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正这三个字一出来,现场吃瓜的宾客全都鸦雀无声。
虽然关于姚家和百里家的决裂已经传出好几个版本了,但是谁都没想到姚宗正会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真相。
人们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立刻爆发了热烈的回应,有说原来如此的,有说胡说八道的,也有说事出必有因,存在即合理的,总之众人各执一词,现场就乱作一团。
话题的核心人物姚宗正颤抖着手,指着张逸仙:
“妖言惑众,妖言惑众,此子绝对留不得,竟然妄图挑拨姚家内部关系,其心险恶,人人得而诛之!”
催动体内希音万古心法,想要再度上前。
姚十七单臂一用力,直接把姚宗正给拽了回来,不顾身后姚家老祖宗的催促,对着张逸仙道:
“你说当年打伤老祖宗的是姚宗正?可有证据?”
“有,十七前辈请看!”
张逸仙从身上掏出几张画,正是出自孙疯子之手。
当着姚十七的面,张逸仙一张一张将画拼在一起,姚十七越看越心惊,画上所描绘的场景,百里奉山还未到老祖宗面前,姚宗正的手已经放在了老祖宗的背后。
姚宗正也暗自心惊,他当然认得出这画是孙疯子画的,只是这么多年,孙疯子画的画不下数千张,人物也有,山水也有,他们只当是孙疯子发疯时,画的过往认识的人,见过的景色,从未想过画作竟然还能拼接。
张逸仙怕对方看不明白,指着画作解释道:
“十七前辈,这幅画是姚家一个姓孙的疯癫之人所画,我听说此人当年乃是姚宗仁的左膀右臂,那晚过后,此人便闭门谢客,不再露面,直到姚宗仁死后,才突发疯病。”
姚十七点头道:
“确有此事,我当年曾经想要登门拜访,却因琐事缠身,未能一见。”
张逸仙接着道:
“既然他是疯病,那么画作便完全出自所见所感,而且为了呈现一幅画面,竟然分成了四幅画作,可见当时他有多恐惧,就算人已疯癫,画出了当年的场景,却依然害怕被人所害,本能的要保护自己。”
这时姚宗正把嘴一撇,不屑地说道:
“张逸仙,这只是一幅画而已,不管是四幅拼凑还是八幅拼凑,都出自人为,你能画,我也能画,就算是孙疯子画的,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疯了后记错了,乱画的呢?凭一幅画就想歪曲事实,痴心妄想!”
姚十七虽然觉得这画的可信度很高,可是姚宗正说得也在理,这算不得什么证据,只能说是线索。
“张逸仙,宗正家主所言不假,这幅画谁都可以伪造,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姚家老祖宗气得用拐杖“哐哐”杵地:
“十七,你跟他废什么话,他是来我们姚家找茬的,我受的伤,难道连谁打的都不知道吗?退一步说,就算真有什么隐情,咱们也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快点将他拿下!”
姚十七犹豫了一下,对着张逸仙歉意的一笑:
“小后生,老祖宗说得有理,这毕竟是姚家的私事,如此拿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说,未免不太妥当,得罪了!”
