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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溪固执己见,决意立功扬名。

宁奉哲没了办法,只好同意。

他仍旧暗示引导,针对当下情势,教她如何用谋,何以完善计策。

就这样,一条扬名之计,大功告成。

小小年纪,谋击恶徒,拯救万民,宁云溪一日之间,名震四海。

如她所愿,天下芸芸,交口称赞宁三姑娘足智多谋,乃是当世奇才。

顾孟祯闻听此事,即刻召见宁云溪,赞不绝口、高嘉重赏,以安万民之心。

按理来说,颜瑜也应宣见,对外给个态度。奈何,四面楚歌,自身难保,唯恐宁云溪背后有人纵使,借机行刺。因此,他只能借由年岁还小、不足历事,躲在帝瑾王府,闭门不见。

宁云溪载誉,离宫回府,宁寒望、穆蓉高接远迎,殷勤万分。

父母疼爱,宁云溪自然欢喜,跟随他们,行至彦息居,礼罢落座。

宁寒望举杯啜茶,暗与夫人,对了一个眼神,继而,放下茶杯,喜笑颜开。

“溪儿崭露头角,大有出息,我们宁、穆两族跟着沾光,亦觉荣耀无限。”

穆蓉灿烂笑容,如同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老爷所言极是。”

“天赐溪儿,降临吾家,真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宁云溪垂眸,几分难为情。

“父亲母亲谬赞。”

“非我一人功劳,这是大哥哥与我一起商量的计策。”

“兄长良言教诲,小妹受益匪浅。”

穆蓉腆颜趋奉,高捧宁云溪。

“溪儿无需自谦。”

“他无非就是一点小聪明,实则什么都不懂,听你讲过几句计策内容,便说自己参与其中,是也不是?我一眼即明,此计,乃你一人功劳。不然,皇上怎会独独重赏于你,只字未提奉哲?”

宁云溪恭顺端坐,如实诉知。

“计策内容,确是孩儿所想,然而,大哥哥不经意间几句话,令人醍醐灌顶,点醒于我,深有奇效。故此,大哥哥功不可没。”

穆蓉借着话头,有意无意,向她强调亲缘关系。

“你这孩子,太过谦虚,与你父亲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宁云溪已然开始怀疑亲缘,听罢这话,悬心一落。

“多谢母亲赞许。”

宁寒望说回正事,俨乎其然嘱咐。

“皇上赏银,你切勿轻慢,如若暂且不用,定要存放妥当。”

宁云溪乖巧一应。

“是。”

穆蓉自然而然,绕到重点。

“暂且不用?妾身以为,老爷会向溪儿表明难处。”

宁云溪微微一惊。

“父亲遇到什么难处?”

穆蓉装模作样,叙述起来。

“老爷他……”

宁寒望肃肃打断。

“夫人请慢。”

穆蓉表现一分急切。

“老爷何故不让言说?”

宁寒望一本正经,做出慈父之态。

“我是父亲,怎能向女儿讨要银两?夫人,你太不像话。”

穆蓉一分撒娇,佯作劝说。

“又不是不还,只当老爷借的嘛。”

宁寒望大义凛然,言之凿凿。

“那也不行。”

“溪儿凭借自身本领,受到皇恩重赏,理应自行分配赏银。或是存在库房,或是买些喜爱之物,哪怕打赏下人,也不应给我。”

穆蓉表露苦恼,继续劝说。

“女儿孝敬父亲,有何不可?更何况,老爷只是借用。”

“否则,眼前难关,如何度过?”

思索之后,宁云溪表态。

“孩儿愿意奉交赏银,孝敬父亲。”

“请问母亲,你们到底遇到什么难处?”

穆蓉一字一句,枯叶萧瑟,苦不堪言。

“唉,说来话长,简而言之,便是宁府库房告急,就连府中上下的月例,都难以供给。”

宁寒望语挚情长,劝停夫人。

“夫人,别给溪儿添麻烦。”

穆蓉充耳不闻,继续诉苦。

“你父亲本想重拾旧业,经商赚取银两,你知道的,宁家祖上,是商贾出身。但是,我们没有本金,哪得商铺,何从经商?”

宁云溪脸上欢喜,渐渐消失,唯盈一抹担忧。

“请问,需要多少本金?”

穆蓉眸底,深埋一分算计。

“其数漫漫,不可估量。”

“你先说说,收到多少赏赐?”

宁云溪打开锦盒,出示金银珠宝。

“皇上恩赏,尽数在此。”

穆蓉眸意一瞬明亮,嘴上却是镇定冷静。

“嗯,勉强,足够吧。”

宁云溪浅浅试探一问。

“不知可否,留给孩儿五十两银?”

一听索要银两,穆蓉所有慈和,全部化作灰烬。

“你要这么多银两,做甚?”

宁云溪坦诚以待,没有欺瞒。

“孩儿想给秋璧,买一份生辰礼物。”

穆蓉登时恼怒,高声呵斥。

“给一个侍女,花费五十两,你疯了吧?”

宁寒望热衷故作老好人。

“夫人,莫要训斥溪儿,五十两不多,给她吧。”

他执念红脸,穆蓉只能严厉蛮横,以作配合。

“女儿贪慕虚荣,老爷居然惯着?”

“老爷这样教导孩子,妾身极力反对。”

宁云溪退一步。

“那就三十两,好不好?孩儿,恳求母亲。”

穆蓉飞扬跋扈,独断专行。

“一两银子,要则拿去。”

她振振有词,倒打一耙。

“值此宁府危难之际,你不思保护父母,满心想着,给一个侍女买什么生辰礼物。”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不知孝顺的女儿!”

宁云溪灰心沮丧。

“孩儿知错。”

穆蓉愤懑不平,像是自己受屈。

“自去蓬莱居前院,跪三个时辰,好好反省。”

“另外,这一两银,我会看着你花费,胆敢悄悄贪墨,我必有重责,绝不姑息。”

宁云溪态度恳挚。

“我不贪墨,买完礼物,若有多余,一定奉予母亲。”

穆蓉刻薄言辞,毫不留情。

“你方才自私自利的嘴脸,我记忆犹新,你的孝心,我怕是信不得了。”

宁云溪可以舍弃银两,受不得冤屈,忍不住辩白。

“母亲明察……”

穆蓉不愿听她一字辩解,直接打断。

“没你事了,跪去吧。”

宁云溪饮泣吞声,弱弱提醒。

“一两银,还没给我。”

穆蓉怒火万丈,取出一两银子,用力扔在地上。

“锱铢必较,我怎就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给你!”

付出,只落一身埋怨,宁云溪不禁潸然。

她默不作声,行告退礼,顺手捡起银子,转身离开。

穆蓉不近人情,冷冷吩咐。

“站住。”

“你休哭哭啼啼,像是被我欺负,传扬出去,叫人议论我们苛待亲女,该如何是好?”

“不许落泪,笑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