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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准备的嫁妆都被抬去了裴铮家里。

兰婶说两人没有商量过的话, 那重复的东西肯定不少。

白陶表示没事,反正都是些实用的东西,就当是囤货,这样接下来几年都不用买了。

箱子上绑着的红布白陶准备拆下来编成背篓的背带,这样也不算浪费。

兰婶说你们就算不想操办,最基本的喜庆范围还是要有的,就让白陶把这些红布留着到时候装点房间,等成完亲再编成背带也不迟。

裴铮和白陶对于该如何布置房间是一窍不通,就拜托兰婶头一天来帮忙布置一下,顺便跟他们讲讲有些什么需要遵循的习俗。

兰婶看着两个没有父母亲戚帮衬,啥都摸不着头的小年轻,一边忍不住心疼,一边又把裴永贵臭骂了一顿。

也因此兰婶对两人的婚事更上心了,刚进入6月就天天往裴铮家跑。

顾司卿和顾司南闲着无事也常来凑热闹,旁边还跟着个不放心的于大夫。

就连林寻两兄弟,也跑来说要帮忙。

白陶看着如此上心的大家,心里很热乎,就趁着大家都凑齐的日子,弄了顿好吃的。

在水池边清洗豆角的安哥儿,看着围着灶台忙前忙后的白陶和裴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兰婶瞪了一眼笑得东倒西歪没个正形的安哥儿,“ 洗个菜不知道在傻乐啥。” 这开年就要嫁出去了,还一副孩子心性,真是愁人。

安哥儿努努嘴,“ 我就是想到咱们不是来帮忙的吗?倒像是来帮倒忙的。”

坐在核桃树下逗小白的两个孕夫听了这话下意识看向灶房,同时收回逗狗的手。

顾司南接过于大夫递来的帕子,和顾司卿一起仔细擦手,“ 安哥儿说的有几分道理,我俩啥忙没帮上,倒是来蹭饭了。”

顾司卿,“ 到时候送个大礼,你们准备送啥?”

于大夫一脸高深莫测,“ 我作为大夫,送的自然是两人用得着的。”

顾司卿觉得于大夫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顾司南却一下就明白了自家夫君。

他回头瞪了一眼站在身后的人,“ 换个别的,哪能瞎胡闹。”

“ 阿南,你信我,他俩肯定没准备,除此之外,我再添些礼金便是。”

顾司南想到裴铮来他家闹的笑话,又觉得夫君说的有几分道理。

一旁看着两人打哑谜的顾司卿,“ ?”

这都什么跟什么?

——

午饭白陶特意熬了一锅补气血的药膳粥,除了两个孕夫可以吃以外,宋以安家前日才醒过来的那位寒公子也可以吃。

说来也是对方命大,硬生生昏迷了十几日,全靠于大夫硬灌药吊着命,大家都以为他活不成时却意外的醒了。

就是这两天只能吃点易消化的东西,也不能大补,宋以安怕人醒来又嗝屁了,还特意休学两日,今早见人没什么大碍,才又开始授课。

桌上大多菜都荤腥,两个孕夫自觉的另坐一桌,白陶还给两人格外弄了一些开胃爽口的小菜用以佐粥。

顾司卿用勺子搅着碗里热腾腾的粥,又看看桌上的两三个小菜,小声跟自家哥哥嘀咕,“ 接下来几日咱俩还是别来了,当真是有几分添麻烦的意思。”

顾司南失笑,“ 嗯,咱俩就六月初六再来凑热闹。”

灶房里,白陶把一碗猪肝肉片汤和粥递给裴铮,“ 你去端给寒公子,一会儿安大哥就能直接留下来吃饭。”

这个点儿学堂刚刚放学,宋以安路过白陶家门口就被在这儿盯哨的林真逮了进去。

大牛朝他招手,“ 快来,就差你了。”

宋以安见这么多人等他,赶紧开口,“ 我家里还有点事,你们先吃着。”

兰婶一家不知道宋以安家里有个病人,白陶也就是说的含蓄些,“ 没事,铮哥刚去过,帮你处理好了。”

