“邹大人客气了,本官初来乍到,还望邹大人多多指教。”

邹平闻言,连忙谦逊地回应:“大人言重了。”

一番客套之后,邹平将手中的印信郑重地交到曹鲲手中,象征着权力的正式交接。

曹鲲接过印信,随手交给贾茅:“邹大人,本官初到此地,尚不熟悉情况,不知可否劳烦邹大人为本官介绍一二?”

邹平笑容和蔼:“大人客气了,大人有何不解,尽管询问。”

当日,一场盛大的接风宴在县衙内举行。

宴席上,邹平详细介绍了汉平县的风土人情以及官吏情况。

曹鲲则时而点头,时而蹙眉,看的席上众人心情忐忑。

宴席结束后,邹平向曹鲲告辞。

数日后,邹平匆匆告辞,前往玉京述职。

邹平走后,曹鲲更是放飞自我,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一面主张严刑峻法,清查税赋,一面纵容家仆横征暴敛,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甚至公然勒索富户财物,搞得县中百姓怨声载道。

与此同时,曹鲲还开始任用亲信,排除异己,肆意鞭挞苛责虐待吏员,跋扈残暴,使得汉平县不论官民,惶惶不安,如履薄冰。

城中的世家大户也曾想过向朝廷上书弹劾,但曹鲲麾下爪牙众多,封锁出入要道,对过往行人日夜盘查。

顾家送往郡城的书信被查获,一夜之间,满门被灭。

次日,城门处张贴告示,通缉杀害顾家满门的飞贼李中平。

百姓不明所以,但城中世家大户吓得寝食难安,因畏惧曹鲲的狠毒手段,只得默默地忍受着曹鲲及其爪牙的欺凌与压迫。

眼见大局已定,曹鲲将县衙事务交由贾茅处置,而他每日饮酒作乐,四处游猎,结交豪强。

一日,曹鲲带着家仆外出狩猎,路过一个集市。

他看到一位老者正在摆摊售卖药材。

那老者乃是练气修士,摊位上居然有一株灵药四叶鹤羽草。

曹鲲便命家仆上前抢夺,老者见状,大惊失色,极力阻拦,被黑虎一拳打乱真气。

家仆们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倒在地,拳打脚踢,行为残暴。

老者怒声大声喊:“你们凭什么抢老朽的东西?”

“凭什么?就凭这里是汉平!”

“在汉平县,一草一木它都姓曹。”

“我家主人看上你的药材,那是你祖上积德了,是你的福分。”

“别不识好歹!”

一个家仆嚣张地大喊,对着老者的肚子就是一脚。

“你们这群强盗!”

“你们会遭报应的!”

老者躺在地上,大声咒骂。

曹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口出狂言,诅咒本官,拿下,打入大牢!”

家仆一拥而上,粗暴的将老者捆绑,狞笑着扭送大牢。

曹鲲的恶行让周遭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只得低头视而不见,自作自的事情,得过且过,得活且活。

不管是恶名还是威名,反正曹鲲在汉平县一言九鼎,说一不二,搞得县中百姓三缄其口,世家大户寝食难安。

汉平六大家族——韩、孟、吕、高、杨、顾。

除了已被曹鲲毒害的顾家,其余五大家族的家主,以鉴宝为由齐聚一玉轩阁。

玉轩阁属于玉衡宗的产业,奇珍异宝,琳琅满目。

可是今日,此地的氛围显得格外冷清。

孟家家主孟金宝,一身锦衣华服,那肥硕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颤动:“曹鲲此人,毒如蛇蝎,贪如虎狼,他接手汉平以来,那锦绣商号在汉平遍地开花,抢占我家的生意,断了我家的财路。”

“这还不算,他竟还使出卑劣手段,一面以职权严查盐铁,禁止民间贩卖,一面自己却暗中走私,大发其财,简直不为人子。”

吕家家主吕怀恩,年近五旬,头发花白,面容清瘦,神情沉重道:“曹鲲与那邹平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邹平出身寒门,势单力薄,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那曹鲲,他出身魔道,心狠手辣,且实力超群,我等若是不从,顾家便是前车之鉴啊!”

吕怀恩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怒火,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雅间内,一时间鸦雀无声,连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都显得格外刺耳。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愁绪与忧虑,仿佛看到了家族的未来被乌云笼罩。

高家家主高远,身形伟岸,眼神如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吐出一计:“曹鲲势大,硬撼无异于以卵击石,唯有借朝廷之手,将其调离汉平,方能解此困局。”

韩梁闻言,点头赞同:“高兄所言极是,吾亦有此意,我等可联手,为其制造功绩,再以金银铺路,使其高升他处,送走这头恶狼。”

孟金宝闻言,怒气未消,反添几分憋屈:“真是奇耻大辱!我孟金宝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任其欺凌也就算了,还要亲手捧他升官发财!”

韩梁苦笑以对:“时势造英雄,亦能毁豪杰,曹鲲此人,非我等能惹,还是速速送走为妙,待他离去,汉平依旧是我等天下,失去的金银,自可从草民身上讨回。”

正当众人商议之际,一名身着青袍,英姿勃发的青年匆匆步入。

“父亲,各位叔伯,大事不妙!”

“曹鲲,他……他屠了烧石部落!”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惊四座。

“什么!”

“曹鲲安敢如此!”

“究竟为何!”

烧石部落,羟人之属,居于西北,善骑射,民风彪悍。

大乾朝廷历来以和为贵,设护羟校尉,意在安抚羟人,避免边陲动荡。

而今,曹鲲竟敢屠杀羟人部落,无论缘由何在,都将引发羟人的怒火,一旦羟人作乱,汉平乃至整个凉州,或将陷入战火之中。

面对众人追问,韩梁之子韩巢将事情原委尽数道出:“曹鲲狩猎之时,偶遇烧石部落牧马少女,色心大起,将其掳走,那少女与烧石部落少族长折掘早有婚约,折掘闻讯,率众追赶,欲救回未婚妻。”

“曹鲲不从,双方发生械斗,最终折掘被杀,烧石部落族长铅耳怒不可遏,聚众复仇,不敌曹鲲,全军覆没,部落男子被屠,妇女及牛马被掳。”

听完韩巢所述,五大家族家主面如土色。

孟金宝更是恐惧至极,大声悲号:“完了!汉平县完了!我等何其不幸,竟遭此祸,曹鲲害苦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