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京都。
“八百里急报，挡者死！”
一匹快马自北方而来，径直突破城门，踩踏百姓而过，无论士兵还是百姓皆是惶恐看着快马背影，丝毫不敢有半分埋怨。
啪！！！
东宫大殿之上，一封情报被扔在大太监脚下。
“该杀该杀，都该杀，他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黎阳太子被气得浑身发抖，双眸几乎滴出血来，老太监瞥了一眼情报上的字，瞳孔陡然一缩。
【镇北王叛变与蛮族勾结，打开镇北关，蛮族三日不封刀，七日不系腰，奸淫掳掠三府八群裹挟千万子民自北而来。】
镇北关，乃是大昭与北边草原咽喉之地，大昭控镇北关便可遏制草原骑兵，使其无法南下。
但如今镇北王打开镇北关，引狼入室，西北有大虚之人，北方有蛮族，东南的父皇。
似乎所有人都想要他这位太子的命。
老太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激荡压下，浑浊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区区贱民，死了也就死了，国师说过冰川遇大河而至，相比北方的冰川不输西北，所以镇北王开关也正常。”
“呵呵。”
黎阳太子闻言冷笑一声，看着下方的老太监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果然此人都知道，他只是狗皇帝留下看住自己的狗。
“王公公真是好大的口气，数百万百姓的死活，换来一句开关也正常。”一名身穿大红官袍的中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大殿门口。
老太监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意外：“张大人，不安抚百姓，来东宫作甚？”
“来东宫自然是想为北方百姓求一条生路，更是为了你我，求得一条生路。”
张千元正色道，留在京都不是等来大虚之人，便是等来无尽冰川。
他可不想留在此地等死。
“大胆。”
老太监厉喝一声：“张千元，你想违背圣命？”
“王公公，留在此地必死，为何不想着与我等前往大江以北，万一冰川真到了，我等渡河也可保下一命。”张千元轻声开口，逐步走入大殿。
“放肆，要是因你破坏国师大计，你万死难赎其罪。”老太监周身气势暴涨，瞬间来到先天巅峰。
先天巅峰的威压朝着张千元碾压而去，可后者却好似没发现一般，任由老太监施展。
但下一刻，跪在殿下的信使猛地暴起，一掌拍飞老太监的手，转瞬直接掐住老太监脖颈，随后一拳轰在老太监丹田上，先天巅峰的气势瞬间如破气球一般干瘪下去。
“王公公别来无恙啊。”
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老太监眼中不断思索，看着殿上信使，又死死盯着龙椅上的黎阳太子：
“公孙无涯只是个幌子，镇北王才是你的底牌，哈哈哈，杂家不冤啊，不冤啊，堂堂镇北王甘愿伪装成信使只为擒下杂家。”
他万万没有想到黎阳太子，从一开始就给他编织了一个牢笼，等着他钻。
公孙无涯前去寻找大虚之人，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北边的镇北王。
而为了毫发无伤的拿下自己，先是用情报扰乱心神，然后又让张千元吸引自己注意，最后的杀招却是不起眼的信使。
一环扣一环，谁在说太子愚钝他第一个不信。
黎阳太子冷笑一声，缓步走下台阶：“你以为你的探子能够监视我？你能听见的看见的，都是孤想让你听想让你看。
孤，给过你很多机会，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他死死盯着老太监，此人陪伴他长大，按常理来说他应该是自己铁杆心腹，结果···这老狗奴居然弑主。
老太监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黎阳太子脸上：“我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臣服，要杀就杀要刮就刮，杂家可不怕。”
“哦？”
黎阳太子无视脸上鲜血，轻轻拂过老太监的脸：“那孤就成全你，镇北王将其气海封印，孤要他千刀万剐，可千万别给孤弄死了。
孤要他日日千刀万剐。
对了，告诉行刑的那人，差一刀，那就在他身上刮下来。”
“你。”
老太监没想到黎阳太子居然没有暴起杀了自己，反而要将自己千刀万剐，这，先天生命强横，他可真能抗住啊。
“殿下，殿下，我可以······”
“不，不用了，你无非就仗着魂灯而已。孤不杀你，你魂灯一直在，国师自然不知道孤已经离开京都。”
黎阳太子挥挥手，小太监连忙将吓的瘫软的老太监拖走，随后一声声惨叫从殿前广场传出来。
镇北王见此一幕，微微颔首：“殿下，北方草原半数已经化作冰原，无数生灵化作冰雕。
以那冰川之速，只怕十日后风雪便会到达京都，我等需要早做准备。”
黎阳太子闻言点点头：“现在就走。”
“是。”
半盏茶后，一列骑兵驶出城去，随即城门又被关上。
断了，那些普通人逃离的希望。
·······
西北，摘星楼。
“听闻大虚之人在此，草原托拉黑云特来求见。”
声音滚滚如洪钟，震散满天流云。
“这是？”
下方流水闻言立马恭敬道：“启禀我佛，这是草原部落的大祭司，他的修为应该在涅盘境。”
说到此处流水声音明显有一丝颤抖，草原大祭司的境界，只有那些老不死的能够比拟。
“大祭司？”
方源自语，随即恢复淡然。
“来者是客，坐。”
“多谢。”
话音落下，一道身披黑衣长袍，手拿鹿角法杖的女子便坐在方源身前的石凳上。
“大祭司所为何来？”
“为求活命。”
“活命？”
方源略带诧异地看着眼前女人，对方肌肤如雪，红唇眉眼，不似印象中草原蛮族。
大祭司微微点头：“传言大墟之内有人出，则冰川出，尊上不过出大墟十日，冰川几乎同时出现。”
“你是想让我回大虚？”
“不，不敢，我只求尊上给草原的子民一些活命的时间。”大祭司闻言连连摆手，生怕方源误会，一路而来，她见过太多多失去心神的人。
那些明明是活生生的人，但却疯狂如草原上嗜血的狼群一般，不跟着他们信奉所为佛，便是死。
“若我不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