对于裴铮,宋以安那是一万个放心,“ 那让大家久等了,学堂有点事儿耽搁了。”

他今日本来是想早点下学的,毕竟家里有个刚醒来的人,饿着也不好,所以他提前一刻钟就让孩子们回去。

结果裴永贵慌慌张张来学堂说要给裴大宝退学,让宋以安归还一半的束修。

宋以安写契书退银两花了些时间,所以回来晚了些。

席间,他提起了这事,“ 这裴永贵半月不见,好像一下老了十来岁,今日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学堂都不让孩子上了。”

知晓内情的兰婶叹气,“ 他们准备搬家,田地牲口什么的也全卖了,就是房子有点不好卖,所以还没卖出去。”

这几天连河边都没去过的白陶和裴铮对村里发生的事是一无所知。

白陶好奇的问,“ 怎么突然就要搬家了?”

怕裴铮不乐意听,村里这几日发生的事儿兰婶也没跟他们说,这下对方问了,她也就顺带说了。

“ 前几日裴岩和裴春娇把铮子他娘是因为救自己娘亲才死的这件事儿说了出来。还把当年家里是如何对待裴铮的事也一并说了。

村里不少人知道我们两家以前关系好,还特意跑来问我,我也没瞒着,能说的都说了。

本来大家还将信将疑的,结果在镇上干活的人回来说裴俊在镇上喝醉了酒调戏他家未出阁的哥儿,这才被人打了。”

张叔只觉得解气,“ 只能说造化弄人,这瞒了20多年的事儿就这么突然被摊在众人面前,再加上裴俊干了那么丢脸的事,他们一家子觉得没脸呆在清河村,所以打算搬家,至于去哪儿就没人知道了。”

白陶震惊,裴岩和裴春娇这是大义灭亲吗?村里发生这种大事,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裴铮垂下眼睛,“ 裴岩和裴春娇人呢。”

这下轮到于大夫叹气,“ 两人被揍的不轻,还是我给拿的药,听说裴岩把裴春娇带到他夫家去了。”

安哥儿话说的直白,“ 他们搬家也没有要带着裴春娇的意思,原本是想把人嫁了捞点彩礼钱,结果出了这事儿后,根本没人愿意娶,如果我是个汉子,我就愿意娶,多好的姑娘!”

兰婶眼睛有一瞪,“ 哪儿都有你的事儿!”

安哥儿不服气的撇过头,“ 本来就是。”

白陶牵起裴铮放下筷子的手,“ 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裴铮握紧比自己小一号的手,“ 谢谢你。”

——

午饭后,裴铮独自一人来到裴永贵家,瞧见院子里乱糟糟一片,屋里能卖的也都卖了。

裴大宝坐在空荡荡的堂屋里吵着闹着说不想离开清河村,但没有任何人理会。

正在给牛上板车的裴永贵抬眼看了一眼裴铮,继续忙手里的活,“ 来看笑话?”

“ 来买房。”

裴永贵闻言一愣,他以为对方是来冷嘲热讽的,毕竟短短几天内,不怀好意的话他听多了。

见人不说话,裴铮直接开价,“ 20两银子。”

裴永贵一狼锤差点敲自己手上,“ 你怎么不去抢?”

“ 村里没人缺房。”

这事儿裴永贵也知道,但他怎么甘心,“ 我这房子一共5间房,堂屋和其中一间厢房都是青砖瓦房,当时建的时候都花了近50两银子,而且才十几个年头。”

裴大宝的哭声实在太恼人,裴铮丢下一句要卖就来找我,然后转身走了。

裴永贵佝偻着背一屁股坐在板车上,忍不住苦笑一声。

何其讽刺,唯一愿意来买房的居然是曾经最不当回事儿的裴铮。

裴永贵最后还是以20两的价格卖给了裴铮,一手房契一手银两,里正带着人去衙门过了户。

顺便把裴永贵一家的户籍迁出清河村,等他们搬到新地方再重新落户。

所有东西卖得一干二净的裴永贵一家驮着东西带着人连夜离开了清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