一声“得罪了”过后,姚十七向后一伸手,插在地里的宝剑凭空一颤,破土而出,落到姚十七手中。
姚十七挽了个剑花,身形转动,快如闪电般向张逸仙袭来。
要说姚十七的功夫,那可比姚宗正高太多了,毕竟成名也早,天赋也高,到底什么境界,张逸仙根本看不出来,只能说人剑合一这个词在姚十七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张逸仙也不会选择坐以待毙,神咒术的诅咒虽然面对境界高太多的敌人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能阻拦一秒是一秒。
姚十七就觉得周围的空气粘度似乎变大了,让自己的身法稍微滞缓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影响不大,速度不减,继续奔张逸仙而去。
但这一刹那对于张逸仙来说,作用可就大了。
伸手抽出沧澜剑,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起,按照当时在浮罗山上摸索的方法,瞬间将赵怀真的境界借了过来。
毕竟就算自己之前抽卡提升境界到了天四门境,也绝对接不了姚十七一招。
自己又不会王霸神功,万不得已,只能借赵怀真的境界了。
至于为什么不借用尊上的,毕竟这光天化日之下,在场来宾里也有很多武林高手,自己要是用出不逊于尊上的皇道无极功,保不齐就会被那帮正道人士给替天行道了。
所以张逸仙只能借用赵怀真的子夜歌。
姚十七的剑到,子夜歌的境界也来了。
张逸仙双眼精光一闪,牡丹剑歌随剑而出,配合着翩若惊鸿步,缭乱的剑光如漫天繁星,将姚十七笼罩其中。
姚十七出了一剑,张逸仙回了一剑。
姚十七的剑朴实无华,大道至简。
张逸仙的剑绚烂多姿,唯快不破。
轩辕霸下把手里的酒杯都捏碎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张逸仙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不是跟不跟他并驾齐驱的问题了,而是甩了他好几条街的事实。
这让轩辕霸下觉得扬言要杀了张逸仙的自己像个小丑,这还怎么杀,两个自己都不够人家一顿揍的。
佟慕瑶和岑月莹的震撼一点都不比轩辕霸下少。
佟慕瑶见到那缭乱的剑光,回想起之前追杀张逸仙的情景,到最后被绝望彼岸花吓跑,心里苦笑,自己竟然还妄想着可以吸了他的真气。
岑月莹的心里则只有一个想法,原来他竟然这么厉害。
至于杨桃桃……两个眼里全是小星星,要不是轩辕霸下就在旁边,估计就要跳起来尖叫了。
这帮人里只有邓怀忽然对着轩辕霸下一拱手:
“恭喜少主,贺喜少主。”
轩辕霸下正憋气呢,一听邓怀这么说,气更不打一处来:
“邓怀,你那嘴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没人把你当哑巴。”
邓怀嘿嘿一笑:
“少主莫要生气,我看这张逸仙恐命不久矣。”
轩辕霸下不明白邓怀为什么这么说,好奇地问道:
“此话怎讲?”
邓怀别看武功不咋地,看不出张逸仙什么境界,但善于分析敌我形势,当即对轩辕霸下指出:
“少主您看,他刚才就已经提高了境界,现在又再次拔升,这种事您听过吗?放眼整个武林,又有哪位奇人可以做到?”
轩辕霸下经邓怀这么一提醒,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没听说过。
邓怀一拍大腿:
“这不就对了嘛,凡事都有代价,张逸仙能短时间让自己武功出神入化,那伴随的代价得多大,为了这一个百里家的女子,弄不好小命就没了,而且今日又跟姚家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他能不能走得出姚家都是问题,所以我才说恭喜少主,贺喜少主。”
轩辕霸下一听,邓怀说得对啊,心中的不快立刻去得一干二净,舒舒服服地坐回椅子上,继续看戏。
逍遥王从椅子上站起身,问“人屠”:
“他的武功,你怎么看?”
“人屠”面色凝重:
“王爷,我敢断言,凭这一剑,与赵怀真不相上下,但此子境界的提升速度,有悖常理,绝不会没有代价。”
其余很多宾客的想法和他们几乎如出一辙,就算不认识张逸仙,不知道张逸仙的能耐,凭借年龄一推算,也知道绝对不寻常,都有些替张逸仙惋惜。
可惜,对于张逸仙来说,还真就没什么代价。
接下姚十七的剑后,张逸仙也没进攻,他知道这幅画只是个引子,他需要借助这幅画引出姚宗正为老祖宗买菩提丹一事。
姚十七也震惊于张逸仙的武功,收剑后撤:
“沧澜剑?牡丹剑歌?小后生,你与赵怀真是什么关系?”
张逸仙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接着姚十七的话说,会越扯越远,无数电视剧都在告诉自己,不能被带偏了主题,必须直切要害。
“十七前辈,这画只不过……”
张逸仙刚要提买药的事,宾客中有一人朗声道:
“这画,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