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听闻此言耳边一炸,额角狂跳,忍不住大声抗议道:“顾岚!”
他很同情千机门的弟子,更同情顾岚这个大师姐,在修炼之余还要想法子赚取灵石,颇为不易。
因此本想说,你要是有符箓的话,我可以长期购买你的符箓,这样你就有灵石了,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这么避自己如蛇蝎,还屡次喊自己是他得不到的女人。
季宴礼要气死了。
“我不买你的符箓了!”季宴礼抱臂,很生气。
“开玩笑的啦,别生气了。”顾岚一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自己误会他了,忙道歉。
哄了几句,季宴礼就消气了,他有些担忧千机门这样的修炼法子。
“你们这样靠灵石修炼其实并不安全,灵石中含有杂质,若是吸收了不纯的灵气,恐怕还会妨碍修炼。”
“谁说不是呢?要是有什么东西能一直产生灵气就好了。”顾岚比划着,“就像汩汩流动的水,能汩汩冒出灵气,你说是不是美事一桩。”
季宴礼一听她这么描述,忽然福至心灵,有什么念头一闪而逝,他啊了半天,说有的有的,却说不出那是什么,急得顾岚直跺脚。
“你是不是故意的。”顾岚一听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却半天没想起来,不由得心急如焚,就差把季宴礼脑袋掰下来摇上几摇了。
“啊,想起来了。”季宴礼突然提高声音后,又自觉声音太大,忙放低声音,“我听闻囚灵之渊有灵泉,灵泉便是字面意思,只要将灵泉放在山脉主脉上,灵气便如泉涌,汩汩而流,绵延不绝。”
顾岚听完不由皱眉,原着中并未提及有灵泉之事,倒是写到过囚灵之渊,可是顾岚只看到自己身死,宗门被毁那一节就因为熬夜猝死了,还没来得及看后面众人闯荡囚灵之渊。
“若是你说的是真的话,等宗门大比之后我便去一探究竟,兴许能找到灵泉呢。”
季宴礼一听她居然胆大包天要去囚灵之渊连忙阻止,“囚灵之渊有灵泉一事,我也是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的,也许不是真的,再说了囚灵之渊岂能是你我能闯的?那地方凶险万分,稍一不慎,便会身殒道毁。”
见季宴礼神色紧张,深怕自己一个头脑发热就去送死,他能为朋友如此,让顾岚很感动。
顾岚深深感觉到季宴礼的纯善,更为他后来因为灵瑶而毁了道心坠入魔道而惋惜,心中更是有了一丝要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
但如果有机会能让宗门重新恢复灵气,顾岚还是打算试一试的,因为光靠现在这种进度,他们还没修炼成,就会被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摧毁的。
“如果是真的,”顾岚难得不开玩笑了,而是认真说道,“就算九死一生我也会去的,当然我明白你的担心,你放心好了,没有完全把握我定然不会贸然行动。”
说完,顾岚还不忘拍拍季宴礼,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季宴礼却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因为他明白不管准备得多么充分,囚灵之渊都是死亡之地,就算是各宗宗主也不敢贸然前行,顾岚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真是太莽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嘴笨。
洞内,荀兰大师已经为那名弟子解了毒,原本高高肿起的手臂瞬间恢复如初,只是还是疼痛难忍,荀兰大师给他包了几包草药,嘱咐他这些天把药煎出来,配以无根之水泡澡,如此这般,十日之内便可痊愈。
那名弟子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天衍宗众人也是千谢万谢方出来。
之后,天色晚了,大家便各自回到院内。
隔天众人跟着沐鹤羽游逛了一圈天音宗,领略了仙山福泽的秀丽风光,至晚间才等来了神印宗众弟子,众人见面自是一番寒暄,之后便收拾收拾准备去永乐镇了。
其他几个宗门因为其他事情耽搁,此次不便前来,如此就只有天衍宗的弟子、玄天剑宗的弟子、天音宗弟子和神印宗的弟子,还有千机门的顾岚前来调查。
又因为天衍宗的一个弟子中了蛇毒不便前往,天衍宗又留下一名弟子照顾他,如此天衍宗成行的便有七名弟子,其他宗门中玄天剑宗三名弟子、神印宗两名弟子、天音宗两名弟子,加上顾岚,一行十五人收拾停当出发了。
沐鹤羽并未前行,他在渡口送众人,又叮嘱众人若是遇到危难可以吹埙,到时自会有天音宗的弟子前来接应。
话毕,各人祭起宝剑或者其他宝物便如流星般飞离地面,一时之间各色宝光璀璨闪烁。
沐鹤羽将青玉色长萧在手中敲了两下,目送这些弟子远离,最后出发的时候,顾岚回头看他,沐鹤羽也正看向她,双方视线交汇,沐鹤羽递给顾岚一个温柔的笑。
“怎么了?”季宴礼飞在顾岚身侧,见她神色忽得一顿,便问她。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顾岚欲言又止,不知何故,她总觉得心神不宁。
神印宗的两位弟子飞在身侧,知道她是千机门的,目露讥诮之色。
神印宗虽没有剑修,但凭借结阵威震四方。他们会炼制幡旗,在其上画阵,阵成之后除画阵之人无人能解,因此只要步入他们的阵,若非找到阵眼破阵,那是必死无疑的。
他们见顾岚还未去永乐镇,先自己吓得神色不宁,颇为看不起她。
“这还没道永乐镇呢,这位道友就吓得要尿裤子了,不愧是千机门。”神印宗一个弟子目露戏谑,嘴里说着挖苦的话。
“这位道友想是修炼不精,害怕了吧哈哈哈哈。”
“你还别说,虽然千机门不怎么样,这弟子倒是有几分姿色。”
两人眼露猥琐,笑得猖獗,连飞在前面的几个其他宗门的弟子都忍不住回头看。
见神印宗在嘲讽千机门,心下了然,天音宗自视甚高,不愿插手,作壁上观。
玄天剑宗御剑飞行,速度太快早就没影了。
天衍宗受了顾岚的情,自然不会参与嘲讽,甚至他们还厌恶地看了神印宗的几人,但他们自知自己能力有限,若是惹恼了神印宗的人,万一被穿小鞋就不好了,轻易也不敢出声。
季宴礼飞在顾岚身边,有心要出头,被顾岚拦住了,她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颇为赞同神印宗的三人,“谢过几位师兄谬赞。我才筑基,自然不及神印宗的几位师兄能力强,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还请几位神印宗的师兄弟多多照拂才是。”
见顾岚并未生气,还如此说,神印宗几人顿觉无趣,不理顾岚飞远了。
这几人也是古怪,当别人越是被他们激怒,他们越是觉得有趣,越是不知收敛,越是过分。
但是若是别人不着道,他们又觉得无趣,不想理睬了。
顾岚深知这种人,见他们如此,狡黠地笑了笑,朝季宴礼眨眨眼睛,“大兄弟,你太嫩了,要是跟他们这种人讲理生气,平白让自己掉价不说,还惹得一身腥。”
“那也不能让他们如此得意,你等着。”
季宴礼素来只有他捉弄别人,可没被别人这样说过。虽然这几人说得是顾岚,他却仿佛感同身受似的,心中不忿,飞上前去,手一甩,几个符箓被他甩到那几个神印宗的弟子身上。
顾岚定睛一瞧,好家伙,那不是自己画的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