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只是发现顾岚身上有不属于她的魂魄,便想从她身上剥离出那魂魄来。
现在他又发现了另一个种族的印记,便更是觉得有趣。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带走顾岚。
凌夜白哪里知道天魔孤启要带走顾岚。
他只见孤启逐渐靠近顾岚,神色不定,不知要下什么狠手来对付顾岚,此时顾岚已经趴在地上,咳嗽不断,吐血不止,不知伤得如何。
凌夜白心中没有底,又想到之前在隧道内欠了顾岚一剑,如今见天魔孤启步步紧逼,担忧他会出手置顾岚于死地,心中数种声音混杂,弄得他的心翻江倒海纠结不断。
犹豫半晌终于忍不住了,箭步跳到顾岚身前,祭出仙剑,仙剑急速飞舞在他身侧,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但他仍然坚定站直身躯,直视天魔孤启。
孤启眼眸微微眯起来,竟然还有人胆敢阻拦自己,这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便停步喝问:“你是何人?敢阻拦我?”
“玄天剑宗凌夜白!”
天魔孤启狐目四转,状似思索,实则斜眼睥睨凌夜白,听他如此说,便冷哼一声。
“哼!一个无名之辈。”
那声音傲慢,尽显不屑。
凌夜白被天魔孤启冷哼一声,心中自然很不舒服,但他们实力悬殊,别人再怎么嘲讽,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神色不动,嘴唇紧抿,随时留意天魔孤启动向。
虽然知道自己面对天魔孤启就是螳臂当车,但凌夜白站定不动的姿势始终坚定。
众人见此,多少有些触动,心中不免佩服万分,但如今只有凌夜白一人站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再前进一步,多少还是存了犹豫的心思。
这时,灵瑶跺跺脚,心中气恼。
怎么在这里偏偏遇到天魔孤启?害得秘宝没有拿到不说,如今还面临生死危险,该如何脱困才好?
大家能力有限,怎么能跟天魔孤启抗衡呢?
看凌夜白坚定站在顾岚身边,灵瑶气闷,终于忍不住叫道:“凌夜白你是玄天剑宗能力最出众的弟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如何与宗门交代?此时你还不是他对手,赶紧回来,想办法离开才是正理。此时与天魔孤启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枉费性命罢了!”
天魔孤启见另一个女弟子神色焦急,急促出声,睨了她一眼,颔首面对凌夜白道:“这位女修说得极是,此时我还不想与你大动干戈,只要你让开,我也可放你一马。”
这时凌夜白终于说话了,“只要你不找顾岚的麻烦,我大可以不拦你,但你要伤害顾岚,我便站定在此。虽你我差距甚远,但我也会拼死一搏!”
说着便横剑于身前,一副生死决斗的样子。
当然,凌夜白也知道自己有些荒唐,但人而无信,与小人何异?他答应顾岚还她一剑,如今正是该还的档口,如何能退?再说如今退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现如今的凌夜白真正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
顾岚咳嗽数声,总算将肺内的血沫吐干净了,见凌夜白站在自己身前阻拦天魔孤启,便想到他倒也守信诺,说要还自己一剑,便真的还自己一剑,即使面对天魔孤启这样的强敌。
心中不由竟然佩服起来。
季宴礼见凌夜白竟然冲上前去,颇为讶异,这与他平时人设不符啊?
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脑子一定被驴踢了。季宴礼可不相信凌夜白能为顾岚两肋插刀,两人说话加起来三句不到,情谊怎么会深到这个地步?
季宴礼很不理解,他一步跳到了凌夜白身边。
方才他还没从天魔孤启降临这件事中缓过来,如今缓过来后,岂会坐视不管?
季宴礼御剑于身侧,与凌夜白紧紧靠在一起,“喂,虽然平时我挺讨厌你,但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顾岚挺身而出,不过不管你怎么想的,算我一个,怎么能你一人耍帅呢?”
季宴礼话音刚落,一旁的祝文博早就等不及了,
“加上我!”他一边大声说道,一边冲了上来。
“你的剑......”季宴礼低头看祝文博的仙剑,只见那剑黑气缠绕,再不复仙光。
祝文博不甚在意,“等出了秘境,让师父淬炼淬炼祛除魔气就行了。”
宝音站在沐鹤羽身边,见他们都上去了,心中万分煎熬。
顾岚对她实在不错,几次都救她于危难,如今她身陷囹圄,岂能不舍身相救?可沐师兄又中了毒,若是她冲上前去,沐师兄可如何是好?
跺跺脚,叹了好几口气。
沐鹤羽岂能不知她的感情?便开口道:“你去吧。”
宝音眼眸亮了,然后又暗下来,“不行,师兄你还有伤在身,我得照顾你。”
“我已经不碍事了,灵瑶师妹已经将我的毒拔除了。”
见沐鹤羽除了脸色苍白些,再不复之前一脸死气,宝音心下稍稍定了,又见沐鹤羽笃定点头,便急急道:“师兄,那我去了!”说罢冲上前去,大喊,“带我一个。”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看向灵瑶,眼神殷切期盼。
灵瑶好容易与宝音有些冰释前嫌的意思,不好驳她,只得不情不愿上前。
众弟子见大敌当前,这几个人就跟玩似的不要命,心中很佩服,又想到如果天魔孤启将他们解决之后,下一刻定然要轮到自己,与其做缩头乌龟,还不如跟大家一起御敌,死也死得壮烈些。
于是纷纷站在顾岚身前,横剑在胸。
沐鹤羽咳嗽两下,瘫坐在地,却又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凌夜白身边。
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我与你们同在。
顾岚呆呆看着见身前乌泱泱站了一大片,怔怔发呆,这时一阵风吹过,送来几片花瓣,落在顾岚的手心里,顾岚咧着嘴笑了笑,心中一暖,一股生死豪情忽得潮涌。
她扬声大喊:“众位今日如此,我顾岚若有幸存活,日后就算舍命也要还!”
天魔孤启见他们竟然一个一个阻挡在自己面前,并未被激怒,他只是不懂他们为何如此。
不过这激起了他嗜血的情绪,他感觉到一种渴望,一种将万物绞碎的渴望。
他想破坏,想肆虐,想吃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