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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卿抱着顾司南不撒手,“ 顾司南,你来清河村这么几年了,明明知道我在镇上,为什么不肯来相认?我作为你的弟弟,当真那么不重要?还有爹娘,你当真一点也不惦记?!”

顾司南沉默的把环抱住自己的双手拉开。

陆恒赶紧把还想抱上去的顾司卿搂进自己怀里,温柔的给人擦拭眼泪,“ 阿卿,你喝醉了,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顾司卿摇头,“ 我没醉,他顾司南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陆恒想捂嘴都来不及,只能有些尴尬的把顾司卿往自己怀里摁,“ 他真是喝醉了,平时不这样。”

虎子两手抱着的骨头,这次是直接掉地上了,嘴巴张的大大的,愣愣的开始打量起顾司南。

这人就是阿爹偶尔提过的大舅?

啥事儿都不知道的宋以安和大牛一脸震惊的看着顾司南和顾司卿,这不看不要紧,一番打量下来发现两人当真长的挺像。

宋以安和大牛相互对视一眼:此地似乎不宜久留,要不要走?

结果两人还没开口,林寻抱起弟弟,识趣的开溜,“ 谢谢陶叔的晚饭,我弟困了,我先带他回去,明早再来帮你洗碗。”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拍拍抱在怀里的弟弟,然后起身往外走。

宋以安和大牛紧随其后,“ 那啥,我俩也还有点事儿,先走了,这酒不错,我明天来讨些。”

这一转眼的功夫,屋里就走了一半的人,白陶挠挠耳朵,“ 要不我和铮哥出去转转?”

同样喝了不少酒的于大夫摇头,“ 没事,算来都是一家人,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说完看向顾司南。

顾司南给于大夫递了杯水,算是默认。

于大夫笑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 有一个少年他出生在有名的医药世家,从小在这医理上也有几分天赋,年少成名,颇为轻狂。

受世人追捧的父亲经常告诫他不可太过自满,这世间疑难杂症何其多,活到老学到老。

但少年不以为然,觉得自己未及弱冠,就已经救治了不少人,想来这世上没有能难倒他的病。

父亲觉得他的性子应该改改,所以就给了他个药箱,让他去见见这广袤天地。

这个少年或许当真有几分本事,在外游历了半年,一直顺风顺水,再棘手的病人,在他那儿都能被医治好,渐渐的也闯出了几分名堂。

他辗转来到中原地带,遇到了一次严重的疫病,他待的那个县整个都被封了。

他费了些时间研究出药方,也清空腰包救治了一些人,但那时整个县几乎无一幸免,全部都染上了疫病,所以需要的药材数量庞大。

少年想让县里的医馆低价卖出药材,给大家留一生机,可惜他低看了人性。

他跑遍了所有的医馆,大家得知它有根治疫病的药方时,都是想高价从少年这里买药方,然后再高价把药材卖给染上疫病的人,从中牟取暴利。

少年哪能如他们所愿,好在还有一个回春堂愿意低价卖药。

可一个回春堂的药材哪里够,外面也运不进来,他正准备乔装打扮一番去别的医馆买药材时,回春堂被别的医馆联合起来砸了,药方也被抢了。

报官时才发现县令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有钱的人家去别的医馆高价买了药,可那些平头百姓哪买得起,恰好县令不在,不少人便起了歪心思,烧杀抢掠的是越来越多。

特别是那些刚从医馆买药出来的有钱人,药包还没在手里捂热就被抢了。

有家医馆被大家联合起来抢空后,其余医馆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见药材所剩不多,索性直接闭门。

就在少年感到十分挫败之时,一位一袭青衣的少年找到他,说自己可以想办法把药材运进城,但他需要药方才能准确的知道要哪些药。

少年看这个青衣穿着华丽,虽说看起来有些冰冷,但眼神却很纯粹,便相信了他,重新写了份药方给对方。

之后两日内少年就这么忐忑的等着,直到不少人在夜里扛着药材,翻进他租住的院里,他悬着的心才落下。

青衣少年亦如他刚来这座城时那般热血,想免费给大家发放药材。

但少年阻止了,因为他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内见过了太多,也知道了人性经不起考验。

最后他们把那些药材运到人去楼空的回春堂,按低于市场价两成的价格卖给众人。

可只有少年一个人会抓药,速度太慢,青衣少年也就在旁边学着开始抓药。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相熟,互通了姓名。

少年说他叫于桉,年方17。

‘你名字很好听。’青衣少年难得展露笑颜,‘ 我叫顾司南,虚长你一岁。’

两人又在县里待了两个月,直到有新的县令接管这里,疫情也被控制住。

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少年也算成熟了一些,但对自己的医术是越发自傲。

两人离开这里,一同往北方走,阿南邀请少年去他的家乡边城。

少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因为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平日不苟言笑的青衣。

阿南很会做生意,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之前买药材掏空的荷包又渐渐鼓了起来。

两人对彼此也越来越了解,少年在一次醉酒后,向对方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不出少年所料,阿南拒绝了。

少年知道阿南是一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他们相处的日子里,少年从对方嘴里听过最多的就是家里的幼弟和父母。

阿南的父母,是边城小有名气的皮货商,从小对阿南的管教极为严厉,想让阿南长大后接手自家产业。

阿南也一直很努力,他这次出远门就是想长长见识,锻炼一下自己,也跟父母约定好赚够千两黄金就回去。

但少年是个执拗的性子,任由阿南怎么赶他都不走。

后面阿南直接跟他说,‘ 我是家里的长子,弟弟又是个哥儿,父母是不可能会同意他和一个汉子在一起的,因为这可是要断香火的。’

少年听了这话格外难过,第一次对着阿南生气,说对方迂腐,他明明能感受到阿南也喜欢自己,却要因为这些破理由拒绝自己。

少年没有经历过对方的成长环境,却肆意在对方面前发泄自己的情绪。

阿南只是沉默的听着,最后只说了一句,他早已赚够一千两黄金。

少年知道阿南是说自己要回家的意思,也坚定地表示自己不会跟他在一起。

少年不明白他担在肩上的责任,生气的质问阿南,是不是只要自己是个哥儿或者女子,对方就会和他在一起。

阿南沉默了,少年把这个沉默当做了默认,然后留下了一句给我两年的时间就离开了。

少年有一本颇为喜爱的医书,走哪儿都随身带着,这本书里面记载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病和奇特的药方。

这些药方大多少年都尝试配过,有的就如书上写的一样,有很神奇的效果,有的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