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分左看右看还是还是对自己的一头黑发不满,没抗住意志力拿上卡准备前往理发店进行爆改。
宗政尚是个工作狂,此时还在公司上班,破格允许继子乐高朗进入公司管理层。
两人都还没回来。
继母彭曼吟在外和富家太太们享受下午茶时光。
家里只有佣人在忙活,看见宗星州下楼没有一点反应。
四年的时间,他们早已认了彭曼吟和乐高朗为家里主人,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没有多少尊敬好感。
时分甩着车钥匙到车库,挑了辆张扬的红色跑车一脚油门飞驰而出。
到达闹市区停好车后,朝着一家高档的理发店进去。
身为宗家唯一的少爷,好处还是有的,起码卡里没有限制的金额足够令人心情愉快。
理发店里热情地迎接了他进来,服务周到地送上热茶,了解需求后开始上手。
时分躺在美发椅上,闲适闭眼。
现在的时间点正是宗星州回国第二天,因为接受不了家里突然冒出的继母和拖油瓶,闹着绝食抗议,在自己房间里两天没吃饭。
期间居然没一个人劝解,碍于面子,宗大少爷硬挺着不吃不喝,一个不小心太过把自己作死了。
时分在得知这个原因后,也是消化了好一阵,无语半晌。
这死法太憋屈了。
果然不能以正常的脑回路去理解他的行为。
理发师手法娴熟利落,取下围布。
“您看一下怎么样。”
时分站起身,在镜子里打量自己,一旁的理发师也盯着镜子,眼中闪过惊艳。
少年五官精致,一头热烈红发衬得他肌肤莹白,丝毫没有任何非主流的趋势,整个人添增了几分精致高级。
要比许多舞台上的爱豆更加瞩目耀眼。
时分满意点头,“可以,谢谢。”
走出理发店,肚子在这时传来不满的抗议,这具身体已经两天没有吃饭。
他决定打道回府,再不出现,家里那帮人可能都要忘了还有他这号人的存在。
别墅里透出昏黄的灯光,餐厅中传来碗筷轻轻碰撞声,时分漫步进去,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原本和谐融洽的交谈声戛然停止。
一桌三口人因为他的到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时分坦然自若,对着厨房不满扯着嗓子喊道:“没看到我回来了?还不添碗筷。”
他转头玩世不恭一笑,“你们怎么不聊了,刚才不是挺热闹的?”
端坐在对面的青年一张秀气温婉的脸挂上了笑,细声道:“我和爸在聊工作上的事。”
轻轻巧巧一句话,无形中挤兑了他。
宗星州一个只知道溜猫逗狗的二世祖,又怎么能融入公司的谈论中,侧面还烘托了一下自己的体贴大度。
时分冷笑,“打住,我可不是你弟弟,你也不姓宗,少在这里攀亲戚。”
连爸都叫上了,多亲密的称呼。
乐高朗一脸受伤,眼里立刻漫上水光。
“宗星州。”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男人警告出声,“不吃饭就滚回去。”
还真是无情,时分看向上首的男人。
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就算穿着一身家居服也显得整个人严肃到一丝不苟,样貌和宗星州相似,只是五官要更为深邃冷峻,给人一种拒人之外的疏离感。
宗政尚是一个好的领导人,但绝对称不上一个称职的父亲。
“爸爸。”时分故意扯着嗓子,意图恶心他,“你可就我一个宝贝儿子,万一饿死了你可就断子绝孙了。”
宗政尚眉心蹙起,一张脸更冷了,望着宗星州一头红发只觉得刺眼。
“头发染回去。”
语气近乎命令。
时分嗤笑,不知道他哪来的脸大敢命令他。
“爸,你这就古板了吧,现在这个发色可潮流了,我花了一下午才染好的。”他扫了扫额角落下的红发,架起二郎腿,浑然不惧地和他对上视线。
吊儿郎当的模样。
整个餐厅顿时鸦雀无声,不敢相信宗星州敢这样顶撞先生,还说先生古板。
底下一群人顿时幸灾乐祸,等着他被收拾。
宗政尚眼里的冷意更盛。
他对自己这个儿子算不上亲厚,从小就扔给保姆带着长大,记忆里宗星州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让人看不过眼,甚至连亲子鉴定都做了两次,才无奈接受宗星州是他儿子。
没想到出国一趟,更不像话了,胆识倒是意外大了起来。
顶着宗政尚的眼神压力,时分心底不自觉涌现出畏惧害怕的情绪,就像是老鼠见了鹰,身体不自觉得形容反射,在天敌之下瑟缩发抖。
这就是007口中的共情力?
他强行压下身体的反应,被这股情绪激出了一身反骨,不偏不倚地望向宗政尚。
“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发色好看。”
宗政尚收回视线,淡淡骂了句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这就完了?底下一群人还等着看宗星州被教训,没想到先生就这样轻轻松松略过了,不由感到失望。
彭曼吟坐不住了,起身亲切地给时分添了一碗汤。
“你这孩子,几天不下来吃饭,我们都担心死了。”
她和宗政尚年纪相仿,却很会保养,看着依旧年轻貌美,放着家里一众佣人不用,每天忙着给宗政尚洗手做羹,外表看是个十分贤惠顾家的女人。
要不然也不会被宗政尚娶回家。
时分打量了她片刻,彭曼吟被盯着有些不自在,勉强笑道:“怎么了?星州。”
“你担心我怎么不上楼叫我吃饭?”
彭曼吟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但很快反应过来。
“这毕竟是你们父子两之间的事,我一个做后妈的也不好过多干涉,但阿姨是真关心你。”
“关心我?”时分慢慢搅拌汤碗里的螃蟹,轻声质问:“那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对海鲜过敏。”
彭曼吟无措地看向餐桌中间的海鲜汤,母子俩一脉相承的好演技,眼泪说掉就掉,巴巴地望向宗政尚。
“我真不知道星州对海鲜过敏,不是有意的。”
宗政尚轻咳了两声,心里无端产生了几分心虚,事实上他也不记得自己儿子对海鲜过敏。
“行了,以后注意。”他板起脸,“食不言,好好吃饭。”
时分骂了句双标狗,他没来之前怎么就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几个人不是聊得好好的。